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源核之力,如同天河倒泻,轰然灌入黄小凤体内。她闷哼一声,脸色瞬间惨白如纸,但眼神却亮得惊人。
“呃…”剧烈的痛楚远超想象,仿佛每一寸经脉都在被撕裂、重塑、再撕裂。她毫不犹豫地,取出三根随身携带的广彩金针,手法快如幻影,精准地刺入自己心口大穴!
金针入体,针尾震颤,发出细微的嗡鸣声
针上蕴含的广彩灵光,与她残存的木德生机交织,强行护住心脉,将那毁灭性的石化之力,稍稍阻隔在外,延缓了,它侵蚀核心的速度。
然而,代价是巨大的。她周身其他部位的石化,因此变得更加迅猛!灰白之色从她的指尖、裙摆开始,如同潮水般向上蔓延,速度快得令人心惊。
她强忍着灵魂都被冻结的痛楚,艰难地回过头,望向那个被她强行推开、半身石化倒在地上的身影。汗水与血水混合着,从她额角滑落,但她还是努力地,挤出一个无比温柔、甚至带着一丝释然的笑容。
“云金…”她的声音,在能量风暴中有些失真,却清晰地传入他耳中,“这次…换我…守护你。”
话音未落,她发间那支,李云金早年,赠她的金凤衔珠簪,因承受不住周遭狂暴的能量波动,“铮”地一声脆响,从她发间滑落,坠在冰冷的祭坛地面上。
金簪落地的瞬间,异变突生!
那金凤簪子,竟骤然爆散成点点金芒,随即凝聚成,一只振翅欲飞的金色凤凰虚影!凤凰清唳一声,带着无尽的哀婉与决绝,绕着祭坛中心,绕着正在迅速石化的黄小凤,盘旋飞舞了三周。
每一圈盘旋,凤凰虚影便黯淡一分,而黄小凤石化的速度,似乎也随之微微地,减缓了一瞬。三圈过后,凤凰虚影发出一声悲鸣,彻底消散于无形,仿佛将最后的力量,都献祭给了它的主人。
这凄美绝伦的一幕,让苏月白与族长都为之动容。
而倒在地上的李云金,却瞳孔骤缩!他看得分明,黄小凤此刻的石化速度,比他刚才身处中心时,还要快上数倍!那灰白之色,已然蔓延过她的腰际,正向胸口侵袭!
是因为“李代桃僵”秘术的副作用?还是因为她以金针强行延缓心脉石化,导致了力量的反噬?
“小凤!停下!快停下!”他嘶吼着,挣扎着想爬过去,冰冷的石质身躯,与地面摩擦,发出令人心酸的声响。
“小凤!”
李云金目眦欲裂,半石化的身躯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竟硬生生地,拖着僵硬的双腿,向祭坛中心爬去,石屑从他身上簌簌掉落。
“云金!不可!”苏月白脸色大变,飞身上前,死死抱住他的腰,“此刻能量暴走,你上去不仅救不了她,只会让阵法彻底崩溃,源核之力爆发,所有人都得死!”
李云金恍若未闻,猩红的眼中,只有那个在能量风暴中,迅速被石化吞没的身影。他手臂一挥,竟将苏月白震开数步,继续向前挣扎。
而此时,黄小凤的石化已蔓延至胸口,呼吸变得极其困难。她看着状若疯魔、拼命想冲过来的李云金,眼中泪水混着血水滑落,瞬间凝结成冰。
她知道,不能再等了。
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她猛地咬破早已冰冷的手指。鲜血涌出,却并未滴落,而是泛着淡淡的金芒,那是她燃烧毕生修为后,残存的,最后一点广彩本源灵血。
她俯下身,以指代笔,以血为墨,在那冰冷坚硬的祭坛地面上,飞速刻画起来!每一笔都重若千钧,消耗着她最后的生命之火。她的手臂在石化,她的视线在模糊,但她凭借着,刻入灵魂的记忆与执念,精准地绘制着,那个传承自母亲、深藏于广彩技艺,最核心的古老图腾。
那是一个由五只凤凰,环绕中央太极,组成的复杂符文,象征着五行相生,阴阳调和。
当最后一笔落下,她整个人已几乎完全化为石像,只剩下执笔的右手腕,还有一丝血肉。她将残存的所有修为、所有生机、所有未言说的爱恋与祝福,尽数灌注到,这血绘的符文之中!
“嗡!”
整个祭坛剧烈一震!那血色的凤凰太极图骤然亮起,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华!光芒直冲冰窟穹顶,甚至穿透了万古玄冰,映亮了北境的天空!
苏月白正要,再次上前阻拦李云金,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异象,惊得止住脚步。他死死盯着,那个发光的血色图腾,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撼!
“这…这是…”他的声音颤抖着,“五羊仙子降世时,天地显现的…‘五凤朝阳印’!”
这由黄小凤,以生命最后的力量,绘制的广彩符文,竟与上古神话中,五羊仙子带来祥瑞时,出现的天地图腾,一模一样!
血色图腾光芒大盛,与祭坛本身的五行纹路产生共鸣,原本狂暴的源核之力,竟在这一刻变得温顺了几分,开始有序地向着祭坛核心汇聚。
而黄小凤,在符文亮起的刹那,带着一抹释然的笑意,彻底化为一尊凝固的石像,保持着俯身绘图的姿态,永远定格在祭坛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