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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在一旁听着,偶尔补充一两句细节,看向十七的眼神却比之前多了些复杂的东西。

巽统领听完,收起油布包和信笺,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尤其是在十一那还带着激烈搏杀后潮红的脸上停顿了一瞬。

“任务完成。回去吧。”他没有当场点评,只是淡淡说了一句,便调转马头。

一行人押着俘虏,沉默而迅速地返回皇城。

回到暗卫营,天色已然大亮。交接了俘虏和证物,巽统领便让他们下去休息。

折腾了一夜加一个清晨,又与高手生死相搏,精神和体力的消耗都是巨大的。

十一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像散了架,肚子更是饿得咕咕直叫。

他揉着发酸的手臂,对身旁的十七道:“喂,去饭堂搞点吃的?饿死了。”

十七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自己沾染了尘土和些许打斗痕迹的衣物,摇了摇头:“我先去清洗整理一下。”

“啧,毛病。”十一撇撇嘴,但也没强求,自己拖着疲惫的步伐先往饭堂去了。他现在只想立刻吞下三五碗肉羹。

十七回到自己那间狭小却整洁的屋子。

他先仔细地脱下衣物,检查了一下身体,除了几处被树枝刮到的轻微红痕和与十一训练以及林中搏杀造成的肌肉酸痛外,并无其他伤口。

他打来冷水,快速擦拭了身体,换上一套干净的暗卫常服,又将换下的衣物泡好,把靴子上的泥土刮干净。

做完这一切,他才感觉那股执行任务时紧绷的精神彻底松弛下来,随之而来的是更深沉的疲惫和饥饿感。

当他来到饭堂时,早已过了早饭最热闹的时候,只有零星几个轮休或刚结束任务的暗卫还在用餐。

十一正坐在一张桌子前,面前摆着两个空的大海碗,正捧着一碗热汤呼噜噜地喝着,看样子已经吃得差不多了。

看到十七进来,十一抬头看了一眼,含糊地打了个招呼,又继续低头喝汤。

十七自己去窗口打了饭菜,就一大碗浓稠的肉糜粥,几个粗面馒头,一碟咸菜。

他端着托盘,习惯性地想找个角落的位置。

“这儿!”十一忽然指了指自己对面的空位,嘴里还嚼着东西,“这边宽敞。”

十七脚步顿了一下,看了看十一,还是走了过去,在他对面坐下,沉默地开始吃东西。

饭堂里很安静,只有偶尔碗筷碰撞的声音。

十一很快喝完了汤,满足地打了个嗝,靠在椅背上,看着对面慢条斯理、却效率极高地进食的十七,忍不住又开口:“我说,你刚才那一下,怎么算准他会踩到那个位置的?”他比划着林中合击的那一招。

十七咽下口中的食物,才抬眼看他,语气平淡:“他攻你时,步伐习惯性右前压,左腿支撑稍虚。退到那个位置时,左侧有个浅坑,不易察觉。”

十一愣了一下,仔细回想,好像确实是那么回事。他当时只顾着抵挡猛攻,根本没注意到那种细节。

“……你眼睛可真毒。”

十一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心里那点因为被对方救了而产生的小别捏,似乎又被冲淡了些,转而变成一种对其实力的认可。

“下次训练,你得教我怎么看这些。”

“嗯。”十七应了一声,继续吃饭。

这时,卅三和另外几个年轻暗卫也进来准备再吃一顿,路过他们这桌,看到十一和十七居然坐在一起,虽然没说话,但气氛似乎不像以前那么针锋相对,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卅三笑嘻嘻地凑过来:“十一哥,十七哥,听说你们出任务去了?厉害啊!”

十一顿时来了精神,挺起胸膛,略带得意地哼了一声:“那是!小菜一碟!要不是十七……”

他话说一半,似乎觉得夸对方有点别扭,立刻改口,“……要不是我们配合得好,差点就让那两个孙子跑了!”

十七只是低头喝粥,仿佛没听见。

卅三等人嘻嘻哈哈地打趣了几句,便离开了。

吃完饭,两人将碗筷送回清洗处。走出饭堂,阳光正好,洒在冰冷的校场上。

十一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骨骼发出噼啪的响声,感觉浑身的疲惫都散了不少。

他看向十七,忽然道:“喂,下次……下次再有这种任务,要是还一起……嗯……配合还行。”他说得有些别扭,但意思却表达清楚了。

十七看了他一眼,阳光照在他依旧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却似乎柔和了那份冰冷的轮廓。他点了点头:“好。”

没有多余的话,两人便各自分开。

十一打算回去蒙头大睡一觉,十七则习惯性地走向档案库的方向——他记得还有一些训练心得需要整理。

经过这一夜的任务,某种微妙的变化似乎已经在两人之间发生。

不再是单纯的不服和竞争,也不是朋友般的亲近,而是一种经历过背靠背战斗后产生的、属于暗卫之间特有的、笨拙而坚实的认可。

就像两块坚硬的石头,在一次次碰撞和摩擦中,渐渐找到了彼此能够契合的边缘。

………

日子仿佛又回到了之前的轨道,训练、值守、偶尔执行一些不太紧要的任务。

皇城依旧巍峨,暗卫营依旧冰冷而高效。

那场黎明林间的短暂交锋与默契,如同投入深潭的一颗小石子,涟漪荡开后又逐渐归于平静,但某些东西,确实已经悄然改变。

校场上的对抗依旧激烈。

十一依然铆足了劲想赢十七,攻势一次比一次凶猛,试图破解他那滑不留手的身法。

而十七的应对也越发沉稳,甚至在一次次的交手中,他偶尔会刻意引导十一的招式,逼他思考变通,而非一味猛打。

“左肋!”十七格开十一一记势大力沉的劈砍,木刀刀尖顺势点向十一因发力而微露的空档。

十一急忙回防,惊出一身冷汗,随即恼火道:“你故意的!”

“破绽太大。”十七收刀后退,语气平淡,“若真对阵,已足够你死一次。”

十一气得牙痒,却又无法反驳,只能咬着牙低吼:“再来!”

周围的同僚对此早已见怪不怪,甚至有人开始私下打赌下一轮十一能不能在十七手下多撑几招。

巽统领有时会负手站在场边看一会儿,目光在十一那进步明显的、开始懂得虚实结合的招式上停留片刻,又看看十七那始终如一的冷静,唇角几不可察地动一下,却从不点评。

训练之外的时光,十七依旧大多数时间独处。但他不再总是立刻拒绝所有的靠近。

有时卅三他们凑在一起分享从宫外偷偷带进来的、味道粗劣却别有风味的烤饼或酱肉时,若是递给十七一块,他偶尔会接过去,默默地吃完,虽然依旧不怎么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