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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玄幻魔法 > 黑魂之灰烬之瞳 > 第367章 首领绝望·最后的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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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7章 首领绝望·最后的挣扎

火流池畔的寂静被一道裂痕打破。

那裂痕并非来自石砖,而是火光内部——初火凝聚的影像忽然扭曲,如风中残烬猛地一颤。我仍坐于王座之前,指尖未离火流表面,却已察觉其下涌动的异样:敌营残火未熄,人影稀疏,然中央篝火骤然暴涨,映出一人立于火前,掌心血滴坠入烈焰,发出嘶鸣。

是首领。

他尚未死心。

火光映照王冠结晶,冷辉流转,我以左手压住右肋,那里有旧伤在回应初火的震颤。不是刺痛,而是钝重的压迫,仿佛骨骼深处嵌着一块冷却的铁。我未动,只将意识沉入火流,凝视那残营之中的一切。

三十七人围火而立,皆披残甲,面容枯槁。他们曾是流放者、叛卒、被放逐的贵族私兵,如今只剩最后一口怨气维系。首领立于中央,黑袍猎猎,手中匕首尚未收回。他环视众人,声音不高,却穿透夜风:“你们随我焚城三日,血染北坡,今火将熄,便欲弃我?”

无人应答。

他冷笑,从怀中取出一物——一枚铜质令符,边缘刻有神殿徽记,正面烙着我的名讳。那是许多年前,我赐予边陲监察使的凭证,早已作废。他当众将其投入火中,金属在高温下扭曲、发红,最终熔成一团暗渣。

“我不再求生。”他说,“只求焚尽这虚名。”

火光映照他的脸,眼窝深陷,瞳孔却无怒意,唯有一片死寂。那不是愤怒的疯狂,而是彻底断绝希望后的决绝。我认得这种眼神。古龙战争末期,那些自爆火种的堕落骑士,临死前亦如此。

火流微震,我察觉初火在排斥这画面——它不喜绝望,因绝望会吞噬信念,而初火依存于信念。我闭眼,以王冠结晶压住心口,借其残温镇压体内动荡。再睁眼时,火流恢复清晰。

首领已下令:明日拂晓,率残部自东南谷口突围,直扑神殿山道。他不求胜,只求在死前斩下一枚贵族头颅,让世人知神权并非不破。

我收回手,火流随即暗淡。

“传令。”我的声音在殿中回荡,“各部偃旗,勿动。待其出谷三里,再启围门。”

话音落,殿外风止。没有回应,但我知道哈维尔已在行动。他从不问为何,只执行。这命令看似被动,实则致命——让叛军耗尽最后一口气在空旷地带奔袭,待其力竭,四面伏兵合围,连灰烬都逃不出去。

我起身,步至火流池边缘。池面平静,但影像尚未消散。首领正独自走入帐中,亲卫队长随行。那人低着头,右手在袖中微动,似藏有物。我凝神,火流随之聚焦。

他在帐外停步,首领未召他入内。片刻后,他转身走向断崖哨位,背对营地。月光斜照,他蹲下身,从怀中取出一枚铜哨——鹰纹刻于其上,哨身磨损,显是旧物。他将其塞入岩缝,动作极轻,随后以碎石掩埋。

那是神殿密令信物,唯有直属精锐知晓其声律。

我未惊,亦未怒。早在清剿计划初定之时,我便知四贵之中必有暗线。威尔斯野心藏于冷静之下,亚尔特留斯刚正却易被利用,另两位边陲贵族更是墙头之草。派往敌营的“影语者”能安然脱身,本就太过顺利。如今看来,首领身边早有我的眼线,而那眼线,或许早已倒戈。

火流忽又波动。

画面转向北谷出口东侧枯林——那是盲妪撤离的路径。她未至接头点,因风沙已掩埋标记。她立于枯木前,以杖尖划地,三道斜痕成形,形如将熄之火。随后,她从袖中取出一块布条,染血,质地粗劣,却是亲卫制式内衬。她将其系于枯枝,转身离去,步履沉重却坚定。

风起,布条轻扬,露出一角暗纹——正是四纹铜扣的编织法。

我凝视那布条,良久不动。

首领欲焚尽虚名,却不知自己早已成为他人棋局中的灰烬。他集结残部,以为尚有忠信,实则亲卫队长早已另有所属;他计划突围,以为出其不意,实则盲妪留下的暗记将指引我军预判路线。他最后的冲锋,不过是走向早已布好的葬身之地。

但——

火流再闪,首领面容再度浮现。这一次,火光扭曲,竟与另一张脸重叠:那是古龙战争时期的一位叛将,曾率三千死士夜袭神殿,几乎得手。我亲手斩其首级,焚其尸于初火之前。那人临死前说:“你所建之秩序,终将吞噬你。”

如今这张脸,与首领重合。

我指尖微颤。

不是恐惧,而是某种更深的动摇。我以权谋镇压叛乱,以谣言瓦解军心,以潜伏者反噬敌首。手段有效,却步步逼近我曾憎恶的暴政。若我所守之秩序,亦需以谎言与背叛维系,那这初火,究竟在照亮什么?

袖口传来湿意。

低头,暗红血渍正缓缓扩散,未滴落,却已浸透织物。我未擦拭,只将手收回袖中。

殿外传来极轻的脚步声,是哈维尔。他未入殿,只在门侧低语:“北谷斥候回报,东南谷口有新蹄印,方向偏南,似为试探。”

我点头,声音平静:“令翁斯坦率骑军移驻东岭,不得现身。若敌出谷,以箭阵覆其退路。”

“是。”

他欲退,我又道:“盲妪所留刻痕,派人查验。布条取回,交亚尔特留斯辨其血迹来源。”

“已令其待命。”

脚步声远去。

我重坐于王座,火流池畔冷光如霜。火流再次浮现敌营影像:首领帐中烛火未熄,他独坐案前,手中握着一卷残图,似是旧日行军图。他的右手悬在烛火旁,始终没有动作,只是凝视烛焰,良久,将图投入火中。

火焰腾起,映出他嘴角一丝笑意。

那不是胜利的笑,也不是疯狂的笑,而是一种解脱。

火光跳跃,照亮帐壁,投下巨大阴影。那影子扭曲拉长,竟似举起双臂,如祭司献祭。

我凝视那影,忽然察觉——

他的右手,始终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