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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何等罕见的景象?

白頔站在IcU病房外,指尖几乎要掐进冰凉的玻璃上,眼里满是压不住的震惊。

她竟在这种满是消毒水味的地方,见到了一个鬼力拥有者。

这还不是什么普通的人,这是那种能在鬼堆里横着走的血河级。

要知道,对高危级鬼力拥有者而言,“自愈”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寻常伤口不用半天就能结痂。

就算断了骨,顶多找块木板固定,用不了三天就能照常动手。

就像她自己,虽说主要的能力是操控影子绞杀。

但真要是递来一把刀,那些等级比她低的鬼,在她手里和待宰的鸡没两样。

再看身边的苏屿岚,论正面对抗或许没她那么迅猛。

可就算被一群高危级鬼物围堵,他也能靠着第三鬼力硬生生赢到最后。

当然,得排除她这种靠影子玩出“逆天操作”的特例。

鬼力拥有者从不会和“住院”沾边,更别说进IcU。

他们受伤了,最多扯块布裹两圈,顶天了打个石膏,自身的自愈力早把人类医疗甩了十条街。

但此刻,玻璃那头的黄冤,正安安静静地躺在病床上。

她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生气。

她穿着宽大的病号服,布料空荡荡地挂在身上。

原本匀称的肩头塌着,肉都显得有些松弛干瘪。

手背上扎着滞留针,透明的输液管里,药液正一滴滴缓慢往下坠。

连接的监护仪屏幕上,绿色的波形有气无力地起伏着。

她的脸白得像张薄纸,眼窝陷得厉害,连眼睫都透着股灰败的颜色。

活脱脱像个被死神攥住衣角的、时日无多的患者。

更诡异的是,病床外还罩着个透明的隔离舱。

舱壁上凝着一层薄霜似的寒气,和外面暖烘烘的室温格格不入。

像是在隔绝什么,又像是在勉强维持她的生命。

许是走廊上的脚步声传了进去,黄冤的眼睫轻轻颤了颤,艰难地睁开了眼。

那双眼原本该亮得像星子,此刻却蒙着一层雾。

直到看清玻璃外的白頔和苏屿岚,她才缓缓扯了扯嘴角,挤出一抹比哭还勉强的笑。

没等多说一个字,眼皮便又沉沉地垂了下去。

不知是倦得睡着了,还是连睁眼的力气都耗尽了。

IcU里只留监护仪的“嘀嗒”声,在寂静里敲得人心发慌。

白頔一言不发地转过身,伸手攥住苏屿岚的手腕,几乎是拖着他往走廊外走,皮鞋跟在光滑的地砖上敲出急促的响。

直到拐进无人的安全通道,她才猛地松开手,转过身盯着苏屿岚。

她的眼神冷得像冰,仿佛只要苏屿岚给不出合理的解释,下一秒她的影子就会缠上他的脖子。

“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才多久,不到一个月吧?”她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颤抖。

想起刚才黄冤的模样,心口像是被堵了块石头,“她怎么会成这样?”

苏屿岚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涩意。

“她是在我眼皮子底下被人袭击的,之后就变成这样了。”

“在你眼皮子底下打人?把人打成这副半条命的样子,你却没事?”白頔往前逼了一步,语气陡然拔高。

她的眼里满是难以置信的质问,“你就不会……至少拦一下吗?”

“我拦了,但没拦住。”苏屿岚抬起头,眼底满是困惑和无奈。

“他出手太快了,那股气息冷得像冰碴子,等我攥紧鬼物想挡的时候,他已经没影了,只留黄冤倒在地上。”

他顿了顿,目光又飘回IcU的方向,声音里多了几分凝重。

“最奇怪的是,那人力气极大,至少也是尸山级的水准,可我在圈子里混了这么久,从来没见过这一号人物。”

“而且……他明明有机会连我一起打成这样,却偏偏没动手,就像故意放过我一样。”

白頔的怒气稍稍压了压。

她知道黄冤和苏屿岚关系匪浅。

以苏屿岚的性子,若不是真的没辙,绝不会眼睁睁看着黄冤受伤。

她深吸一口气,语气缓和了些:“那黄冤现在是什么情况?”

“更奇怪。”苏屿岚的眉头拧得更紧。

“她当时就挨了一拳,虽然倒在了地上,却能马上站起来,还在骂那个人。”

“可那天晚上开始,状态就急转直下。”

“就像一朵花被抽走了根,一天比一天蔫。”

“她自己的保命鬼物,平时连尸山级的攻击都能扛住,这次却半点反应都没有,碰都碰不到她身上的‘颓势’。”

他抬手按了按眉心,语气里满是挫败。

“我试过用鬼力帮她稳住,也找过其他血河级的朋友来帮忙,最后都没用。”

“现在……也只有人类的医疗仪器,能勉强吊着她的命,延缓她‘枯萎’的速度。”

慢性死亡。白頔心里咯噔一下,顺着苏屿岚的目光看向IcU的方向。

她沉默了几秒,又问:“那个人,找到了吗?”

“找到了。”苏屿岚摇了摇头。

“一般袭击者得手后都会躲起来,可他没有。”

“他袭击完黄冤,居然光明正大地暴露了自己的位置,现在……应该还关在监狱里。”

白頔猛地攥紧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她抬眼看向苏屿岚,眼神里只剩冷硬的决绝:“带我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