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跑啥嘛。”
静之追了上去，一把拉住马九英的风衣后摆，“你慢点儿，等会被工作人员发现，又给你丢出去了。”
“……好。”
强龙不压地头蛇。
马九英脚步一顿，停下来侧身给静之让路。
见他真乖乖站住了，静之好笑的勾起嘴角。
经过他旁边时，她突然调皮的侧头亲他一口。
马九英捂着嘴怔住了。
静之好笑的松开他的后摆。
转而牵着他的手，快速朝楼梯口一路小跑过去。
“我喜欢你为我吃醋的样子。”
她头也不回的讲。
耳朵红得透明，但手牵得极紧。
压低的娇柔嗓音里，那几分窃喜和愉悦，藏都藏不住。
马九英眸光一柔。
迈着不大不小的步子被她带着跑。
他默默垂首，看着被她紧紧握住的三根手指。
唉，不管是谁先表白的，也不管过了多少年，在感情里，他好像就是没有静之来得主动呢。
这难道就是性格外向跟内向的区别吗？
*
两人跑上楼梯，来到负二层的停车场里侧的单开门后。
这个墙角摆着好几个水桶，扫把和拖把。
走在前面的静之不知看到了什么，立马拉着马九英躲到门后。
两人身子紧紧贴在门边墙上，一动不敢动。
马九英谨慎侧头。
另一手悄然握住了旁边的扫把柄:“谁？”
刚一出声，静之立马捂住他的嘴巴，一双机灵的眸子小心翼翼的往外看着。
只见不远处一辆汽车旁，下来三个西装革履的外国人，各个拿着公文包。
胡经理双手掩在身前，对三个人客客气气的打着招呼，把他们往电梯旁边引去。
听到胡经理的声音，马九英在静之看不到的角度里偷偷翻了个白眼。
他没作声。
等到那几个人坐电梯上去了，静之才长舒一口气，溜到电梯边上。
电梯旁边的显示屏停留在3楼。
静之没打算坐电梯。
她转头跟马九英解释:
“我是有收到风声，有外国人出了大价钱，要盘下这个酒店，但是酒店背后的老板不差这点钱，他不肯卖。”
她指向显示屏上一直停留的“3”。
“三楼是那些主管经理的办公室，大老板的办公室也在三楼，我看啊，刚刚那群老外估计正好选在今天来谈事儿。”
“真是出门不看黄历。”
她撇了撇嘴，在马九英耳边又偷偷透露了一个消息:“其实啊，这间酒店的老板，是李某成，就是嘉玲要找的那个人。”
马九英捂着有些发烫的耳朵，讶异的看向她，“那……当时嘉玲问，你怎么不说？”
静之耸了耸肩，无辜的摊手，“我只知道他是这里的老板，我又不知道他的具体行踪，他这种富豪一向出行很隐秘，我跟嘉玲有什么好说的。”
马九英眸光微微一顿。
这才明白静之之前说他德高望重的那句话，是从哪儿来的念头了。
“我给他算命的时候，他也没有给我透露他的家底。”马九英亦步亦趋的跟着她，“我就当他是个普通人算的。”
他越说越小声，“最多，他就是给钱给多了点。”
马九英生怕静之会因为他客户身份上的不俗，从而觉得跟他有交际圈层上的差距。
静之:“我知道啊。”
静之带着马九英爬上昏暗狭窄的楼梯口，边回头笑道:
“所以后来我想明白了，你客户的钱不是你的钱。”
她用力握了握爪。
脸上全是打工人昂扬向上的不屈，“况且，只要我努力，我也能变得跟你一样有钱！”
“我也是一般家庭。”马九英摸摸鼻子。
静之觑他一眼，切了一声，“你家那位置在市中心欸，还是打通两套一起的。”
马九英噎了一下，更加心虚，“我……我那是连同工作场所一起，我得找地方搭神台。”
他反唇说她，“你家在酒店附近，旁边靠着海。”
静之无语的扭回头，“你怎么不说我家右边靠着城中村呢？”
地段不一样，一平米可是能差到一倍以上的。
马九英静默几秒，一脚踩上两阶，跟她挤在同一层阶梯上。
垂头执拗的盯着她，“反正你不能反悔。”
“我没说要反悔啊。”
静之抬手点了点他的脸颊，轻笑一声:
“我不是那种人。”
“我不是说我想明白了吗？我有手有脚的，也能工作，同意跟你在一起，不过是因为你的真心打动了我，无关你的背景。”
她深棕色的眸子里，满满是他的倒影。
就算在昏暗的环境里，瞳孔里也仿佛藏着小星星一般。
亮晶晶的。
“……那就好。”
马九英被她看得有些难为情，轻轻拿下她的手，指指正对面的铁门。
“那……我们进去吧？正事要紧。”
“等会。”静之从包里掏出她的鸭舌帽撑开，然后调松了卡扣，踮起脚尖给他戴上。
“好了，负一楼我去过，里头灯光乱得很，这样应该认不出来。”
“那我先进。”马九英知道她怕鬼，立马走到她跟前，一手挡住她，一手轻轻握住门把。
看着前头那道挺越的身影，静之眉眼之间变得柔和。
这应该就是她妈妈经常说的安全感吧？
*
这扇门比起二楼三楼的铁门更重，马九英用了点力气才推开。
闪烁的霓虹灯光一时晃花了他们两个眼睛。
马九英这时才明白，她说的“乱得很”，是什么意思。
舞厅吊顶正中央，有一个旋转的灯球。
随着灯球旋转，折射出五颜六色的亮光，晃得人睁不开眼。
只进来不到半分钟，马九英就想出去了。
他不喜欢这种地方。
一点新鲜空气都没有，憋闷，还眼晕得不行。
*
这里正好是舞厅一角。
正前方的舞台边缘，早已站着不少参加舞会的人。
可能是还没开始，此时的音乐稍显舒缓。
大家三三两两，端着酒杯，调笑暧昧耳语着，处处一派和谐。
前提是，不看他们脸上的妆容或面具。
静之两人为了合群，来到吧台前点了两杯酒水。
然后端着酒水，来到门口一处不显眼的昏暗角落里坐下，暗戳戳的观察着里面的人群。
他们桌面的一本菜单下，是马九英藏好了的罗盘。
见他时不时挪开看一眼，面容肃穆的样子，静之莫名也不敢碰自己面前这杯鸡尾酒了。
喝酒容易误事啊……
静之的视线落到吧台上面的菜单上，这种地方有没有果汁呢？
“嘉玲怎么还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