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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庆城外,新开垦的田野一片生机勃勃。绿油油的秧苗在春风中摇曳,长势喜人,这片由太平天国新农政和“天国一号”稻种孕育的希望之景,如今却成了贪婪目光的焦点。

以本地豪强赵剥皮为首的几个大地主,纠集了数百名宗族子弟、被裹挟的佃户和雇佣来的亡命打手,组成了所谓的“返乡团”。他们手持明晃晃的大刀、长矛、锈迹斑斑的土铳,甚至还有锄头棍棒,如同蝗虫过境般,气势汹汹地扑向那片饱含希望的田野。

赵剥皮骑在一匹瘦马上,挥舞着马鞭,因激动而扭曲的脸上青筋暴起,声嘶力竭地鼓噪:“兄弟们!看清楚!这些田,这些水,原本就是咱们祖辈的产业,是咱们的命根子!”

“长毛贼分我们的田,断我们的香火,用这些妖术蛊惑人心!今天,老天爷开眼,咱们就要把自己的东西连本带利拿回来!抢回咱们的粮食,烧了这些祸国殃民的妖苗!”

“抢回来!烧光它们!”

人群中被酒精和谎言煽动起来的亡命之徒红着眼睛跟着起哄,声音杂乱而充满戾气。

暴行,瞬间爆发了。

这群乌合之众如同决堤的洪水,猛地冲入田间。他们完全不顾秧苗的娇嫩,穿着草鞋甚至赤脚的大脚狠狠踩进泥水田里,将翠绿的秧苗成片成片地践踏倒伏,混入泥浆。有人挥舞着锄头,疯狂地刨向田埂,破坏精心修建的水渠,浑浊的泥水立刻四处漫溢。

“住手!这是天国的公田!是大家的活命粮啊!”

一名白发老农扑上来,试图护住身边的一畦秧苗,话音未落,就被一个满脸横肉的打手一棍子砸在背上,惨叫一声跌倒在泥水里,痛苦地蜷缩着。

“老不死的东西,还敢护着长毛的妖苗!”

那打手啐了一口,又狠狠踩了几脚旁边的秧苗。

负责这片区域治安的乡官和少数几名守土营民兵闻讯赶来,试图阻拦这疯狂的破坏。

“赵老爷!有话好说!不能毁庄稼啊!”

乡官张开双臂,挡在人群前。

“去你妈的天国!”

一个宗族子弟猛地将他推搡开,旁边几人一拥而上,拳脚如同雨点般落下。乡官很快被打倒在地。一名守土营民兵见状,挺起长矛想要威慑,就听“砰”的一声闷响,对面一支土铳冒起白烟,民兵的胳膊瞬间血红一片,惨叫着丢下了武器。暴徒们一拥而上,抢走了他们的武器,更加肆无忌惮。

混乱中,一些暴徒开始冲向田边临时搭建的窝棚和粮仓。那是农户们存放口粮和农具的地方。他们砸开简陋的木门,将里面为数不多的粮食袋子粗暴地拖出来,扛在肩上,或是当场撕开,黄澄澄的谷物洒了一地,被无数只脚踩进泥土。有人点燃了火把,狞笑着扔向窝棚的茅草顶,浓烟和火光顿时冲天而起。

“我的粮!我的家啊!”

一个妇人哭喊着从远处跑来,想要抢救出一点家当,却被一个暴徒一把推开,摔倒在地,只能眼睁睁看着火势蔓延。

孩子的哭声、老人的哀告、暴徒的狂笑与呵斥、物品被砸烂的碎裂声、火焰燃烧的噼啪声……交织在一起,原本充满生机的田野瞬间化为人间地狱。

赵剥皮骑在马上,冷眼看着这片混乱与破坏,脸上露出了满意而残忍的笑容。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不仅要夺回土地,更要彻底摧毁太平天国在这里建立的秩序和希望。

乡官在泥水中挣扎着抬起头,嘴角溢血,对着一个机灵且腿脚快的年轻后生用尽力气喊道:

“快!快去城里报信!赵剥皮……赵剥皮带人抢粮毁田,杀人放火了!”

那后生含泪看了一眼被蹂躏的田野和受伤的乡亲,咬紧牙关,借着田埂和沟渠的掩护,像箭一样朝着安庆城的方向拼命跑去。他身后,是浓烟、火光和一片被疯狂践踏的希望。

消息传到安庆城内,暂时代理城防的陈玉成闻报,眼中寒光一闪。他深知这些地主武装的破坏性,若让他们得逞,不仅即将到手的夏粮不保,更会严重动摇新政权的威信。

“传我命令!”

陈玉成霍然起身。

“第一连,电动三轮应急分队,随我出城!记住东王命令,节省弹药,多用巧劲!”

片刻之后,安庆城门大开。陈玉成一马当先,身后跟着的并非大军,而是约五十名精锐士兵。他们没有骑马,而是每三人骑着一辆加装了护板和货架的电动三轮车!这些车辆噪音小,行动灵活,非常适合在乡间小路快速机动,现在成了山东猫老头乐的平替,配发给部队。

赵剥皮等人正围着几处粮仓和农户聚集点,叫嚣着要放火,突然听到一阵奇怪的“嗡嗡”声由远及近。

“什么声音?”

“好像是……?”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数十辆三轮车如同鬼魅般从田埂、树林后冲出,瞬间对他们形成了半包围之势!

“是长毛!他们……他们骑的是什么怪物?!”

赵剥皮手下的人看到这些不用马拉、自己会跑的铁架子,顿时一阵骚动。

“娘的!不是说他们的铁疙瘩都没油了吗?”

陈玉成稳稳停在阵前,手持电喇叭,声音清晰地传遍田野:

“赵剥皮!尔等聚众作乱,抢夺天朝粮田,攻击乡官,罪无可赦!立刻放下武器投降,可免一死!负隅顽抗,格杀勿论!”

赵剥皮强自镇定,色厉内荏地喊道:

“不就是些泥腿子!你可别吓唬人!就凭你们这几十号人,骑些奇技淫巧的玩意儿,也想挡我数百壮士?弟兄们,别怕!他们人少,跟我冲……”

他的话还没说完,陈玉成已经一挥手。

“第一组,催泪弹!第二组,网枪!第三组,跟我上,缴械!”

命令一下,前排的几名士兵迅速从车上取下几个罐状物,用力投掷出去。

“噗——噗——”

罐体落地,瞬间释放出大量刺鼻的白色烟雾,迅速笼罩了赵剥皮队伍的前排。辛辣的气体呛得他们眼泪鼻涕横流,咳嗽不止,阵型大乱。

紧接着,另外几名士兵端起一种造型奇特的发射器。

“嗖!嗖!嗖!”

几张坚韧的大网凌空展开,精准地罩住了几个试图冲过来的亡命之徒,将他们缠倒在地,动弹不得。

与此同时,陈玉成亲自率领第三组士兵,驾驶着三轮车如同旋风般切入混乱的敌阵。他们并不恋战,也不轻易开枪,而是利用车速和灵活性,专门针对那些手持武器、试图反抗的家伙。

一名挥舞着鬼头刀的打手嚎叫着冲来,驾驶三轮车的士兵猛地一拧电门,车身灵活地一侧,避开刀锋,旁边的战友顺势用枪托狠狠砸在对方手腕上,打落刀具,随即将其踹倒在地。

另一名端着土铳的家伙刚想瞄准,就被侧面冲来的三轮车直接撞翻,土铳也摔了出去。

战斗呈现出一边倒的态势。太平军士兵训练有素,配合默契,装备着超越时代的非致命性武器和机动工具。而赵剥皮的“返乡团”本质上是一群乌合之众,何曾见过催泪弹、网枪和电动三轮车突击的阵仗?在失去先机和阵型后,士气瞬间崩溃。

烟雾中,哭喊声、咳嗽声、求饶声响成一片。大部分人丢下武器,抱头鼠窜。少数死硬分子试图反抗,很快就被制服。

赵剥皮见势不妙,吓得屁滚尿流,调转马头就跑,很快就消失在树林中。

战斗在短短一刻钟内结束。数百“返乡团”,被俘过半,其余四散逃窜。太平军方面仅几人轻伤,弹药消耗几乎为零——主要就是几颗催泪弹和网枪。

陈玉成站在田埂上,看着被押解起来的俘虏和周围欢呼的农户,对着电喇叭朗声道:

“乡亲们都看到了!这就是与天朝为敌的下场!天朝分田与民,乃顺天应人之举!任何敢破坏春耕、抢夺粮食、欺压百姓者,无论他是谁,天兵必以雷霆手段诛之!”

“东王万岁!天兵万岁!”

农户们激动地高呼,心中的担忧一扫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