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楼睡了个好觉,在梦里他失去了财富,可还有家人和朋友的陪伴。
虽然一开始有些不习惯,不适应,但慢慢地一切都变好了。
他想了想,昨晚的梦,也许他应该学着自己去做饭。
“早上好啊!”
辛然然已经换好了衣服,盘好头发,连脸都洗过了。
正在噼里啪啦地给脸上拍水拍乳,手掌和脸蛋啪啪作响。
每次听到这清脆的声响,花满楼都有一些小小的担忧,这样拍打,真的不会痛吗?
“陆小凤呢,不会还没起吧?”
花满楼有些奇怪,按理来说,陆小凤每天这个时候已经叽叽喳喳了,怎么今天一点动静也没有。
“陆小凤啊,正为国捐躯呢。”
“丹凤公主来了,说要送我们出城,可能陆小凤刺挠刺挠着,已经习惯了。”
辛然然撇撇嘴,这家伙实在来得太早了。
要不是还有一辆缀满鲜花的马车停在楼下,辛然然真的怀疑昨晚她就没走,搞得她们连早饭也不能好好吃。
或者说,不大想和她一起吃,所以干脆省一顿算了。
“现在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你会驾马车吗?”
辛然然的目光投向了花满楼,虽然盲人驾驶不可取,但总比零经验强吧!是这样的吧?
陆小凤被献祭到丹凤公主的鲜花马车里,那辛然然和花满楼是必定有一个要驾马车的。
“放心,我可以,之前试过的,别担心。”
花满楼给予了确定一定以及肯定的回答,这让辛然然稍微放松了下来,虽然她一会儿肯定是要盯着的。
不管是自己逃命也好,还是帮别人逃命也好,总是要提前做好准备的。
还好花满楼的话,可信度很高,马车一路都很平稳,没有需要辛然然跳车逃亡的时候。
她们已经出了城,马车停在一座小山坡边上。
陆小凤与“丹凤公主”正在一边依依惜别,难舍难分。
情感热烈的程度,可以拍一期演员的诞生了。
辛然然在一边默默的旁观,有些可惜,上官飞燕的易容盖住了整张脸,都没有办法欣赏她的黑眼圈。
不过从她虚浮的脚步来看,她昨晚应该睡得不是很好。
上官飞燕武功虽然只是三脚猫的程度,可也不至于差点左脚绊右脚,给自己绊倒。
看得出来,失去所有的金钱,对她来说也是十足十的噩梦了。
这才是第一天呢,希望她过几天能走稳一些。
说不定29张符都没有来得及用完,她就已经端上铁饭碗了。
直到马车离开的影子,完完全全的消失在“丹凤公主”眼前,陆小凤才放松下来,懒洋洋的靠在马车上。
“我觉得我好像青楼里的红姑娘,在应酬一个很有钱,但年纪很大的老头子。”
陆小凤有感而发,红姑娘好歹有钱可收,可他还得倒贴。
“呵,小凤姐姐,你这好歹也算为国捐躯,舍身取义。”
辛然然笑出了声,他这副苦巴巴的样子,实在好笑极了。
“往好处想想,你对面起码是个美人,吃点东西吧,弥补你受伤的心灵。”
虽然脸不是她自己的,但好看就够了,起码眼睛还是享受的。
脱离了旁人的视线,她们总算能好好吃一顿早饭了。
幽州带来的羊汤,热腾腾的来一碗,正是时候。
美食总是能滋养人的心灵,此刻的陆小凤已经把刚刚的忧郁忘的一干二净。
一大口羊汤下去,真香啊!
送信的小葵和给花满楼二哥的信笺,都已经出发了。
她们只需要在前往万梅山庄的路上慢慢的走,先稳住上官飞燕一行人,静待消息就够了。
辛然然没有想过把真相,告诉花满楼和陆小凤。
因为她本来知道的,也并不是全部,只知道开头,结果,反派。
她又不是什么大智大通一般的人物,手里握着整个江湖的隐私。
贸然说出来,即使花满楼和陆小凤不在乎,可这件事牵连甚大,万一有人探查到,或许就很麻烦了。
又不能像一开始搞无花那样,可以只管杀不管埋,一切的锅全都甩给楚留香。
说起来楚留香,他可真是个好用的工具人呀。
马车还在官道上上慢悠悠的行驶,没有人在驾车,马儿全自动驾驶,省力极了。
她们马上就要到达前面一座小城,也就意味着有客栈可以歇息,有酒菜可以尝个鲜。
今天的客栈很热闹,包厢已经满了,所以她们只能坐在大堂里。
大堂里也不错,人虽然不少,也不至于拥挤,起码她们三个有单独的一张桌子可坐。
“你猜我们是先收到你二哥的回信,还是无情的回信?”
陆小凤酷爱打赌,看样子他又想找花满楼赌一把。
“我不猜。”
花满楼用扇柄敲了下陆小凤的脑袋,开始叫小二点菜。
菜名还没有报完,就听到客栈门口闹闹嚷嚷的。
时不时的还有惊呼声传进来。
辛然然好奇地探头去看。
一个血红的,浑身都是口子的,不能说是一个完整的人,像一具丧尸一样,跌跌撞撞的从门口闯进来。
他身上几乎没有第二种颜色,这种鲜红,红的让人遍体发凉。
辛然然扭过头去,不忍再看了,杀人和折磨也是有区别的。
和这个人的伤比起来,她之前见过的都算是小菜了。
陆小凤的肩膀被这闯进来的人给握紧紧住,他想握住这个人的手,去帮他把把脉,既然能跑能动,也许还有的救。
但他却被这个人不住的摇晃着,喉咙里发出“赫赫”的声响,天呐,陆小凤才注意到,他的喉咙竟然也被割断了。
“萧秋雨?!”
陆小凤惊呼。
明明他前几日才在她们三人面前充过大头,被悲酥清风放倒,结果一转眼竟成了这般模样。
他如今的惨状,就是仇人看到也会忍不住怜惜的,这是人出自本能的善意。
他的手脚、口鼻、眼耳、肩膝,从头到脚每一个器官,都不停的往外流血,你很难想象,这样一个人竟然还活着。
“你想对我说什么?”
萧秋雨点点头,用手比划着,可什么也笔画不清,他浑身不住的颤抖着,然后发出一声之类的凄厉的惊呼,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可能他的血终于流干了。
陆小凤像一阵红色的风,卷出了客栈的门外。
追着那一长串鲜红的血迹,掠向远处。
“没人看到凶手,他是被从一辆马车里推下来的,赶车的人也死了。”
“车里只有一条黄麻布,上头写着,这就是多管闲事的下场。”
陆小凤已经从外头回来了,正在向辛然然和花满楼,讲述他刚刚的发现。
“你们说这是威胁还是激将?”
辛然然提出了她的疑问。
萧秋雨的死,她其实不在乎,因为此人本也不是什么好人,反派狗咬狗,抛出了一枚弃子罢了。
但即使是反派,也好歹是共处的同事,手段实在过分了。
“恐怕是激将多一些,陆小凤这个人,你越不叫他管,他就越要管。”
“他是个拉着回不了头的牛脾气,这件事恐怕许多人都知道。”
花满楼的扇子摇得更快了一些,好像他此刻的心情并不平静,这一场虐杀实在太残忍了些。
“我们什么时候能收到回信?”
辛然然看着杯子里浮浮沉沉的茶叶碎,快些吧,快些结束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