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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清史错位录 > 第33章 第一次请安的礼仪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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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一次请安的礼仪错误

午夜的梆子声刚敲过,刘阳明就拽着李小二溜出了客栈。月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像两条贴在地上的灰蛇,悄无声息地滑过青石板路。粮仓的后墙比想象中更高,青砖缝里钻出的野草在风中瑟瑟发抖,墙头上的铁蒺藜闪着冷光,像头张开獠牙的野兽。

“踩着我上去。” 刘阳明蹲下身子,双手交叉搭成个简易的台阶。李小二的脸在月光下白得像纸,抖着腿踩上来时,他的肩膀被压得咯吱作响,膝盖的旧伤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 白天藏身份证时蹲得太久,伤口又裂开了。

“快!” 刘阳明咬着牙低吼,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李小二终于扒住了墙头,他刚要借力爬上去,就听见墙内传来巡逻兵卒的脚步声,铁甲碰撞的脆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有人!” 李小二吓得差点掉下来,死死抓住刘阳明的肩膀。刘阳明的膝盖 “咔嚓” 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错位了,疼得他眼前发黑。

“别动!” 他按住李小二的腿,示意他趴在墙头上别动。巡逻兵卒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灯笼的光晕在墙根处晃来晃去,能看见他们手里长矛的影子在地上抽搐。

“听说了吗?八爷今晚要亲自来查西厢房。” 一个兵卒的声音带着困意,“不知道藏了什么宝贝,这么兴师动众的。”

“谁知道呢,” 另一个声音更低,“不过我可听说,前两天抓的那个贼,就是想往西厢房闯,被守将打断了腿……”

脚步声渐渐远去,刘阳明才松了口气,示意李小二赶紧翻墙。少年哆哆嗦嗦地爬过去,在墙内落地时发出 “咚” 的一声闷响,惊得几只夜鸟扑棱棱飞起。

刘阳明咬着牙站起来,膝盖的疼痛让他几乎站不稳。他抓住墙头的野草,借力翻过去,落地时没控制好重心,重重摔在地上,疼得他闷哼一声 —— 这下不仅膝盖,连肋骨都像断了几根。

“刘大哥,你没事吧?” 李小二赶紧扶他起来,声音里带着哭腔。

“没事。” 刘阳明推开他,挣扎着站起来,“快去找西厢房。”

粮仓内部比想象中更复杂,一排排粮囤像沉默的巨人,在月光下投下巨大的阴影。空气中弥漫着谷物的清香,混着淡淡的霉味,刘阳明捂着鼻子往前走,膝盖的疼痛让他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西厢房藏在粮仓的西北角,门是虚掩着的,门缝里透出微弱的烛光,像只窥视的眼睛。刘阳明示意李小二在外面望风,自己则屏住呼吸,轻轻推开门。

屋里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凉气。十几个兵卒正围着一张桌子,桌上堆满了账本,一个穿藏青官服的中年人正拿着毛笔在上面写写画画 —— 是粮仓守将!而他旁边坐着的,竟然是八阿哥胤禩!

“八哥,都查清楚了,” 守将的声音带着谄媚,“有毒的茶叶都藏在东头的粮囤里,用防潮的油纸包着,保证不会出岔子。”

八阿哥没说话,只是用手指敲着桌子,目光在账本上扫来扫去。烛光在他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让他看起来像尊没有表情的石像。

刘阳明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他刚要悄悄退出去,就听见身后传来李小二的惊呼声:“刘大哥!小心!”

他猛地回头,看见个巡逻兵卒举着长矛冲过来,矛尖直指他的后心。刘阳明下意识地往旁边一躲,矛尖擦着他的胳膊过去,戳在门框上,发出 “哐当” 一声巨响。

“有刺客!” 兵卒的喊叫声划破夜空。

屋里的八阿哥和守将猛地站起来,八阿哥的目光像淬了毒的冰锥,死死盯着刘阳明:“抓住他!”

刘阳明拽起李小二就往外跑,身后的兵卒像潮水般涌出来,长矛的寒光在月光下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他慌不择路地往前冲,膝盖的疼痛让他好几次差点摔倒,只能凭着本能在粮囤之间穿梭。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都住手!”

兵卒们的动作瞬间凝固。刘阳明回头一看,只见十三阿哥正站在不远处,青灰色常服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身后的侍卫已经拔刀,与八阿哥的人对峙起来。

“十三哥?” 八阿哥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你怎么会在这?”

十三阿哥没理他,目光落在刘阳明身上,眉头皱成个疙瘩:“你怎么来了?”

刘阳明的心脏狂跳不止,他知道现在必须请安,可膝盖的疼痛让他无法做出标准的姿势。他急中生智,学着电视剧里的样子,单膝跪地,抱拳道:“参见十三阿哥!”

话音刚落,周围就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八阿哥突然笑了,笑得让人头皮发麻:“十三哥,你这手下的礼仪,可真是…… 别致啊。”

刘阳明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错 —— 清代请安,官员对阿哥应该行三跪九叩大礼,单膝跪地那是武将对同级的礼节,他这是大大的不敬!

“你是谁?” 十三阿哥的目光变得锐利,显然也被他的错误礼仪弄懵了。

“我…… 我是京城来的粮吏,” 刘阳明的大脑一片空白,膝盖的疼痛和心里的恐慌让他语无伦次,“奉命来查粮仓账目,没想到…… 没想到遇到八爷党的人在销毁证据……”

“粮吏?” 八阿哥走上前,用扇子挑起刘阳明的下巴,“哪个衙门的粮吏,敢对十三阿哥行这种礼?我看你是八爷党的细作,故意来挑拨离间的吧!”

“不是!” 刘阳明急忙辩解,“我是……”

“够了!” 十三阿哥突然打断他,“把他带回客栈,好好审问!”

侍卫们上前架起刘阳明,他挣扎着回头,看见八阿哥嘴角的冷笑,心里知道自己这次闯了大祸 —— 一个小小的礼仪错误,不仅暴露了身份,还可能连累十三阿哥,让八爷党抓住把柄。

被带回客栈的路上,刘阳明的膝盖疼得越来越厉害,心里却比身体更痛。他想起藏在床板下的身份证,想起那个笑得灿烂的自己,突然觉得无比讽刺 —— 在现代学了那么多历史知识,却连最基本的请安礼仪都搞错,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回到客房,侍卫们把他扔在地上,十三阿哥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剜着他:“说!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对我行那种礼?”

刘阳明的嘴唇动了动,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总不能说自己是从三百年后穿来的,看电视剧学的礼仪吧?

“我…… 我是乡下来的,不懂规矩,” 他终于挤出句话,声音里带着绝望,“求十三阿哥饶命!”

十三阿哥盯着他看了半天,突然叹了口气:“起来吧。你的礼仪虽然错了,但眼神里的恐慌不是装的。我暂且信你一次,但你要告诉我,你在西厢房看到了什么?”

刘阳明的心脏猛地一跳,他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他挣扎着站起来,忍着膝盖的疼痛,把刚才在西厢房听到的话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包括有毒茶叶藏在东头粮囤的事。

十三阿哥的脸色越来越凝重,他走到窗边,望着粮仓的方向,月光在他身上投下长长的影子:“看来八爷党真的要在南巡时动手了。” 他转过身,目光落在刘阳明的膝盖上,“你的腿怎么样?”

“没事。” 刘阳明摇摇头,心里却涌起一股暖流 —— 十三阿哥不仅没责怪他的礼仪错误,还关心他的伤势,这份信任比什么都重要。

“今晚谢谢你,” 十三阿哥的声音里带着疲惫,“若不是你,我们还不知道有毒茶叶藏在那。” 他从怀里掏出个小瓷瓶,“这是上好的金疮药,你拿去敷上。”

刘阳明接过瓷瓶,指尖触到冰凉的瓶身,突然想起自己的礼仪错误:“十三阿哥,刚才……”

“过去的事就别再提了。” 十三阿哥笑了笑,“比起礼仪,找到证据更重要。你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再想办法取出那些茶叶。”

十三阿哥走后,刘阳明瘫坐在地上,膝盖的疼痛让他几乎虚脱。他看着手里的金疮药,突然觉得那个愚蠢的礼仪错误,或许并不是件坏事 —— 它让十三阿哥看到了他的慌乱,反而消除了对他的怀疑。

夜深了,刘阳明躺在床上,膝盖的疼痛渐渐减轻,心里却翻江倒海。他想起八阿哥的冷笑,想起十三阿哥的信任,想起自己那个可笑的请安姿势,突然明白,在这个时代,生存的智慧往往比死板的礼仪更重要。

他摸了摸床板下的身份证,塑料卡片的凉意透过木板传来,像个沉默的提醒。他知道,自己还有很多东西要学,不仅是历史知识,还有这个时代的规则和礼仪。

但他不后悔。因为他知道,正是那个错误的礼仪,让他在绝境中找到了一线生机,也让他更加清楚地认识到,自己已经不再是那个只会纸上谈兵的现代青年,而是一个真正在清代挣扎求生的 “粮吏”。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缝照进来,在床板上投下狭长的光带。刘阳明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等待着明天的到来。他知道,前路依旧充满危险,但他已经有了面对一切的勇气。

因为他明白,错误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敢面对错误,不敢在错误中成长。而那个第一次请安的礼仪错误,终将成为他成长路上的一块垫脚石,让他在这波澜壮阔的时代里,走得更稳,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