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飞走后，楚凌天把那块灰色碎石收回怀里。他站在宗祠门口没动，手指在扳指上轻轻一擦。一道微光闪过，九龙锁空鼎缩小成一枚玉符落入掌心。
他低头看了眼玉符表面。里面封存的影像已经整理完毕，兽潮冲击防线的画面、黑袍使者的灵压轨迹、还有那座黑色高塔的轮廓，全都清晰可辨。
小金从后面跟上来，蹭了蹭他的腿。楚凌天伸手摸了下它的头，转身朝山下走。
车子停在半山腰，林虎已经在驾驶位等着。车门打开时，他抬头看了眼楚凌天的脸色，没敢多问，直接发动引擎。
山路颠簸，楚凌天靠在后座闭眼养神。脑子里反复回放刚才看到的画面——七盏灯围着一具躯壳，中间那盏灯芯跳动的频率，和龙魂碎片完全一致。
他知道该做什么了。
不是立刻杀过去。
父亲的残魂被分成七份镇在不同地方，背后是整个十二宫的布局。硬闯只会打草惊蛇，还可能让剩下的六块魂彻底消散。
得先立住脚。
有了名分，才能调动资源；有了权力，才能布局长远。
三小时后，车队驶入地下军事通道。厚重的合金门在身后缓缓闭合，红灯亮起，标识切换为“一级防护区”。
会议厅在第七层，圆形结构，四周墙面嵌着十二块光屏。楚凌天走进来时，十二名高层正围坐在椭圆桌前。中央那人年近六十，左眉带疤，身穿深灰制服，正是主管跨维度安全事务的副顾问。
没人起身迎接。
楚凌天也不在意，径直走到投影台前站定。小金蹲在他脚边，耳朵微微抖动，感知着房间里每个人的呼吸节奏。
“我叫楚凌天。”他说，“今天带来三样东西。”
副顾问抬眼：“你说。”
楚凌天手掌一翻，九龙锁空鼎化作光幕升到空中。第一段画面开始播放——紫色平原上，铁甲兽群如黑色洪流撞向防御阵，空间屏障出现裂痕，特别行动队队员在嘶吼求援，有人被撕碎，血洒在阵法符文上。
光幕一闪，第二段接上：西山岗雾中，黑袍使者手持青铜盒走近，盒子炸裂，暗红石子飞出，被楚凌天吸收。紧接着，他的背后展开灵翼，北斗七星纹路亮起，与石子波动同步。
第三段是数据分析图：全球近五年发生的十三起异常能量事件，波长、频率、灵压特征全部指向同一个源头——修真界十二宫的活动轨迹。
画面结束，会议室一片寂静。
科技伦理委员率先开口：“这些影像……怎么证明不是伪造？”
楚凌天没回答，只是抬起右手。白玉扳指微闪，一道信息流直接传入主控系统。三秒后，屏幕上跳出一组加密文件，标题为《北荒祭坛坐标及能量共振模型》。
“这是你们昨天晚上刚解密的南极灵场数据。”楚凌天说，“我在里面发现了相同的波动残留。你们查不出来源，是因为它不属于地球任何已知能量体系。”
副顾问盯着屏幕看了很久，终于开口：“你想要什么？”
“两件事。”楚凌天说，“第一，承认地球修真联盟的合法性。我们不是民间组织，也不是秘密结社，而是应对跨维度威胁的第一道防线。”
他顿了顿，继续说：“第二，提供一个基地，接入国家监测网。我们需要实时掌握全球灵能异动，否则下次敌人来了，我们连预警都做不到。”
军方观察员冷笑一声：“你觉得我们会把战略资源交给一群修士？”
“那你告诉我。”楚凌天看着他，“如果下一次来的不是一个人，是一支兽潮大军，军队能在十分钟内赶到现场吗？”
对方张了张嘴，没说话。
副顾问缓缓点头：“继续。”
“联盟章程在这里。”楚凌天将一份文件推到桌前，“总部设在楚家宗祠，接受政府监督委员会定期审查。所有成员登记备案，行动记录全程留痕。我们不干涉世俗秩序，只负责防御异维渗透。”
他又补充一句：“我可以签责任书，若联盟成员有越界行为，由我一人承担后果。”
会议室再次安静。
几分钟后，副顾问拿起笔，在文件上签下名字。
其他人陆续跟进。
最后一人落笔时，墙上的光屏自动切换，显示一条新指令：“北方废弃导弹基地即日起移交地球修真联盟使用，代号‘灵要塞’。接入量子通讯网，开放全球地震监测节点权限。”
楚凌天收起文件，没说什么。
副顾问站起身，绕过桌子走到他面前。两人对视几秒，副顾问伸出手。
楚凌天也伸出手，握了上去。
“地球的防线，需要我们共同守护。”副顾问说。
楚凌天点头：“我会守住。”
会议结束，众人陆续离开。
楚凌天站在原地没动。小金抬头看他，发现他掌心渗出一丝血迹。原来刚才握手时，指甲掐进了肉里，他自己却没察觉。
他低头看着那道血痕，眼神很冷。
外面天已经黑了。
林虎在门口等他。看到他出来，快步迎上。
“老板，回宗祠吗？”
楚凌天摇头：“去医疗中心。”
林虎一愣：“出什么事了？”
“苏清漪醒了。”他说，“她体内的凤血在排斥永夜残魂，撑不了太久。”
林虎不再多问，转身带路。
地下车库灯光昏暗，脚步声回荡在水泥通道里。拐过第三个弯时，楚凌天突然停下。
他从怀里掏出那块灰色碎石，输入一丝灵力。
石头震动了一下，传出一段极弱的信号。
和之前一样。
但他这次听清楚了。
不是单一频率。
是七种不同的波动，分别来自七个方向。
其中一种，就在北方。
废弃基地所在地。
楚凌天把石头攥紧。
林虎回头：“老板？”
楚凌天抬脚往前走。
“通知墨尘子。”他说，“让他准备炼魂丹。明天一早，我要进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