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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科幻小说 > 行走在诸天万界的人 > 第25章 矛盾,冲突,化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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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半夏站在宴会厅门口,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西装袖口。

刚才被伍建设怼出门时的难堪还没散尽,但心里那股不甘却拧成了更执拗的劲儿——她不能就这么走了。

深吸一口气,她推开厚重的门,喧闹的人声混着酒气涌过来,一眼就看见主桌旁伍建设正放下筷子,眉头拧着,显然吃得并不痛快。

她端着半杯没动过的红酒走过去,脚步放得很轻。

伍建设眼角余光瞥见她,头也没抬,语气里带着火:“没完了是吧?刚才不是都说好了?”

许半夏没接话,只是微微弯下腰,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伍大哥,借一步说话,不是为那事。”

她眼神里带着点示弱的恳切,手指悄悄往走廊的方向点了点。

伍建设愣了一下,抬眼打量她。

眼前这姑娘刚被自己劈头盖脸骂了一顿,眼眶还红着,却硬是没掉眼泪,此刻姿态放得极低,倒让他那点火气莫名消了些。

他哼了一声,站起身:“行,我倒要听听你还有什么说的。不过先说清楚,份额的事没商量。”

走廊里光线暗了些,远离了厅内的喧嚣,只剩下远处服务员走动的脚步声。

伍建设背对着她,语气缓和了点:“说吧。”

许半夏连忙上前一步,脸上堆起恰到好处的歉意,声音也放软了:“伍大哥,我是来给您道歉的。”

她把酒杯放在旁边的窗台上,双手在身前交握。

“刚才在里面是我太冲了,说话没过脑子,您别往心里去。”

她抬眼望着伍建设的背影,语气里带上了点真心实意的热络:“咱们认识这些年,您帮我的地方还少吗?上次钢材市场那笔周转,不是您一句话,我哪能那么顺?我心里都记着呢,早把您当成亲大哥看。这次是我心急了,猪油蒙了心,才跟您较那个劲,是我不对。”

伍建设转过身,看着她泛红的眼角和那副低头认错的模样,心里忽然咯噔一下。

刚才在酒桌上,他被这姑娘逼得下不来台,一肚子火没处撒,现在被她这么一说,倒觉得自己这把年纪跟个小姑娘置气,实在有点不像话。

“你呀……”

他叹了口气,语气彻底松了。

“这事也不全怪你,年轻人嘛,想往上冲是好事。”

他摆摆手。

“这次的事真没办法,定了就改不了。下次,下次我多给你匀点。做生意讲究长久,你当我不知道你有能耐?但你现在实力确实是咱们几个里最薄的,给你太多,你接得住吗?”

他像是长辈教训晚辈似的,语气重了些:“饭要一口口吃,裘必正跟我多少年?冯遇手里有工厂,能消化得多,你呢?你跟我比裘必正久,还是你有工厂?啥都没有就想狮子大开口,这不对。”

许半夏一直低着头听着,时不时点头,等他说完了,才抬起头,眼里闪着点亮:“伍大哥您说得是,是我太急功近利了。”

“知道就好。”

伍建设看她听进去了,脸色更缓和了。

“你既然道歉了,这事就算翻篇。以后啊,咱们就是真正的自己人。”

他拍了拍许半夏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

“放心,以后老哥保证一碗水端平,绝不再让你受今天这委屈。再说,我出难啊,份额就是那么多,甚至可能还有不确定性,你说我不留点底,到时许出的承诺夸下的海口不能兑现怎么办?我也是不容易啊,真回头有了空余,我一定给你补上。”

许半夏连忙露出笑容,眼眶里那点湿意恰到好处地涌上来,又被她硬生生憋回去:“谢谢伍大哥,您肯原谅我就好。”

走廊尽头的灯光落在她脸上,一半亮一半暗,倒让那笑容显得格外真诚。

伍建设看着她,忽然觉得这姑娘眼里的韧劲,倒真有几分当年自己闯江湖的影子。他摆摆手:“进去吧,别让他们等急了。”

许半夏应了声“哎”,跟在他身后往宴会厅走,脚步轻快了不少。

刚才攥紧的拳头松开,掌心全是汗,但心里那块石头总算落了地——份额没拿到,但伍建设这句话,比那点份额值钱多了。

回到宴会厅,气氛果然松快了不少。

许半夏刚坐下,裘必正就端着酒杯晃过来,冲她挤了挤眼睛,那点刚才在伍建设面前帮腔的尖酸劲儿全没了,倒像是忘了席间那茬。

许半夏也笑着回敬,指尖碰过酒杯时,两人都心照不宣地没提刚才的争执。

主位上,伍建设呷了口白酒,清了清嗓子,满桌的目光顿时都聚了过来。

裘必正刚要开的玩笑卡在喉咙里,连忙坐直了身子,连带着旁边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郭启东都往前倾了倾。

“跟你们透个底,”伍建设放下酒杯,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这次能拿到进口废钢的批文,不是运气。我一个老战友的儿子,在俄罗斯那边混得风生水起,路子野,跟当地几个大厂的头头都能搭上话。”

他抬眼扫过众人,语气里带着点自得。

“是他帮着牵的线,才能直接从厂里拉废品钢,价格、成色都比市面上那些二道贩子靠谱。”

这话一出,桌上顿时起了点低低的惊叹。

裘必正第一个捧场:“还是伍大哥有本事!这层关系硬啊,咱们以后可就不愁货源了!”

伍建设摆摆手,继续说:“批文下来了,我要的额度——是七万。但你们也知道,这种事有规矩,一个人头最多一万的量。咱们这儿,算上我,裘必正,冯遇,小许,还有启东,正好五个。”

他屈起手指一个个点过去,“五加起来,真正能到手的,其实也就是五万。不然小许想要多的,我有能不给吗?我不能胡乱许诺啊!到时兑现不了,这不就尴尬了吗?”

许半夏握着筷子的手顿了顿。

她刚才在走廊里憋着没问的疑惑,此刻倒被伍建设自己说出来了。

七万的额度,五个人分五万,剩下那两万去哪了?

她抬眼看向伍建设,见他说得坦荡,眼神里半点没藏着掖着,倒不像是故意克扣——他是真觉得,五个人就只能分五万。

旁边冯遇没多想,乐呵呵地接话:“五万也不少了!有这开头,以后慢慢扩嘛!”

郭启东推了推眼镜,没吭声,不知道是在算账目,还是也听出了什么,但看他那副顺从的样子,显然没打算戳破。

裘必正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伍大哥心里有数!跟着大哥干,还能差了咱们的?”

他说着,又给伍建设满上酒。

“我跟您这么多年,还不知道这点规矩?一个人一万,不多不少,公道!”

伍建设被这话哄得舒坦,仰头干了半杯酒,指着裘必正笑:“还是你懂行。做生意就得这样,明面上的规矩不能破。咱们五个人,攥成一股绳,先把这五万吨吃下,往后路子顺了,再让我那侄子想想办法,多弄几个名额,到时候……”

他话没说完,但满桌的人都跟着笑起来,气氛热络得像是已经把那批废钢拉回了国内。

许半夏也跟着笑,心里却明镜似的——伍建设怕是到现在都没弄明白,那七万额度里,剩下的两万究竟去哪了。

或许是被他那“有出息”的侄子截了胡,又或许是批文本身就有水份,但这些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伍建设认定了五个人只能分五万,而桌上这些人,要么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要么是真没往深了想,竟没一个人提出异议。

她低头喝了口汤,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心里那点因额度而起的不快彻底散了。

饭桌上的话题很快转到了运输和堆场,你一言我一语,全是实打实的盘算。

裘必正主动提出要去联系码头,冯遇拍胸脯说他的工厂能先腾出库房暂存,郭启东则在本子上飞快地记着成本预算。

许半夏没怎么插话,只在伍建设问到她时,才笑着说自己那边的资金已经备妥,随时能跟上。

伍建设看她一眼,眼神里带着点长辈对晚辈的认可,端起酒杯冲她举了举。

许半夏连忙端杯迎上去,两盏酒杯轻轻一碰,发出清脆的响声,像是把刚才走廊里那句“自己人”,彻底敲实了。

窗外的天色暗透了,宴会厅里的灯却亮得晃眼,酒气混着饭菜香弥漫在空气里,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对生意的热望。

许半夏知道,这五万额度里自己占的那份不算多,但能坐在这张桌上,能让伍建设认下“自己人”这三个字,比多拿那点份额要金贵得多。

至于伍建设没弄明白的那两万额度?

她笑了笑,夹起一筷子菜。

有些事,不必说透,心里有数就行。

包厢里的喧闹终于落了幕,杯盘狼藉间还残留着酒气和饭菜的余温。

众人三三两两地道别,脚步都带着几分虚浮,唯有童骁骑还醒着大半,我拍了拍他的胳膊:“把许半夏送回宾馆,仔细着点。”

童骁骑应了声好,扶着脚步踉跄的许半夏往外走。

我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才转身回了包厢。

许半夏刚才被灌了不少,虽有我替她挡着,终究还是醉了,临走前还攥着酒杯不肯放,脸颊红得像淬了火。

我简单收拾了下她落在桌上的手包和外套,快步追出去时,童骁骑已经把人塞进了车里。

我拉开后座车门,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她嘴里还嘟囔着什么,眼睛半眯着,睫毛上像沾了层水汽。

到了宾馆,我几乎是把她半抱半扶着进了房间。

她软得像没了骨头,往床上一倒就不想动,嘴里哼哼唧唧地翻了个身。

我替她脱了鞋,把被子拉过来盖好,指尖碰到她的脸颊,烫得厉害。

这丫头,总爱逞强,若不是我刚才借着敬酒的由头替她挡下大半,此刻怕是要醉得不省人事了。

掖好被角,我转身出了房间。

走廊里静悄悄的,地毯吸走了所有脚步声。

我摸出钱包,径直去了大堂。

“麻烦找一下伍建设先生的房间。”

我把几张人民币悄悄塞进经理手里,他会意地笑了笑,报了个房号。

电梯在楼层停下,我走到那扇房门前,没什么犹豫就敲响了门。

换作别人,我或许会顾忌几分,保不齐里面有什么不方便的场面,但伍建设不会。

他那人,在男女之事上最是规矩,几十年守着一个老婆,在这圈子里算是个异数。

门很快开了,伍建设一脸的酒糟红,看见我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一阵大笑:“你啊你,真是个老婆奴!”

他侧身让我进去,嗓门洪亮。

“你老婆那事早就翻篇了!我伍建设一个堂堂正正的大老爷们,没事干跟你老婆小肚鸡肠地斗?那不是有病吗!”

他往沙发上一坐,给自己倒了杯茶,呷了一口又道:“你老婆啊,就是心急,总想一口吃个胖子。你说老裘、老郭、老冯,那都是多少年的交情了?小许才中途加入,一上来就要求平起平坐,凭什么?”

他摆了摆手,语气缓和了些:“好在今儿这事说透了,你就别担心了,跟你也没关系。放心,我以后会照看小许的,毕竟还是个毛丫头,不照看又能怎么办呢?”

我站在原地没动,看着他杯里蒸腾的热气,心里那点悬着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我在伍建设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听他说完,才缓缓开口:“伍总,半夏她性子是急了点,但心眼实。她不是想抢谁的风头,就是觉得事该办得透亮,大家既然凑在一起做事,总得多为将来想想。”

伍建设哼了一声,没接话,只是端着茶杯吹了吹浮沫。

我笑了笑,又说:“说起来,她这人其实俭省得厉害。就说去年吧,当初我俩结婚那会儿太匆忙,就领了个证,连桌像样的酒都没摆。后来我总觉得亏欠她,就偷偷在魔都至真园订了一桌,想补个仪式。结果她知道了,好玄没当场气哭,指着我鼻子数落了半天,说我纯属瞎糟钱,有那功夫不如多囤点钢材。”

想起当时许半夏叉着腰瞪眼睛的模样,我自己先忍不住笑了:“您看,她就是这样,直来直去的,有什么事立马就跳出来,嘴上不饶人,但心里真没那些弯弯绕。刚才饭桌上她要是说了什么冲话,伍总您多担待,她就是……太想把事做成了。”

伍建设听完,也跟着笑起来,用手指点了点我:“你啊,真是把她护得严实。不过说实话,这丫头那脾气,确实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住的。”

他顿了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语气里带了点感慨,。

“但她也算有福气,嫁你算是嫁对人了。”

我知道他这话是认了,心里那点紧绷着的弦终于松了,也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暖意从喉咙一直淌到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