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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玄幻魔法 > 黑魂之灰烬之瞳 > 第465章 翁斯坦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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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沙盘室那枚仿制的初火残魂裂开细纹后,我便知晓局势已刻不容缓。我立刻整顿兵马,带着三百精锐骑兵,趁着夜色奔赴东南山道,欲探查威尔斯领地的异动。

雨水顺着铁甲缝隙渗入内衬,冰冷地贴在皮肉上。我握紧缰绳,指节因长久僵持而泛白。身后三百骑皆无声,马蹄裹着粗麻,连呼吸都压得极低。东南山道的泥泞吸住了脚步,每前进一步,都像从沼泽里拔出断骨。

三里外,那座废弃烽燧立在坡顶,半边墙体塌陷,露出焦黑的梁木。它曾是边防警讯的咽喉,如今只剩风穿过空洞的呜咽。我们选择这里,因它正对威尔斯领地腹心,又避开了官道上的明哨暗桩。葛温在沙盘前那一推银钉的动作,至今映在我眼前——不是随意而为,是预判了裂隙将如何蔓延。

我翻身下马,铠甲轻响也被刻意放缓。两名亲卫随我攀上烽燧残垣,俯身贴在断墙之后。望向山谷,雾气尚未散尽,林木遮蔽处隐约有营帐轮廓,排列紧密,间距均等,非寻常驻防所能有。更异者,营中士兵操练时臂缠黑布,右臂位置皆绘火纹,动作划一,进退如刀切。

“不是民兵。”我低声说。

亲卫点头,脸色凝重:“他们练的是战阵,非巡防。”

我取出铜管中的地图对照。按申报,威尔斯领内仅五百守备,驻于主城外堡。而眼前,至少两千重甲步卒,侧谷还有骑兵列队,马具齐整,绝非临时征召。营帐呈锋矢形布局,前锋锐利,两翼已成包抄之势,显然是为进攻而非防守。

三名斥候于子时前分路潜入,约定黎明前回报。我守在烽燧内,背靠冰冷石壁,听着雨水从断檐滴落的声音。一名亲卫递来干布擦手,我摆手拒绝。手指仍停留在地图上那片山谷的位置,仿佛能感受到地下涌动的杀机。

第一个斥候在天光微明时返回,浑身湿透,右肩带血。他伏地喘息,声音沙哑:“营中有重甲军两千,皆持长戟,配有破甲锥。营后另设铁匠铺,昼夜熔铸,新制铠甲未及铭文,但右臂纹路与我所见黑甲一致。”

我皱眉:“可辨兵源?”

“非本地征召。口音驳杂,多出自流放地与边境溃军。”

第二个斥候带回更确凿之物——一枚铜质兵符,掌心大小,正面刻七点星痕,形如断裂火枝;背面隐现一道烙印,细看竟是初火残魂的印记,扭曲如被腐蚀的纹章。

我指尖摩挲其上,寒意直透骨髓。

以神赐之物为军信,等同于宣告与神国割席。这不是叛乱,是亵渎。

“他竟敢……”话未尽,已无需多言。

第三名斥候未归。我下令熄灭所有火种,全员后撤十丈,转入密林深处。斥候失踪,意味着暗哨已被惊动,敌方巡逻范围正在扩大。若再滞留,不仅前功尽弃,更会暴露神国已有察觉,打草惊蛇。

我翻身上马,下令全军沿原路撤离。不走捷径,不抄小道,以防埋伏。真正的将领从不贪图一时之利,而要确保每一兵每一骑都能活着带回消息。

传令兵被唤至身前。我只说一句:“火纹已成军,星出即战。”

他领命,抽马疾驰而去,身影很快消失在雨幕之中。这句话将直抵王都,传入葛温耳中。他知道含义——火纹既已遍布私军,叛乱只待星象契合之时发动。而“星出”,正是地火仪式每夜闪现七息紫光的时刻。

我勒马于山脊线,回望威尔斯领地方向。

天际边缘,雾霭深处,一道淡紫色光芒一闪而过,迅速消散在晨雾中。

这绝非偶然的火光,而是精心策划的仪式,是隐秘的号令,是每晚准时传递的反叛信号。 而“星出”,正是地火仪式每夜闪现七息紫光的时刻。

我凝视那片消逝的光域,未动。

亲卫低声问:“是否再派一人,确认其频率?”

我摇头:“不必。七息为限,紫光为记,已足够。”

足够证明他们已在演练出兵节奏,足够证明那场火祭并非祭祀,而是集结的暗号。烧焦的军令残片还在我怀中,墨迹虽残,却清晰可见“三更集兵”“后山火祭”八字。所谓火祭,不过是借宗教之名,行军事之实。而初火残魂的烙印,竟被用于兵符之上——威尔斯不止想夺权,他还想重塑神权。

马蹄开始不安地刨地,感应到主人迟迟未动。我伸手抚过枪杆,冰冷的金属传来熟悉的重量感。这把枪曾贯穿古龙咽喉,也曾镇压无数叛旗。如今,它又要面对一场不同以往的战争——敌人不再是蛮族或异端,而是曾跪在初火前宣誓效忠的贵族。

我终于调转马头。

队伍缓缓移动,踏过泥泞山道。每一步都谨慎,每一息都警觉。我知道,在这看似撤退的行军中,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情报已送出,判断已做出,接下来,是等待葛温的决断。

然而就在此时,一名亲卫突然抬手示意。

前方林间小径,一具尸体横卧树根旁,披风半掩,肩甲破损。是第三名斥候。他胸口插着一支短矢,羽尾漆黑,无铭。但最令人窒息的是他的右臂——黑布已被撕下,皮肤上赫然浮现出七点星痕,与兵符上的图案完全相同,正微微发烫,如同烙铁余温未散。

我下马走近,蹲下查看。

尸体双目圆睁,嘴角有血沫,手中紧握半截折断的匕首。我掰开他的手指,发现掌心刻着一道极细的划痕,形似弯月,末端带钩,与哈维尔曾提及的“衔铃”符号极为相似。这不是战斗留下的伤痕,是临死前用匕首自己划下的标记。

我站起身,望向队伍前方。

传令兵已远去半个时辰,消息无法追回。而此刻,我手中握着的不只是叛乱的确证,更是一条通向更深阴谋的线索——那些星痕,那些符号,那些被改造的残魂,都不是孤立的异象。它们彼此呼应,构成一张早已织就的网。

马匹喷出白气,晨雾仍未散尽。

我举起长枪,指向归途。

枪尖滴落一滴雨水,坠入泥土,无声无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