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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不由得同情起秦淮茹来。

都觉得这媳妇不容易,改嫁了还带着前婆婆,这哪是不孝,分明是仁义啊。

“老太太,你就别胡搅蛮缠了,自己有钱就把医药费交了吧。”

“是啊,没见过嘴这么毒的婆婆,多好的媳妇,还在这儿胡说八道。”

“我之前还问那位兄弟头上的伤是不是狗咬的,闹了半天这老太太就是条疯狗,下嘴可真够狠的。”

“快别说了,再讲下去大伙儿都得嫌弃你。”

……

贾张氏一下子愣住了——刚才这些人不都还向着她说话的吗?

怎么一转眼全都变了脸。

秦淮茹抹着眼泪,嘴角悄悄掠过一丝笑意。

要论利用众人的同情心,贾张氏那点本事还差得远。

可不是谁声音大,谁就占理。

贾张氏只好闭上嘴,灰头土脸地被护士推进病房。

她现在总算看清楚了,秦淮茹是铁了心,压根不打算管她。

更不会替她付医药费。

就算她再撒泼打滚也没用。

贾张氏这时才真正认识到,眼前的秦淮茹早已不是从前那个她了。

“你们两个没良心的东西,狼心狗肺,都不是好东西,早晚遭报应!”

贾张氏独自在病房里不停地咒骂。

老贾就站在旁边,眼里泛着幽幽绿光。

贾张氏早已见怪不怪,只是偶尔还是会被吓一跳。

她骂骂咧咧地发泄了好一通,总算觉得出了口恶气,这才慢慢安静下来。

可平静下来之后,贾张氏心里只剩苦涩。

现在秦淮茹和傻柱都不肯替她付钱,她的脚又疼得钻心。

但手术费要两三千,她根本拿不出这么多。

这么多钱,就算把她这身肥膘全卖了也不够。

贾张氏没办法,只好找护士掏出带着裤裆臭味的那叠钱,自己付了医药费。

一共是两百一十八块。

她最终选择了保守治疗。

……

几天后,贾张氏的伤势稳定了,傻柱也可以出院了。

秦淮茹连续请假,厂里已经很不满意。

他们商量后决定把棒梗接回家照顾,等到需要做康复时再来医院。

这样谁下班早,谁就能搭把手照看棒梗。

秦淮茹又把院里运粪用的平板车拖了过来。

棒梗躺在板车上,贾张氏半坐着,傻柱和秦淮茹在后面推着。

傻柱头上的纱布已经拆了,中间被贾张氏咬掉一块,露出个圆圆的秃斑。

医生说那块被咬掉的头皮毛囊已经坏死,中间这一圈以后再也长不出头发了。

傻柱就这么顶着一个地中海发型,一脸憋屈地在后面推车。

棒梗更惨,因为触电,头发眉毛全没了,以后也永远长不出来。

阳光下,两颗光溜溜的脑袋分外惹眼。

贾张氏瞅着傻柱那一圈地中海造型,硬生生把笑憋了回去,没敢吱声。

男人头顶那点事儿关乎尊严,贾张氏生怕多嘴两句,又要被傻柱揍回医院躺着。

一家人垂头丧气地推着板车回到四合院,全程鸦雀无声。

这爷俩刚进院门,奇特发型就吸引了全院目光。

正要出门的许大茂瞧见了,乐颠颠地凑过来看热闹。

他绕着两人转了两圈,咧着嘴直乐:傻柱,跟棒梗整亲子发型呢?本事没见长,秃顶倒学得挺快。

傻柱最烦别人提他头发,瞪眼道:你头发多也没见多长脑子?

躺在板车上的棒梗听见了,扯着嗓子帮腔:傻爸,我小姨夫那不是不聪明,是压根没长脑子!

父子俩对视一眼,难得默契地扳回一城。

许大茂这张嘴从来不肯吃亏。

打架他怕傻柱,打嘴仗可从来没怂过。

傻柱,爷们儿就是比你聪明!瞧你这脑袋,现在活像块空心砖。

知道啥叫空心砖不?就是乡下砌猪圈那种。

回家撒泡尿照照,这发型傻得冒烟儿!

围观邻居顿时哄堂大笑。

棒梗气得满脸通红:许大茂你也不照照镜子,大马脸顶蔫头耷脑的葱,装什么相!

众人笑得更欢了。

这话倒是不假,许大茂那张长脸配着乱蓬蓬的头发,确实有几分滑稽。

许大茂冷嗤一声:傻梗,都瘫了还嘚瑟呢?赶紧振作起来,你傻爸还指望你养老送终。

听见这称呼,棒梗气得浑身直抖。

你再叫一声试试!让我傻爸撕烂你的嘴!

你们爷俩这发型,相似度少说有八成。

说你们是亲父子谁不信?要我说,傻柱就是你亲爹!

既然是你亲爹,我叫你傻梗有问题吗?

许大茂瞧着棒梗气急败坏又动弹不得的模样,得意洋洋。

放 ** 屁!我爸是贾东旭!傻柱算哪门子爹!

棒梗目眦欲裂,眼神恨不得剐了许大茂。

许大茂立刻反问:你能证明是你妈亲生的,能拿出证据证明你是贾东旭亲生的?

“许大茂,你少胡说八道!能不能积点口德?”

秦淮茹也动了气,这话分明是在影射她和傻柱有见不得人的事,说她给贾东旭戴了绿帽。

“你是不是找打?”

傻柱怒气冲冲地向前几步,攥紧了拳头。

许大茂一梗脖子,毫不示弱:“棒梗,你看你那脑袋,跟你傻爸简直一个模子出来的!”

说完,他转身撒腿就跑。

边跑还边回头嚷:“棒梗,你真说不定就是傻柱的种!”

“你妈以前可没少给傻柱洗裤衩,两人私下干了什么谁知道!”

棒梗在一旁听着,脸色越来越难看。

以前秦淮茹和傻柱走得近,就被人说是“破鞋”

那时候刘光天和阎解放还把他绑到胡同口,让一群小孩围着他批斗。

那一幕还清晰印在脑海里,此刻羞愤感又一次涌上心头。

“难道我妈真的做了那种事?”

“我真是傻柱的儿子?”

棒梗咬紧牙关,心里又乱又气。

傻柱追了几步,可许大茂溜得飞快。

“这混蛋,跑得比兔子还快!”

傻柱没追上,气得额角青筋直跳。

“你别说,傻柱和棒梗看着还真有点像,难不成真是父子?”

“难讲啊,当年就传得不清不楚的。

秦淮茹嫁进来时,傻柱看她的眼神就不一样,说不定早就好上了。”

周围看热闹的人低声议论起来。

“滚滚滚!一个个在这儿嚼舌根,不怕天打雷劈啊?”

“棒梗是我贾家的孙子,是我亲孙子!”

贾张氏扯着大嗓门,一边骂一边把人轰走。

秦淮茹沉着脸,推着棒梗进屋,安顿他躺下。

棒梗躺在床上,摸出一面镜子,仔细端详自己的脸。

平时没留意,现在他和傻柱都是光头,这么一瞧,两人的脑门还真有点像圆。

除了眼睛形状不太一样,耳朵、下巴、嘴巴,好像都有那么点相似。

棒梗看看不远处的傻柱,又看看镜子里的自己。

越看,越觉得有几分相像。

其实人和人相处久了,神态举止自然会有点接近。

棒梗从小跟在傻柱身边长大,生活习惯差不多,表情、动作上难免有点像。

“难道……我爸真的是傻柱?”

棒梗心里五味杂陈。

秦淮茹难道当年在婚姻期间和傻柱有染,暗地里怀上了他,然后推给贾东旭?

若傻柱真是自己的父亲,棒梗内心既痛苦又愤怒。

在他眼里,傻头傻脑的傻柱根本不配当他的爸爸。

而且,如果自己真是傻柱的儿子,岂不是要被人叫做“傻梗”

那不就显得他和傻柱一样呆头呆脑了吗?这怎么行。

他可是四合院里最机灵的人。

再说,还得改名字、改户口,变成“何棒梗”

越想下去,棒梗心里越不是滋味。

秦淮茹正忙着给棒梗换尿布、擦身子、收拾床铺。

“妈,我有事问你。”

棒梗忍不住开口,一脸认真地看着她。

“什么事?”

秦淮茹手上不停,给他穿好裤子、盖好被子。

“我爸是不是傻柱?”

棒梗问道。

“棒梗,你胡说什么?结婚前我和你妈那是清清白白的!”

傻柱有些生气。

他虽然盼着秦淮茹能给他生个儿子,但如果这儿子是棒梗,他可不乐意。

“棒梗,我看你是糊涂了。

许大茂满口胡言,随口乱说的话你也信?你是我贾家的血脉,怎么可能是别人的?”

贾张氏也恼了。

别的她不敢说,但秦淮茹生棒梗的日子她可是算得清清楚楚,绝对是贾家的种没错。

贾家的孩子,怎么能被说成是何家的?

“妈,你来说,你实话实说。”

棒梗不理傻柱和贾张氏,目光灼灼地盯着秦淮茹。

许大茂有句话说得对:他能确定秦淮茹是他妈,却没法证明贾东旭就是他爸。

如果傻柱真是他爸,他就不认秦淮茹这个亲妈。

就算饿死、讨饭、掉进粪坑,也绝不认傻柱这个爹。

“你这孩子,是不是脑子不清醒了?”

“傻柱不是你爸,贾东旭才是你爸!”

秦淮茹满脸不悦。

棒梗听了,一言不发,又看了看镜子,再瞅瞅傻柱。

现在他满脑子就一个念头:傻柱是他爸。

本来身子就不能动弹,胡思乱想之下,心里更是一团乱麻。

“棒梗,你别瞎想,你姓贾,是我贾家的血脉,是我孙子!”

贾张氏也说道。

当年秦淮茹嫁进贾家,她很确定,贾东旭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而且那时候,秦淮茹根本瞧不上傻柱,不可能和他有什么瓜葛。

棒梗绝不可能是傻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