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独自立于王座厅窗前,夜色在晨光中渐渐淡去,远方山影在薄霭里似有似无。**昨夜的决定已如铁钉钉入木板,回响在我心头。哈维尔已领命而去,神国的情报网正悄然张开,试图捕捉那些藏匿在暗处的蛛丝马迹。
但我知道,这不会是一场轻松的搜捕。
我转身,目光落在案头的铜牌上。那是一枚不起眼的令牌,刻着王室印记,哈维尔昨晚交给了一个年轻的探子。我未曾多问,但那枚铜牌的存在,让我意识到他已预感危险。我未阻止,也未多言,只是静静看着他离开。他一向沉稳,而今更添了几分谨慎。
厅内空旷,只有风在石壁间游走,发出低沉的呜咽。我缓步走向王座,指尖轻触扶手上的纹路,那是初火的火焰图腾,象征秩序与统治。然而,此刻的我,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立。
我不能坐等。
我召来了戈夫。
他踏入厅内时,步伐依旧稳健,金色铠甲在晨光下泛着微光。他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片刻,随即躬身行礼。
“大王召见,不知有何吩咐?”
我示意他上前,将一份旧战报推至他面前。
“东部山路的控制权,你可曾确认无误?”
他低头翻阅战报,眉头微皱。
“山路自小隆德战役后便由东部军驻守,未曾有异动。”
“未曾有异动?”我缓缓重复,“那么,为何有人能在山谷中建造祭坛?”
戈夫抬眼,神色一凝。
“大王是说……”
“我说,有人在我们的眼皮底下动土。”我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而你告诉我,未曾有异动。”
他沉默片刻,随即抱拳道:“属下即刻派人彻查。”
我点头,目送他离去。
厅内恢复寂静。
我知道,这只是开始。真正的挑战,是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敌人——他们不仅懂得如何藏身,更懂得如何反制。
哈维尔的行动迅速展开。
他从三处入手:贵族府邸、军营、边境小道。每一处都是情报的源头,每一处都可能藏着真相。他亲自挑选了三组探子,分别伪装成商贩、流浪武士与传教者,潜入东部山区。
三日后,只有一人归来。
那是一名年轻的探子,脸上带着风尘与疲惫,衣领下隐约可见一道新伤。他跪在厅中,声音低哑。
“有人在监视我们。”
我凝视着他,指尖轻叩扶手。
“谁在监视?”
他迟疑片刻,低声道:“不知道……但他们在山道上布下了暗哨,有人……被带走了。”
“被带去哪里?”
“不清楚……但我们的人,一个接一个,失联了。”
我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你,为何能回来?”
他低头,声音更低:“我……逃了。”
厅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哈维尔站在一旁,目光如刀,扫过那探子的脖颈。我没有说话,只是缓缓站起身,走到窗前。
东部的山道依旧隐匿在雾气之中,仿佛通往某个未知的深渊。
“你下去吧。”我淡淡道。
探子迟疑片刻,才缓缓退下。他的脚步沉重,仿佛每一步都踩在刀尖上。
待他离去后,哈维尔才低声开口:“他受伤了。”
“我看见了。”我回答。
“那道伤,不像是逃亡时留下的。”
我回头看他,目光沉静。
“你怀疑他被审问过?”
“是。”
我沉吟片刻,缓缓道:“那就让他去见戈夫。”
哈维尔微微一怔。
“大王的意思是……”
“他若真被审问过,那么,敌人已经察觉我们的动向。”我缓缓道,“而我们要做的,是让敌人以为,我们依旧在原地踏步。”
哈维尔沉默片刻,终是点头。
“属下明白。”
他转身离去,步履坚定。
我站在窗前,望着远方的山道,心中却愈发沉重。
这不是一次简单的调查,而是一场看不见敌人的博弈。
而我,已落子。
情报的收集仍在继续。
哈维尔彻查了情报网络的调度记录,试图找出是否存在长期的泄密点。他翻阅了一份又一份旧令,试图拼凑出一条完整的线索。
直到他停在一份记录前。
那是一份三个月前的密令调度记录,标注着“已归档”。但当他翻开时,却发现其中一页缺失。
那一页,正是威尔斯提议封锁东部山路时所签署的密令。
我接过那份残缺的记录,目光沉静。
“是谁抹去了它?”
哈维尔没有回答,只是低声道:“属下会查。”
我没有再问,只是将那份记录放回案上。
我知道,这不是一个巧合。
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掩护。
我缓缓起身,走到窗前。夜色已至,远处的山影在月光下显得愈发模糊。
“哈维尔。”
“属下在。”
“继续查。”
他躬身应命,转身离去。
我站在窗前,望着那片黑暗,心中却比任何时候都更清楚。
敌人,已经在我们之中。
而我,必须找出他们。
否则,神国的秩序,将不再稳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