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了,她常常在夜里梦见棒梗,醒来后总是泪流满面。如今终于见到儿子,她怎么能不激动?
“棒梗,快过来让妈看看!在牢里吃苦了吧?看你瘦了这么多……呜呜,妈好想你。”她顾不上锅里的菜,快步上前拉住棒梗,上下打量,生怕儿子在狱中受委屈。
“哥,你回来了?”屋里的槐花和小当听见动静,也齐声喊道。
同一时间,院里的邻居们听见声音,也纷纷走了出来。
“这是棒梗?棒梗回来了?”
“是啊,也差不多该回来了,都三年了。”
“希望棒梗这回能学好,都进过两次监狱了,可不能再犯了。”
当棒梗回来的消息传开,四周顿时一片议论声。
贾文和伊乔乔本来在后院,也跟着人群过来看热闹。
只见棒梗满脸胡茬、头发蓬乱,整个人没精打采,脸上写满了失落。
他看见贾文和站在他身边的伊乔乔,眼神复杂,掺杂着恨意、嫉妒,还有些自卑。
贾文没多看,拉着伊乔乔转身回家——他们还要照顾孩子。
这两年,他们有了一个女儿,叫贾伊人,已经一岁多了。
棒梗一到家,秦淮如就叫小当和愧花看着火,自己匆匆上街买肉。
儿子回来,总不能再吃差的,总得加点肉。
可就算有肉,棒梗还是不太满意。
“妈,我回来了,中午就一个肉?”
棒梗还不知道傻柱的饭馆早就关了,以为家里条件还和从前一样,语气里透着不满。
他觉得,自己坐了三年牢回来,至少该有鱼有肉有蛋,最好还是傻柱亲手炒的。
毕竟秦淮如的手艺,哪比得上傻柱。
可现在,不但不是傻柱下厨,连鱼和鸡蛋都没有,就一盘肉。
秦淮如听了,沉默着没说话。
自从傻柱的饭馆关门,家里条件一落千丈,今天能吃上肉已经不容易。
傻柱现在出去干苦力,挣得不少,但要养活一家四口。
小当和愧花懒得很,说是去找工作,三年了,没哪份工坚持超过一星期。
一家全靠傻柱一份工资撑着,平时根本吃不起肉。
要不是棒梗回来,她根本不会去买肉。
“哥,你别说风凉话,现在全家就傻爸一个人上班,哪有钱吃好的?有肉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
秦淮如没开口,小当却忍不住直接怼了回去。
“那怎么了?傻爸的饭馆不是一个月挣好几百吗?我刚从牢里出来,吃点好的怎么了?”
棒梗仍不服气。
听他这么说,秦淮如和小当互相看了一眼,一时不知该怎么开口。
“唉,妈,姐,你们就别瞒了,这都快三年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哥,咱家的饭馆三年前就没了。傻爸和妈用劣质食材给学生做饭,害几十个学生中毒。
饭馆被查封,傻爸再也当不了厨师,现在只能在厂里搬货。咱们全家也不准再做餐饮行业的事。”
愧花看不下去,直接把真相说了出来。
棒梗一听,震惊地瞪着秦淮如,没想到自己坐牢期间,家里的饭馆被秦淮如和傻柱作没了。
秦淮如脸色难看,愧花的话像在打她的脸,一点情面不留。
愧花却不管秦淮如怎么想。这几年她对家里条件很不满,对饭馆被搞垮更不满,只是借机发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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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家里真实情况后,棒梗嘴里的肉突然不香了,吃不下去。
他本想出狱后赶紧找对象结婚,年纪不小了,再拖就晚了。
可家里这么穷,谁愿意嫁过来?
棒梗一停筷,其他人也吃不下去了。这顿饭本是为庆祝他回来。
“妈,我想找对象,你帮我想想办法。”
沉默半晌,棒梗还是开口。
四合院里同辈都结婚了,只剩他一个,他着急。
“好,下午我就去找媒婆。你放心,虽然条件不好,妈和你傻爸一定尽力帮你找。”
秦淮如赶紧答应。她买菜时也一直惦记儿子终身大事。
吃完饭,她就带着钱去找媒婆。
“不行,你儿子坐过两次牢,腿还瘸,这媒我说不了,不好意思。”
媒婆一听是棒梗,直接摇头拒绝,气得秦淮如想动手。
她只好换了个媒婆,还把媒钱翻了一倍。
她不信加这么多钱,还没人愿意接。
可第二个媒婆,同样拒绝了她。
媒婆给出的理由和之前那个差不多,都说棒梗坐过两回牢、腿脚又不方便,根本没人看得上他。
秦淮如心里憋着火,却也只能继续四处打听。
她跑遍了附近所有的媒人,还把谢媒礼加到了三倍,这才勉强说动一位姓李的媒婆答应试试看。
“李大妈,只要您能给棒梗说成这门亲事,我再额外给您包二百块钱。”
秦淮如咬了咬牙,又补上一句。
不是她出手大方,也不是家里多富裕,实在是 ** 得没办法。
要是不给媒人多加点好处,就棒梗这样的条件,就算人家肯接,到头来多半也是白忙一场。
“你放心,秦淮如,这事儿我一定上心,尽力帮棒梗找个合适的。”
李媒婆一听这话,顿时像打了鸡血似的,连连保证。
这年头,肯给媒人这么多好处的人家可不多见,她自然愿意卖力试试。
听她这么说,秦淮如心里才稍微踏实点。
接下来,就只能回家等消息了,盼着能有姑娘愿意和棒梗见上一面。
只要肯接触,就有希望。
总比现在这样,连个愿意见面的人都找不着强。
回到家,秦淮如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棒梗。
棒梗听了,心里也稍微松了口气。
晚上,傻柱拖着疲惫的身子回来,听说棒梗回家了,尽管累得够呛,还是强打精神给他炒了几个菜。
可棒梗一点也不领情,连个好脸色都没给。
不只是他,小当和愧花对傻柱也是爱答不理的。
在他们眼里,傻柱就是没本事。要真有本事,家里怎么会过得这么紧巴?
本来还能在外头当大厨多挣点钱,偏要自己作死,连厨师证都被吊销了,现在只能卖力气挣那点辛苦钱。
不得不说,傻柱真是养了三个喂不熟的白眼狼。
开饭馆赚钱那会儿,这三个孩子一口一个“傻爸”,叫得可亲热了;现在傻柱落魄了,他们就冷眼相待,甚至冷言冷语。
“菜做得再好吃有什么用?每个月就挣那么点,连肉都吃不上几回。”
小当脾气冲,在饭桌上就冷嘲热讽起来。
“就是,天天过这种日子,烦都烦死了。看看隔壁贾文家,开电视机厂一年赚几百万,想吃什么吃什么,那才叫过日子。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愧花也忍不住抱怨。
傻柱听着,一声不吭,只是低头默默吃饭。
这两三年,他早已习惯了这样的日子。
在外做苦力,又累又辛苦,回到家还要面对小当和愧花的冷言冷语,有时连秦淮如也会一起数落他。
他心里难受,却无可奈何。他是家里唯一的男人,再难也得把这个家撑下去。
秦淮如是他的老婆,小当和愧花是她的女儿,他恨不起来。
所以,傻柱只能把一切怪到贾文一家头上。
他觉得,如果不是贾文一家过得那么好,把他完全比下去,小当和愧花也不会天天对他冷嘲热讽。
毕竟,院里不是没有比他们家更困难的,可偏偏有贾文一家在旁边对比,才让小当和愧花心里不平衡。
“挣那么多钱还住在这破院,真是有病,换我早搬去更好的地方了。”
傻柱面无表情地吃着饭,心里却在暗暗咒骂。
他想,要是贾文一家搬走就好了,没了对比,他在家的日子也能好过些。
傻柱这想法实在可恨,明明是小当和愧花总嘲讽他,却因为秦淮如的缘故不敢对她们发火,只敢恨贾文一家。
如今他落到这步田地,也是自找的。
路是自己选的,怪不得别人。
要是当初不贪图秦淮如的美色,不被她一直吸血,又怎么会这样?
说不定早就娶妻生子,孩子都十几岁了,哪会像现在这样,成了绝户。
三天过去,秦淮如和棒梗一直等着媒婆那边的消息。
母子俩都有点着急,这都第四天了,媒婆那儿还是没动静。
“妈,你找这媒婆到底靠不靠谱?都第四天了,什么消息也没有。”棒梗忍不住问。
他一点也没意识到,自己坐过两次牢、腿还瘸,找对象有多难。
媒婆去给他说亲,简直是在为难自己。别人一听他的条件,根本没人愿意,哪怕家里再穷的,听说他坐过牢也都躲得远远的。
“这事急不得,再等等吧。要是明天还没信,我就去找她问问。”秦淮如嘴上这么说,心里其实也急。
但她清楚,以棒梗这条件,找对象确实不容易,也怪不得媒婆。
要不是难办,她也不会出三倍的媒人钱。
一直等到傍晚,李媒婆终于来到了四合院。
李媒婆才踏进中院,秦淮如就瞧见了,赶忙迎上前打听。
见秦淮如一脸急切,李媒婆神色略显犹豫,但还是点头答道:“找着了,是六十号院的姑娘,人家愿意先跟棒梗见个面。”
这话一出,不仅秦淮如喜上眉梢,连刚从屋里出来的棒梗也面露喜色。
“李大妈,那姑娘人怎么样?长相如何?个子高吗?”棒梗迫不及待地追问。
毕竟这关乎终身大事,他自然格外上心。
听棒梗这么问,李媒婆脸上又掠过一丝不自在,含糊应道:“还……还不错。明天早上我领你们去见面,记着别空手,捎些礼去。”
棒梗这才放下心来。既然媒婆说不错,那总该差不到哪儿去。如今他也清楚自身条件有限,不敢奢求太好,只要模样周正就知足了——毕竟贾文都娶了伊乔乔那样的美人,他棒梗总不能差得太远。
“您放心,我们一定备好礼,绝不会失礼数。”秦淮如也安了心。只要对方肯见面,就成功了一半。她最怕对方听说棒梗坐过两次牢,连面都不愿见。
又交代了几句注意事项,约好次日一早出发,李媒婆便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