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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端王府内。

萧锐一边龇牙咧嘴地由着侍女给他的脚趾换药,一边对着那堆积如山的《论语》抄本唉声叹气。

“五十遍……这得抄到猴年马月啊……”他哭丧着脸,毛笔戳在纸上,墨点晕开一大团。

长史在一旁陪着小心:“王爷,您就安心抄吧,陛下这也是为您好……”

“好什么好!他就是不想我出门,不想我打听十七的事!”萧锐气得把笔一扔,“你那边到底怎么样了?打听出什么没有?”

长史一脸苦相,压低声音:“王爷,老奴确实托人悄悄问了几位在乾元宫附近当值的老相识,可……可他们都讳莫如深,只说十七大人深得陛下信重,时刻近身随侍,等闲人根本见不着,更别提打探什么了。至于御药房的记档……”

长史声音更低了,“那边口风更紧,只说陛下近来偶有调阅强身健体的方子,但具体给谁用,用了什么,一概不知,也不敢问。”

“废物!”萧锐低骂一句,却又无可奈何。他早知道皇兄治下极严,尤其是乾元宫,铁桶一般。

可他心里那点不安和“义气”却越发强烈。

皇兄越是这样遮掩,就越说明有问题!还有他昨晚那个梦……十七那可怜巴巴的样子……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眼睛忽然瞥见窗外阴沉的天色,和那连绵的细雨。

“这鬼天气……”他嘟囔着,忽然灵光一现!

“长史!”他猛地坐直,差点又碰到伤脚,“你说……这种下雨天,各宫是不是都会熬些驱寒的姜汤什么的?”

长史一愣:“是……是啊,尤其是当值的侍卫宫人,常有份例。”

“那乾元宫肯定也有!”萧锐眼睛亮了起来,“送汤水的宫人总不能是陛下身边的贴身影卫吧?总有普通内侍负责跑腿吧?”

长史似乎明白了什么,脸色微变:“王爷,您是想……”

“想办法!买通一个能往乾元宫偏殿或者侍卫轮值处送东西的小太监!”萧锐压着兴奋,语速极快,“不用他打听什么机密!就让他……就让他送点心的时候,偷偷看看十七在不在,状态怎么样?最好……最好能闻闻那边有没有奇怪的药味!对!就这样!”

这已经是萧锐能想到的、最“迂回”且“安全”的打探方式了。

长史脸都皱成了苦瓜:“王爷,这……这风险也太大了……”

“怕什么!又不是让他下毒!就是看看闻闻!出了事本王担着!”萧锐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快去!本王的私库,你看上什么拿什么去打点!务必给我找个机灵点的!”

在萧锐的威逼利诱(其实主要是重赏)之下,长史最终也只能战战兢兢地领命而去。

萧锐看着窗外迷蒙的雨雾,捏紧了拳头。

“十七,你可千万撑住……等小爷我的消息!”

然而,无论是沉溺于“恩宠”的沈沐,还是暗自筹谋的萧锐,都不会想到,这看似微小的试探,将会在这暗流汹涌的深宫,激起怎样的波澜。

而端坐于乾元宫正殿的帝王,指尖正轻轻敲击着那份江南织造的礼单,目光幽深,仿佛早已洞悉一切。

窗外的雨,依旧下个不停。

雨丝连绵,敲打着乾元宫的琉璃瓦,发出细碎而持续的声响,如同为宫闱深处无声的角力奏响阴郁的伴奏。

萧锐砸下重金,长史终于战战兢兢地买通了一个在乾元宫外围负责杂役的小太监,名叫小禄子。

这小子机灵胆大,却也贪财,在沉甸甸的金瓜子面前,哆嗦着应下了这掉脑袋的差事。

机会很快来临。

午后,尚食监照例往各宫送驱寒的甜羹。

小禄子被分派到乾元宫偏殿一带,给轮值的侍卫和内侍分发。

他心跳如鼓,端着食盘,低着头,尽量不引人注意地穿梭在回廊下。

雨水打湿了他的衣襟,冰冷地贴在身上,却远不及他内心的恐惧冰冷。

终于,他靠近了偏殿附近的一处小值房。通常,不当值的影卫或侍卫会在此短暂歇脚。

他深吸一口气,默念着端王交代的话:“看看十七在不在,状态如何,闻闻有没有药味……”

他小心翼翼地探头望去——

值房里空无一人。

只有角落里,放着一个小小的、深色的药罐,旁边还搁着一只空碗,碗底残留着些许深褐色的药汁痕迹。

小禄子心头一紧,就是那个!他飞快地四下张望,确认无人留意,做贼似的溜进去,凑近那药罐和空碗,使劲吸了吸鼻子。

一股奇异的味道钻入鼻腔——苦涩中带着一股难以形容的甜腻,还有一种……说不出的、让人闻久了有点头晕的香气。

绝非寻常的治伤药或补药!

他不敢久留,正欲退走,眼角余光却瞥见值房角落的阴影里,似乎堆着一件叠放整齐的衣物。

最上面那一件,是崭新的里衣,料子极其眼熟……那是……雨过天青色的软烟罗?!陛下昨日刚赏下的贡品,竟这么快就做成里衣送到这里了?!

一个影卫,用这等寸锦寸金的贡品做贴身的里衣?!

小禄子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窜起,比外面的雨水更冷。

他不敢再待,慌忙退出值房,端着食盘,几乎是踉跄着逃离了乾元宫的范围。

………

端王府内,萧锐正对着抄不完的《论语》打瞌睡,被长史急切的声音唤醒。

“王爷!王爷!小禄子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