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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玄幻魔法 > 黑魂之灰烬之瞳 > 第204章 东部隘口,威尔斯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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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东部隘口,威尔斯领军

晨雾如灰烬般沉在林梢,未散。我策马穿过最后一道山脊,蹄声碾过湿泥与碎石,惊起几只蜷伏在岩缝中的蜥蜴。它们鳞片泛着铁锈色,迅疾钻入地底,仿佛预感到了什么。

我勒缰停驻,抬眼望去——东部隘口就在前方,两座断崖夹峙,中间仅容三骑并行的狭道蜿蜒而入,两侧峭壁之上藤蔓垂落,宛如古老神庙前神秘的帘幕。

风自谷底涌出,带着腐叶与地下水的腥气。这风不似昨日那般躁动,却更沉,压得人肩胛发紧。我知道,它已不再只是自然之息,而是某种静默的见证:权力移交的时刻到了。

我翻身下马,将缰绳交予亲卫,缓步踏上隘口最高处的岩台。此处视野开阔,可俯瞰整条通道。叛乱者的矿道出口虽被林木遮蔽,但若细察,仍能辨出地势低洼处一道断续的烟痕——昨夜戈夫所见的那缕炊烟,此刻已然熄灭,唯余一道焦黑的印迹烙在荒坡之上。

我未言,只凝视片刻,随即转身下令:“以巨木横拦主道,设三重鹿角;乱石堆垒于侧,阻其攀援。”声音不高,却穿透薄雾,落入每一个士兵耳中。他们动作迟疑了一瞬,随即开始搬运。这些兵多为旧边防营出身,惯于守而不攻,眼神里藏着对新统帅的审视。

我踱至一名正费力拖动原木的士兵身旁,不动声色地问道:“此地曾有哨所?”

他抬头,汗水顺额角滑下,沾湿了皮甲领口:“回大人,二十年前毁于山崩,无人重建。”

我点头,目光扫过他肩头的旧徽记——一只断裂的矛头,边陲第三戍卫队的标志。这支队伍曾在十年前因抗命被整编,如今残部散落各营。我记下了他的脸,未再多问。

鹿角初成,我命弓手分驻两侧峭壁。此处地势陡峭,仅能攀藤而上,我亲自踏勘路径,在每处可立足的凸岩标记方位。一名亲卫低声提醒:“若敌夜袭,火把易暴露位置。”

“不必火把。”我道,“以骨哨传令,短两声为警,长一短为撤。哨点之间相距三十步,不得脱节。”

他又问:“旧营军官是否参与轮值?”

我停下脚步,指尖轻抚腰间短剑的护手:“调他们去后营清点粮草。此地险要,不容半分疏失。”

他低头领命,退下时脚步略显滞重。我知道他在想什么——削权之举,太过明显。但在这等要冲,信任必须由我亲手丈量,而非由过往资历赋予。

夜幕降临时,防线初具轮廓。主道封锁严密,峭壁布防完成,传令系统由我亲信接管。我立于岩台边缘,望着最后一缕天光沉入林海,下令升帐议事。

军帐设于隘口内侧避风处,以厚毡覆顶,四角钉入铁桩。我坐于主位,面前案上摆着一只乌木匣,未开,却能感知其内微弱的脉动。那是初火残魂,葛温赐予我的“奖赏”,亦是悬于头顶的试炼之刃。

副将雷恩、参军巴尔、斥候统领科尔陆续入帐,行礼后静候。我未立即开口,只伸手抚过匣面纹路——一圈缠绕的火焰,与神殿祭坛上的刻痕同源。指尖触到一处细微凹陷,像是曾被利器划过。

“你们可知,”我终于启唇,声音低缓如风穿石隙,“为何四贵分守四隘,独我镇守东口?”

雷恩抬头:“因东地势低,林密谷深,最易遭突袭。”

我轻笑:“不错。但也正因如此,此处最易藏势。”

巴尔皱眉:“大人之意是……”

“葛温分封四火。”我缓缓道,“四火并立,看似均衡,实则如棋局初布——终有一日,火势强弱,自见分晓。”

帐内一时寂静。烛火跳动,映得众人面色忽明忽暗。

科尔低头拨弄腰间匕首,轻声道:“若敌自矿道出,我军当如何应对?”

“敌若出,自有前哨报。”我答,“但真正的威胁,不在敌,而在人心。”

雷恩喉结微动,目光再次落向那乌木匣。他未再问,只低语一句:“若火可夺,何须等天命?”

我未应,只将匣子轻轻推开,仿佛它重若千钧。

“明日起,每营增设暗哨两名,专司监察同袍言行。”我下令,“凡有私议军令、质疑部署者,记名上报,不究当即,但记于册。”

众人领命,陆续退出。

待帐内仅余我与雷恩,我取出一卷羊皮,提笔写下一道手令:“调五十精兵,夜行出营,清剿东林残匪。”

写毕,我不盖印,只以短剑尖在边缘刻下一道暗记——三短一长,与匣底纹路一致。

“见火即行,勿报。”我将令递予他,“补给从后营暗账支取,不得入主册。”

他接过,指尖微颤,终未多言,悄然退下。

我独坐帐中,良久未动。帐外篝火噼啪作响,士兵换岗的脚步声规律而沉闷。我起身走出,立于岩壁之下,从袖中取出一块碎石,在石面上划下同样刻痕——三短一长。这记号不在任何军令之中,亦不存于地图之上,唯有我能识。

风又起,吹动帐帘,也吹动我披风下摆。我仰头望去,隘口上方的岩壁如巨兽之颚,吞噬着残星。远处,矿道出口的方向,再次升起一缕烟——笔直、稳定,不似炊烟,倒像是某种信号。

亲卫快步而来:“是否遣斥候查探?”

我抬手制止。

“不必。”我说,“烟起非乱,乃局成之兆。”

他退下。

我转身步入军帐,下令加强主道巡防,增派双哨轮值,却只字未提溪线与矿道方向。文书低头记录,笔尖划过羊皮,发出沙沙轻响,如同蛇行枯叶。

我坐于案后,取出乌木匣,终于将其开启一线。

刹那间,一道微光溢出,映照帐顶,仿佛有火焰在黑暗中呼吸。那光不暖,反而刺骨,像是从深渊深处窥视而来。我凝视其中,仿佛看见自己影子被拉长,投在身后岩壁之上——那影子戴冠,执剑,背对初火,面朝王都。

短剑搁在案角,刃口映着残火,倒影笔直,指向西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