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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玄幻魔法 > 黑魂之灰烬之瞳 > 第254章 翁斯坦的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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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堤的裂痕在晨雾中如蛛网蔓延,细碎的声响如同地底之物在低语。我立于阵线最前,剑锋斜指,甲胄上凝结的露水顺着肩甲滑落,在泥地上砸出微不可察的坑。身后,盾阵已残,士兵们的呼吸沉重而紊乱,像被无形之手扼住咽喉的困兽。敌军尚未总攻,但那种压迫感早已渗入骨髓——他们知道我们撑不了多久。

就在我凝视那道裂隙的刹那,东方天际一道金光撕开浓雾。

不是日出。

是枪尖。

那光芒来自高坡之上,一列骑兵如自云中降下,披风未扬,蹄声却已如雷滚过荒原。为首者身披金甲,长枪斜举,鹰纹头盔下目光如炬。他未呐喊,仅将枪锋一压,整支队伍便如潮水般倾泻而下。

我认得那姿态。

翁斯坦。

他来得比任何信鹰都快。

敌军左翼正向前推进,阵型拉长,侧翼空虚。翁斯坦的冲锋恰在那一刻发动。百骑列成楔形,长枪如林,自高坡俯冲而下,势若雷霆。第一排叛军尚未回神,已被枪锋贯穿,尸体如稻草般抛飞。战马踏过残肢,铁蹄碾碎盾牌,敌阵左翼瞬间崩裂。

我未动。

不是迟疑,而是不敢动。脚下搏动仍在,三息一次,规律得令人窒息。但此刻,那节奏似乎被骑兵的蹄声覆盖——仿佛大地也在应和这场突袭。

“列阵!”我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却清晰,“矛手补左翼,盾兵向前!”

残存的士兵如梦初醒,迅速填补缺口。翁斯坦的骑兵并未深入敌阵中央,而是在撕开缺口后立即收势,调转马头,于敌军侧翼形成一道移动的铁墙。叛军被迫回防,攻势戛然而止。

片刻后,蹄声渐歇。

翁斯坦跃下战马,铠甲未卸,长枪仍握于手。他大步走来,靴底踩碎石屑,每一步都带着战场的余震。

“诺顿。”他声音低沉,却不容置疑,“你还活着。”

我点头,未多言。生死之间,言语多余。

他扫视战场,目光掠过破损的盾阵、焦黑的浮木、泥地中那口被石块围住的浅坑。当他视线落于石堤裂痕时,眉头微蹙。

“地底有动静?”他问。

“不止一次。”我答,“从昨夜起,搏动不断,间隔三息。方才裂响,就在你冲锋前一刻。”

翁斯坦蹲下,手掌贴地。他动作极稳,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良久,他缓缓抬头。

“不是自然之震。”他低声道,“节奏太整,像是……某种机械,或仪式。”

我未反驳。我亦知这非寻常战地异象。古龙战争时,曾有地火机关埋于河谷,以龙骨为枢,以怨魂为引,一旦启动,整片战场皆会塌陷。但那已是旧史,地图上早已无存。

“你怎会来得如此之快?”我问。

“王城昨夜接报,葛温亲自点将。我率黄金枪卫即刻出发,百里疾行,未作停歇。”

我心中一震。葛温亲自点将?非寻常调令,而是特遣。

“军报中提了什么?”我追问。

“敌预判你军动向,地底异响频发。”他目光如刀,“葛温只说一句:若叛乱者通晓隐秘之道,便不能再等。”

我沉默。葛温从不轻动精锐。此次派翁斯坦亲至,意味着他已认定此战非普通叛乱。

“你从哪条路来?”我换了个问题。

“东侧断崖。”他指向高坡,“原欲走河湾,但斥候发现伏兵迹象。我分兵佯攻,主力绕行岩脊。途中……”他顿了顿,“战马受惊,蹄下碎石滚落,谷底传来金属撞击声。”

我瞳孔微缩。

金属声?

此地本为火药转运站,后因地火暴动废弃。若真有地下结构,极可能是旧日通道。但为何叛乱者能预判我军?除非他们早已掌握地底路径,甚至……在地下布阵。

翁斯坦似看出我所想。“我已命人封锁断崖入口,暂不深入。眼下,先稳战局。”

他转身,高声下令:“枪卫列阵,护左翼!伤员后送,清点兵力!”声音如铁锤击砧,瞬间提振士气。

士兵们开始行动。有人抬走阵亡者,有人修补盾墙,火盆重新燃起,驱散湿冷。我望向对岸密林,雾气仍未散尽,树影间却已不见敌踪。叛军退了,至少暂时退了。

翁斯坦走回我身旁,低声道:“他们不会久退。方才冲锋,我瞥见敌后阵有一面旗帜——黑底,蛇形图腾,扭曲如绞。”

我心头一紧。

蛇形图腾?此非贵族徽记,亦非神国纹章。那是异端之兆。

“你可看清细节?”我问。

“风急,旗卷。”他摇头,“但那蛇形……不似生灵,倒像某种封印之物的投影。”

我未再问。封印?何种封印需以蛇为象?又为何现于叛军阵中?

远处,一名枪卫策马奔来,勒马于前,单膝触地:“将军!东侧断崖下方发现异状——岩壁有凿痕,似为人工开凿,入口被碎石掩埋,但……”他顿了顿,“风从中出,带铁锈味。”

翁斯坦与我同时转头。

风从地底出,带铁锈味。

与那老兵坠坑时所言一致。

“带路。”翁斯坦下令。

我欲同行,却被他抬手制止。

“你需稳守此地。”他说,“我带十骑探查,若有变,立刻鸣号。”

我点头。他转身欲走,忽又停步。

“诺顿。”他背对我,声音低沉,“若地底真有旧物苏醒,我们不是在平叛——我们是在阻止它醒来。”

说罢,他翻身上马,金色披风在晨风中一展,如鹰展翼。

十骑随他离去,蹄声渐远,消失于高坡之后。

我立于石堤,手中剑仍未入鞘。剑柄上的血已干,黏腻如胶。我试着松开手指,却发现掌心与皮革粘连,需用力才能剥离。

就在此时,脚下搏动再起。

一次。

两次。

第三次搏动尚未结束,石堤裂痕中,一缕极细的黑烟缓缓渗出,如呼吸般起伏,随即被晨风卷散。

我低头,看见那烟散去的瞬间,泥地上留下一道细如发丝的红线,蜿蜒如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