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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玄幻魔法 > 黑魂之灰烬之瞳 > 第90章 初火容器的觉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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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线刺入右眼的瞬间,我听见了熔炉的呼吸。

它不再是从地底传来的沉闷震颤,而是有节奏的搏动,像一颗被埋藏了千年的巨心重新开始跳动。我的视野裂开了——不是疼痛,是两种光在争夺眼球的控制权:一边是石像上闪烁的名字,一边是那道从瞳孔深处升起的符文。它旋转着,展开为完整的初火真名,每一个笔画都与地底胚胎的频率共振。

臂甲开始崩解。我试图用左手去扣住右臂的秘银护层,但它已经不再是金属,而是覆盖在皮肤上的结晶化残留物,一碰就碎成金色粉末。我明白过来,这不是排斥,是剥离。身体在拒绝一切外来的屏障。

卡莱娜还在地上,嘴边那缕金雾没有消散,反而逆着气流升腾,缠绕在熔炉导流桩的接口处。她的左脸已完全剥落,露出底下蠕动的咒文肌理,但她的嘴唇动了一下,不是说话,是模仿某种频率的震动。我认得那种波形——艾瑞莉娅最后输入镇魂咒术的波形图。

数据回路被干扰了。

莉亚的机械眼发出警报,红光扫过我所在的位置。“能量倒流,”她的声音从残躯中传出,电子音里带着迟滞,“主供能管压力下降百分之六十二,石像刻名熄灭速率每秒三点七。”她抬起仅存的左臂,指向熔炉连接处,“切断导流桩,否则护罩将在四分钟内崩溃。”

我没有动。

因为我知道,这不是系统故障。

这是召唤。

右臂的结晶开始发烫,不是从外向内,而是从骨髓里渗出热流。我低头看去,皮肤下的血管正逐渐转为金色,像被注入了液态的初火。那不是侵蚀,是激活。每一个细胞都在响应地底那团胚胎的脉动,而我的身体,正成为它上升的通道。

我走向熔炉。

每一步,地面都在轻微震颤。石像表面的名字一个接一个熄灭,像是被无形之手抹去。那些曾因艾瑞莉娅牺牲而被标记的咒术师,此刻正从各地传来微弱的意识波动——不是恐惧,是清醒。他们感知到了什么,就像远古的鱼感知到潮汐的召唤。

“你不能进去。”莉亚的声音变了,不再是机械合成的冷静,而是夹杂着数据流断裂的杂音,“系统拒绝执行你的权限指令,高位协议已覆盖底层架构。”

我站在熔炉前,伸手触碰主供能管。管壁冰冷,但内部的能量却在逆向流动。我将右臂插入接口,肉体与金属咬合的瞬间,一股电流直冲脑髓。视野彻底被金光吞没。

我看见了。

地底深处,初火本体不再是静止的火团。它在膨胀,像一颗被唤醒的恒星,缓缓升起。岩层在它面前如纸般撕裂,没有爆炸,没有火焰喷涌,只有纯粹的光向上穿透。而那团胚胎,正悬浮在它前方,像一颗尚未孵化的龙卵。

我的身体开始离地。

不是被拉起,是被托举。光从熔炉接口涌入我的右臂,顺着血管蔓延至全身。秘银臂甲的最后一块碎片脱落,化为灰烬。颈间的断鳞项链突然震颤,两截碎鳞同时发光,彼此吸引却又无法闭合。它们在回应什么——不是初火,是初火中的记忆。

莉亚的残躯倒在地上,机械臂抽搐着,试图重新接入主控台。但防火墙已经不存在了。她最后捕捉到的画面是:我的身体被光柱包裹,双脚离地三尺,悬浮在熔炉正上方。光从我的七窍渗出,又在体表重新汇聚,形成一层半透明的膜。

光茧开始成形。

第一道裂纹出现在城市东侧的护罩边缘。不是能量衰减,是主动剥离。护罩的金光被某种更深层的力量抽离,顺着光柱汇入我体内。西南方的龙裔混血聚居区传来低吼,卡戎站在永焰麦田中央,背脊上的咒术锁链剧烈震颤,发出金属扭曲的声响。

他抬手,抓住锁链最顶端的一环。

不是挣扎,是解脱。

锁链在他手中发红、软化,然后化作一道火流,笔直射向天空,融入光茧。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所有被钉在城墙外的龙裔混血同时跪下,他们用手、用牙齿、用刀片,撕开皮肤,拔出埋藏在脊椎中的锁链。那些曾象征奴役的铁环,在脱离肉体的瞬间燃烧起来,化作初火的流光,飞向我所在的位置。

全球的能量场在重组。

境外,反咒术派的秘密据点内,成员们突然捂住喉咙。他们的皮肤从喉部开始龟裂,露出底下新生的鳞片。那些曾用青铜匕首刺杀咒术师的手,此刻颤抖着抚过自己的颈侧,不是痛苦,是敬畏。他们张开嘴,发出的不再是人类语言,而是低沉的龙吟。

卡莱娜挣扎着抬起头,她的右臂已完全结晶化,但她用左手撑地,一点点挪向石像底座。她的嘴张开,不是要说话,而是让最后一丝金雾逸出。那雾没有消散,而是钻入石像刻痕的最深处,与艾瑞莉娅的名字融为一体。

光茧膨胀到了极限。

我悬浮在中心,双目紧闭,但体内的符文仍在运转。颈间的断鳞终于合拢,发出一声清鸣,像某种古老的契约被重新激活。我的呼吸停止了,心跳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与初火本体同步的脉动——一次搏动,等于三百年前我第一次触摸火种的那一刻。

莉亚的机械眼熄灭了。

她的残躯瘫在主控台旁,最后一道数据流卡在输出端口。屏幕上残留的最后信息是:“容器协议……已确认。身份校验……通过。权限移交……完成。”

熔炉的导管开始收缩,像血管般搏动。地底的初火本体彻底脱离岩层,化作液态光流,顺着光柱注入我体内。但我知道,这不是融合。

这是回归。

卡戎站在麦田尽头,仰头望着天空。他的背脊空了,锁链全数化火,但他的脸上没有痛苦,只有某种近乎狂喜的平静。他张开双臂,像是在迎接什么,又像是在献祭什么。

光茧表面开始浮现影像。

不是我的脸,不是我的记忆,而是一幅从未见过的场景:一片无边的灰烬平原,中央矗立着一根巨大的石柱,柱顶插着一把断裂的权杖。无数身影跪伏在地,他们的喉咙上都有烙印,背上插着锁链,但他们的头颅高仰,目光投向天际。

那不是祈祷。

那是等待。

我的嘴唇动了。

不是我控制的。是光茧在说话。

声音从我的口腔传出,却不是我的声带振动。它低沉、古老,带着多重回音,像无数人同时开口。每一个音节都让空气震颤,让地面龟裂。

“容器……已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