乔月心如明镜——舅舅这是要将她牢牢控在手中,静观朝堂风向,待价而沽。
她面上不动声色,只作浑然不觉,且看他如何落子。
席间轩辕馨关切问起乔月家人,轩辕安从容接话:“来京前已妥善安置。”随即轻叹一声,“是阿慧行事过激,竟以你家人相胁。”
“族长,”轩辕馨忽然起身,语气凝重,“恕我直言,您对慧长老未免太过宽厚了。”
乔月见势也随之站起,三人间的气氛一时微妙。
回到房中,乔月立即修书一封,交由小鸦带给姜天辰:
“舅舅意图以我为质,待价而沽,不知欲将轩辕谷押注何方。轩辕慧那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却无可奈何的模样,着实令人畅快!”
信鸽刚振翅远去,轩辕馨便悄然而至。
她向乔月深深一躬:“小月,我实为内应。明日我便去见皇长孙,任凭发落。只是芸娘托我带话,盼能与你一见。”
原来先前九姨娘离去时,轩辕馨假意相随,中途却转道面见轩辕安。
归途中恰遇惶惶不安的芸娘,便将她暗中带回。
当夜,轩辕馨果然将惊魂未定的芸娘秘密引入别院。
这位九姨娘依然面色惨白,见到乔月便扑通跪地:“月儿!从前是九姨娘对不住你!求你救救我!”
乔月扶她起身细说。
芸娘颤抖着道出惊人内幕:
二皇子早与西元国大祭司暗中勾结,欢乐水不过是个幌子。他们真正的图谋,是以邪术药物控制朝堂重臣,颠覆央乾,扶植二皇子登基。待二皇子事败被囚,西元国转而笼络三皇子,三皇子虽然也囚,但是,他只是被困在王府里!
西元国许以重利,诱其暗中襄助!
“三皇子……他根本没死!”芸娘语出惊人,“那具尸体是替身!他早已金蝉脱壳,如今正在暗处操纵各方势力!他手中还握有一种更可怕的邪药配方,能让人彻底沦为傀儡!”
离开乔家,芸娘便随了三皇子府中的一名管家,所以,她一直在三皇子府邸里。
乔月与轩辕馨对视一眼,俱是心头一沉。
“轩辕慧可还与他有往来?”乔月追问。
“必定有!”芸娘斩钉截铁,“三皇子需要轩辕谷的资源。我偷听到他们正在谋划一件大事——就在祭天大典上!”
祭天大典!八月初八,国君亲祭,万民瞩目。若在此时发难……
“具体计划是什么?”乔月急问。
芸娘摇头:“他们极其谨慎。只听他们提及、……还需要神女血肉与伏羲琴作为引子……”
乔月只觉脊背发凉。果然还是冲着她与古琴而来!
“看来,他们是打算在祭天大典上孤注一掷了。”乔月眸光渐冷。
送走芸娘,乔月心事重重。
“舅舅他们……是否知情?还是说,他们也参与其中?”乔月问轩辕馨。
轩辕馨垂首道:“族长未必全盘知晓,应当不会直接参与这等祸国阴谋,至多是纵容轩辕慧投机。如今按兵不动,恐也是在权衡利弊。”
“今日已是七月末,祭天大典近在眼前。”乔月蹙眉。
“神女,既我家人平安,轩辕馨定当竭力相助您与皇长孙,权当……赎罪。”
“放心,我会请殿下加派人手保护你的家人。”乔月郑重承诺,“即使是族长想做些什么也做不了!”
轩辕馨深深一拜,悄然离去。
夜半时分,小鸦带回姜天辰的回信。
信中语气从容:“意料之中。轩辕安身为族长,自要以族运为重。眼下局势未明,他谨慎观望实属常情。至于轩辕慧,跳梁小丑罢了。“
”可我们总不能坐以待毙。“乔月凝望窗外夜色,将新得的情报细细写下,再付鸿雁。
此刻的别院看似平静,却已是暗流汹涌。
祭天大典的钟声即将敲响,而一场关乎国运的较量,正在暗处悄然布局。
第二天,姜天辰就来了。
虽然是翻墙进来的。
“那我们怎么办?祭天大典眼看就要到了!”
“将计就计。”姜天辰眼中寒光一闪,“他们想在祭天大典上动手,我们就给他们搭好舞台。正好,将这些年隐藏的牛鬼蛇神,一网打尽!”
接着,姜天辰看向乔月:“不过,需要你配合演一场戏。”
乔月立刻来了精神:“演戏?这个我擅长!是要我装病?还是装傻?”
姜天辰嘴角微勾:“装弱。越弱越好。让他们觉得,你已经不足为惧,伏羲琴也威力大减。”
乔月眨眨眼,懂了。
示敌以弱,引蛇出洞嘛!简单!
于是,从第二天起,别院里开始传出“神女因救监国损耗过度,旧伤复发,卧病在床”
“伏羲琴灵性受损,琴音微弱”等的消息。
乔月也配合地不再出门,偶尔露面也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
消息很快传开,各方势力反应不一。有人幸灾乐祸,有人暗自窃喜,也有人将信将疑。
轩辕安和轩辕慧来看过乔月一次,轩辕慧还假惺惺地关心了几句,眼神里的得意却掩藏不住。
轩辕安的态度则更加模糊不清了,只是吩咐下人好生照料,并未多言。
乔月躺在床上“装死”,心里却冷笑:“笑吧,趁现在多笑会儿,有你们哭的时候!”
祭天大典前夜,京城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皇城内外戒备森严,但暗地里的涌动却更加激烈。
姜天辰虽然“重伤未愈”,但以监国身份,仍需主持大典。他强撑病体(装的),召见重臣,布置防卫,一切看似井井有条。
乔月则被安排在祭坛附近的一处偏殿“休养”,美其名曰便于感应天地灵气。
实则,这里早已被姜天辰的暗卫和悄悄潜入的轩辕谷药、术两位长老暗中控制,布下了天罗地网。
夜深人静,乔月抱着伏羲琴,坐在窗前,看着外面漆黑的夜空。
明天,就是决战的时刻了!
说不紧张是假的,但更多的是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
脚步声响起,姜天辰走了进来。他换上了一身庄重的祭天礼服,虽然脸色依旧刻意保持着苍白,但身姿挺拔,目光如炬,那股君临天下的气势已然回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