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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玄幻魔法 > 黑魂之灰烬之瞳 > 第244章 暗格中的初火契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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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末在空气中散尽,我站在书房门前,掌心还残留着傀儡布料的粗糙触感。

门内幽光微闪,那具婴儿骸骨静静躺在暗格中央,颅骨上刻满符文,每一笔都与我亲手写下的咒术铭文一模一样。

我没有退后。

一步踏入,地面符文自动激活,泛起暗红涟漪。这不是防御阵,而是识别印——只有携带初火印记的人才能靠近暗格。

我低头看着那具骸骨,忽然明白为何每月朔日收到的药膏总带着一丝苦香。那是防腐剂的味道,也是封存记忆的代价。

我蹲下身,将傀儡残骸轻轻放在案边。粗布裂口处露出半截线头,我用指尖捻起,绕过指节一圈,再缓缓拉直。这根线曾系过领结,也系过无数个夜晚的沉默祈祷。现在,它要解开一个比信仰更沉重的秘密。

我伸手探向暗格深处,却在触及契约前停住。封印纹路正在发烫,边缘浮现出细小的火焰图腾——是初火反噬的前兆。若贸然触碰,整份文件会在瞬间焚毁。

目光落在傀儡破损的衣角。那里沾着一点褐色药渍,是我多年调配的初火稳定剂残迹。我撕下布片,裹住双手,再伸进去时,封印的热度减弱了几分。我能感觉到皮肤被灼烧的刺痛,但没有停下。

契约被取出的刹那,空气震了一下。羊皮纸泛黄,正面盖着七枚血印,每一道签名下方都标注着“叛徒”二字。我认得这些名字——二十年前被处决的七位长老,他们曾联名反对初火独裁,最终在广场熔炉中化为灰烬。

可背面的文字让我呼吸停滞。

字迹清秀,带着少女特有的顿笔习惯,正是艾薇拉生前常写的样式:

“母亲,若您看到此信,说明我已经完成了使命。我不是背叛者,而是祭品。请让我的死,换族群二十年的平静。”

纸页继续展开,更多内容浮现:

“他们逼我签下转让协议,把初火核心权限交予夜莺之喉。但我改写了最后一行——真正的契约从未生效。只要您不承认叛变,初火就不会真正转移。我走进熔炉那天,心跳已经停了三次。是您抱着我说‘再试一次’,我才活到那一刻。所以这次,换我替您承担罪责。”

风从窗隙吹入,纸面微微颤动。我盯着那行“换我替您承担罪责”,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不是悲伤,也不是悔恨,而是一种更深的东西,像地底涌动的岩浆,压得胸口发闷。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金属拖地的声音。

我回头,看见卡戎拄着锁链拐杖走进来。他的左眼泛着微弱鳞光,脚步沉重,每走一步,背脊上的咒术锁孔都会渗出彩虹色黏液。他走到书案前,单膝跪下,额头几乎贴地。

“我烧过三份假契约。”他说,声音沙哑如磨石,“都是您让我处理的。可这一份……我没敢动。”

我盯着他:“你早就知道?”

他点头,抬手抹去眼角渗出的黏液。“二十年前那个雨夜,我守在熔炉外。她来找我,说有东西必须藏起来。她说——‘别让妈妈背负杀女之名’。”他顿了顿,“我把真契约放进暗格,又伪造了三份假的,分别埋进研究院、军营和贫民窟的地窖。您后来派人搜查,全找到了……除了这个。”

我手指收紧,契约边缘被捏出褶皱。原来我一直以为的背叛证据,不过是女儿为我编织的遮羞布。那些被我亲手处决的长老,或许也曾试图阻止这场献祭,却被我当作叛乱者清除。

“为什么不说?”我问。

“因为您需要敌人。”卡戎抬头,眼中没有怨恨,只有一种近乎悲悯的清醒,“没有叛徒,您的统治就没有正当性。没有仇恨,初火躁动就无法压制。她知道这一点,所以宁可自己变成罪人。”

我闭上眼,颈间的断鳞突然剧烈震动,仿佛感应到了契约中的气息。右臂焦痕也开始灼痛,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皮下苏醒。我强迫自己冷静,用秘银臂甲引导能量循环,将反噬压回体内。

再睁眼时,我看向瑟琳娜。

她一直站在角落,抱着那具残破的傀儡。此刻她慢慢走过来,把最后一根线穿进领结的扣眼,轻轻系紧。动作很慢,像是在完成某种仪式。

“她寄给我的药膏……从来不是为了治我。”她说,“是为了提醒我记住她的方式。每次打开盒子,都能闻到一点点初火燃烧的味道。她说过,那是自由的气息。”

我低头看着契约背面,艾薇拉的字迹还在继续浮现:

“如果有一天系统崩溃,请相信血色网络不是终点。真正的平衡不在力量之中,而在选择本身。原谅那些不得不犯错的人,包括您自己。”

指尖停在那行字上。

焦黑的皮肤竟微微发暖,不再是冰冷的死痕。这伤,是从她心脏被钉入镇魂钉那一刻开始蔓延的。我以为是惩罚,是失控的象征,可现在想来,它更像是某种回应——来自初火,也来自她。

我缓缓将契约平铺在案上,右手轻按臂甲,确保能量稳定。然后开口,声音低而清晰:

“封锁书房三层警戒圈,任何人不得进出。”

门外传来脚步声,守卫应命而去。

“传令莉亚、艾瑞莉娅待命于熔炉厅。”

命令下达后,房间里陷入短暂寂静。卡戎仍跪在地上,黏液顺着锁孔滴落,在契约表面形成一层薄薄护盾纹路。瑟琳娜站在我身旁,手指仍搭在傀儡领结上。

“她真的……自愿走进去的?”她问。

我没有立刻回答。

记忆翻涌。那天她穿着白色长裙,站在熔炉前回头对我笑。我说“再试一次”,她点点头,然后踏进了火光里。七支镇魂钉落下时,她的身体没有挣扎,反而抬起一只手,像是在向我挥手。

原来那不是告别。

是宽恕。

我终于开口:“她是最后一个相信我能做对选择的人。”

话音未落,案上的契约忽然颤动。艾薇拉的笔迹再次浮现,新的一行缓缓成形:

“现在轮到您了,母亲。您准备好了吗?”

我盯着那句话,左手不自觉抚上颈间断鳞。它仍在震动,频率与契约上的文字同步。窗外,远处的初火熔炉发出低沉轰鸣,像是在等待回应。

瑟琳娜抬起头,看向我。

卡戎撑着拐杖,艰难起身。

我站在书案前,目光穿透墙壁,望向远方的熔炉。夜未尽,风暴将起。

手指缓缓移向臂甲接口,准备解除锁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