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一看这架势,赶紧上前拉住方多病,连拖带拽地往外走:“哎呀好了好了,别闹了,吃饭吃饭。我今天研究了一道新菜,带你去尝尝鲜。”
方多病本还在气头上,一听“新菜”二字,所有的怒气瞬间烟消云散。
被李莲花拉着往外走,嘴里还念叨着:“真的?求你了别嚯嚯我们了行吗,别又跟上次一样……”
二人拉拉扯扯地走了出去,留下笛飞声一人站在原地。
他环顾着莲花楼里的一切,桌椅陈设,杯盘碗碟,竟让他觉得莫名的熟悉。
他暗自思索:这地方我并不陌生,那个叫李莲花的,想来并非敌人。陪他查案也好,迟早,我会想办法从他那里得到所有真相。
饭桌旁,方多病一眼就看到了归宁做的两道菜,立刻手脚麻利地把菜挪到自己跟前,护得严严实实。
归宁忍俊不禁地看着他,语气带着几分调侃:“至于吗?其实,他做的菜,也没有多难吃啊。”
方多病赶紧捂住嘴,压低声音,生怕被厨房里的李莲花听到:“我跟你说,当今世上,能面不改色吃下李莲花做的饭的,估计也就只有你了。你也别惯着他了,求你了!你看看他,一天一个新菜,迟早把我送下去!”
笛飞声走出来时,正好看到这一幕。他目光落在归宁身上,抬脚走了过去,语气带着几分探究:“你又是谁?”
归宁回头看着他,眼底带着一丝了然——他知道笛飞声失忆了。
他温和地笑了笑:“我叫李归宁,李莲花的弟弟。快坐吧,要吃饭了。”
笛飞声看着他,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些零碎的画面:一个青色身影在灶台旁忙碌,烟火缭绕中,那人的侧脸模糊却熟悉,似乎总是在做饭。
他暗自思索:这人到底是谁的人?若是李莲花的弟弟,为何自己会有他在我身边做事的记忆?
他没有多问,只是点了点头,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静静等着开饭。
终于,李莲花端着他的“新菜”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狐狸精立刻摇着尾巴围了上来,在他脚边蹭来蹭去。
李莲花抬手摸了摸它的狗头,语气带着几分得意:“看到没有?香不香?看把你馋的。”
他走到桌边,把菜放下,脸上带着期待:“新开发的烧乳鸽,尝尝?这次肯定没加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
方多病嘴角抽了抽,眼珠子一转,立刻露出一副“和善”的笑容,对着笛飞声说道:“哎呀,这么丰盛,今天有四道菜呢!你是客人,你先吃吧。”语气坦然,眼底却藏着满满的狡黠。
归宁低头笑了笑,拿起筷子,给李莲花夹了一筷子青菜,轻声道:“先垫垫肚子。”
笛飞声闻言,也不推辞,点了点头:“好。”
他伸出筷子,夹起就近的一道菜尝了一口,面色没什么变化。
随后,他又夹了一筷子李莲花端来的烧乳鸽,刚嚼了两下,脸色微变,毫不犹豫地吐了出来,直言不讳:“太难吃了。”
方多病顿时笑得前仰后合,对着李莲花说道:“不是我说你,也就你做饭这么难吃,连失忆的人都尝得出来!”
李莲花剜了他一眼,突然反应过来,看向笛飞声,语气带着几分惊讶:“哎,等等!你有味觉啊!”
笛飞声一脸不解地看着他们三人:“你们没有味觉?”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桌上的菜,最后落在一直安静微笑的归宁身上,询问道,“哪个是你做的?”
归宁愣了一下,随即失笑:“你知道我会做饭?”
“有点印象。”笛飞声点头,语气平淡,“你总是在做饭。”
归宁愣了愣,他真没想到,自己在笛飞声的记忆里,竟然是“总在做饭”的形象。
他哭笑不得,却又觉得这似乎也没什么不妥,只是指了指桌上另外三道菜,没有多说。
笛飞声立刻放弃了李莲花的新菜,转而吃起其他三道菜,吃了两口,缓缓点头:“味道不错。”
方多病一看这架势,哪里还敢耽搁,立刻加入了“抢菜大军”。
他可太清楚笛飞声的战斗力了,再不抢,估计最后自己只能吃咸菜配大米饭了。
李莲花看着桌上二人狼吞虎咽、互相抢菜的样子,无奈地翻了个白眼:“真是,都多大了,吃饭能不能注意点风度!”
吐槽归吐槽,他还是夹了一筷子自己做的烧乳鸽,递到归宁碗里,“你也尝尝?”随后自己也夹了一块放进嘴里。
入口的瞬间,他眉头就皱了起来——没有其他怪味,就是腥得厉害,还夹杂着一股淡淡的酒味。
他暗自思索:做菜的步骤也没错啊,乳鸽不就是这么做的吗?哪里出问题了?
归宁尝了一口,也皱了皱眉,这次李莲花确实没加什么奇怪的东西,但他还是尝出了一丝让舌尖发麻的辛辣感。
他心念一动,已然明白——李莲花怕是把毛叶三条筋当成香叶用了,而且用量还不少。
毛叶三条筋与香叶长得极为相似,但其辛香味道更重,他平时做腥味极重的食材时偶尔会用,只是用量需格外谨慎,否则极易盖过食材本身的味道,还会带有轻微的苦涩感。
想来李莲花为了去乳鸽的腥味,用了酒腌制,又误加了毛叶三条筋,才酿成了这怪异的味道。不过比起之前的“黑暗料理”,已经好了太多。
他没有直接点破,只是轻声对李莲花说:“或许是腌制时酒放多了,下次少放些试试?”
李莲花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难怪这么腥辣。行,下次我再调整调整。”
这边二人低声讨论着做菜的心得,那边笛飞声和方多病已经快把桌上的菜抢完了。
最后,方多病没能抢过笛飞声,气鼓鼓地拍了拍桌子,起身离席:“不吃了!气都气饱了!”
李莲花无奈地放下筷子,看着笛飞声:“不是我说你,阿飞,你也是小孩子吗?跟他抢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