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望炎在开学之前见过了剩下的几个女生。
算上池秋白，一共七个。
最大的十八岁，刚上大一。
用她自己的话说就是，为了追求梦想。
在没有资本介入的情况下，地下偶像真的不挣钱。
livehouse真的很贵。
如果是在商场这些地方举办演出的话，又赚不到门票钱。
只能卖卖拍立得的小卡。
很多人真的是花钱圆梦。
但是许望炎有自己的嗅觉。
他觉得演出的时代就要来了。
就像各地的音乐节，用雨后春笋来形容并不为过。
这算得上是一个不错的信号。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熬到那个时候。
他一直觉得地下偶像和虚拟偶像很像。
大家都在野蛮生长，赢者通吃。
而且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没有资本介入。
大家各玩各的。
换句话说，但凡有丁点的资本加入这场游戏，对同行就可以造成极大的冲击。
最好的例子就是当年乐华和字节一起推出的虚拟偶像团体。
别人家还在用live2d皮套的时候，他们就已经用上动捕了。
虽然结果是一地鸡毛，但可以说是祖上阔过。
孙柠从她爸那里申请的经费还达不到资本的标准。
但是运营一个七人团可以说是绰绰有余了。
许望炎一开始就给她算好了账。
第一年一定是亏本的。
但是也亏不了多少。
livehouse的费用，以及每个月的租房补贴，这是固定支出。
同样的有演出收入。
虽然说是三七分成，但细分下来还是孙柠拿大头。
即使这样，姑娘们也是一百个愿意。
这相当于被收编了。
这就是成为正规军的第一步啊。
毕竟现在对她们来说，没有支出，全是收入。
孙柠还说要给许望炎开工资。
许望炎没有接受，因为开学之后的运营还是要孙柠来做。
在他的预想中，从第二年能开始盈利就算谢天谢地了。
不过他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扩圈。
虽然根据他的“文娱产业就是一个巨大的二游理论”来看，扩圈的很少有好下场，但是必须要承认的是，要从地下走到地上，扩圈是不可避免的。
到时候和孙柠商量一下吧。
如果以后要直播的话，还是要去注册mcN啊。
他在回学校的时候，孙柠在带着她们准备第一场演出。
除了上学那个，孙柠给她们找了一个公寓，两个人住一起。
其中有个一楼。
连练舞室都省了。
开源节流真是让她玩明白了。
虽然现在她也会给许望炎打电话，电话里大喊怎么办呀。
有那么一瞬间，许望炎会想现在自己毕业了就好了，或者大四，没有那么多事，就可以把重心放在孙柠的女团身上。
只当是在其位谋其职。
因为忙合同的缘故，他是最晚回来的。
他让孙柠出的合同比霸王条款好点，但是有限。
孙柠刚开始看完还有些不忍心。
尤其是看到那称得上是天价的违约金之后。
但是许望炎觉得没什么问题。
一码归一码，虽然他们给那几个姑娘开出的条件可以说是优异，但同时他也需要保证孙柠的权益。
这两者并不冲突。
最基本的一点就是，万一哪天他们几个真的红了，想解约怎么办？
那孙柠前期的这些投入可以说是打水漂了。
除了设置一个天价的违约金，他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说白了，只要她们没有歪心眼，那这份合同就是一份双赢的合同。
许望炎回到宿舍的时候剩下的几个人已经到了。
陈文看起来没有什么大碍。
他说自己在医院住了三天就出院了。
本来听医生的意思是最好住一周观察一下。
但那几天中暑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医院里床位出现了空缺的情况，所以陈文能提前出院。
同时他也印证了许望炎的说法，旁边床的老太太就是舍不得开空调结果给自己热进医院了。
“因为那天晚上我听见那个老大爷埋怨老太太，省那点电费不够一天床位费的，哈哈哈哈哈。”
孙渊听完也发出鹅叫。
主要是这确实太荒诞了。
“班会说什么了？”
昨天开了班会，许望炎没在，但是想想也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毕竟没回来的肯定不止他一个。
人都不齐的班会能有多重要？
“我草，你可别说了。”
郑毅脸上写着不满。
“刘洋说让我们在网上别乱说话。”
“现在说这个是不是有点晚了？”
类似的话暑假的时候他就说过了。
“他说空调问题，等通知。”
“太好了，是等通知，我们有救了。”
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
就像现在的许望炎。
就这点破事也要开个班会吗？
他感觉刘洋也是传奇抗压王。
这种事开班会不就是等着听抱怨的？
事实确实如此。
他们班本来就算不上什么纯良班级。
当时在场的人就怨声载道。
刘洋说学校经费紧张，还有外债吧啦吧啦的。
总之就是，没钱。
历史上很多大事件都是没钱引起的。
就比如沧大空调事件。
“没钱还不好解决？买回来之后租给学生，一年四百块，三年回本，第四年开始盈利。”
“不是许望炎你是人啊？一年四百，四年的钱都能买一台了，这种话你也能说出口。”
郑毅觉得许望炎能说出这种话简直是反人类。
他以后真不能当官。
先不说他以后会不会写忏悔录，单单他说的这逼话就不像是能为人民服务的样子。
“那是因为你没见过一些物种的下限。”
对于郑毅说自己不是人这件事，许望炎只是耸了耸肩。
虽然班会说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装空调，但是开学一周后，空调装上了。
“为什么打不开啊？”
孙渊拿着遥控器，摁了几下，然而没有任何反应。
这让他有些疑惑，看了看自己的电脑，没有停电。
那为什么会打不开呢？
“群里说，扫码租空调。”
许望炎看着群里新发的消息，语气平静。
和他预想的一样。
他觉得有些好笑。
倒也不用这么着急吧。
按理说怎么也应该让他们先用一个学期。
结果学校倒好，空调还没装上，租赁的小程序反而是先做好了。
吃相是不是有些难看了？
“不是哥们，真他妈要租啊？许望炎你是不是给校长信箱写信了？”
郑毅感觉人都麻了。
作为陈文中暑事件的亲历者，他本身就有怨气。
结果好不容易盼来的空调，还要租？
“一年一百倒还好，四年四百，买不到新的。”
许望炎的语气依旧平淡。
这种事他都见怪不怪了。
“他们肯定不是市场价拿货啊，一年一百，盈利是早晚的事，这是为了学生吗？这他妈是生意！”
郑毅的脸都涨红了。
“但是又不是我们学校这样，其他学校好像都这样。”
曹学辉说道。
他的言外之意是，向来如此。
他路子广，对于其他学校的情况也了解。
“这不一样好吗？为什么非要比烂呢？其他学校学科评估还有b呢，这时候怎么不说一样了？”
六个人，一年一百，算不上多。
但他是咽不下这口气。
他的舍友热到中暑，五十多岁的宿管热进了IcU。
这本来就是学校的问题。
他们本来就应该因为自己的过错赎罪。
结果现在呢，先是卖惨，又变成了生意。
像是对他们学生的施舍。
向来如此，便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