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纪晓芙行事，向来算不得什么良善之辈。你们可别把我当软柿子捏。”我的声音在洞中悠悠回荡，指尖轻轻拂过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今日在场的诸位，若不能将我彻底留在此地......”
目光缓缓扫过每一张惶恐的面容，唇角勾起一抹浅笑：“那便要好生思量日后了。我说不得会时常到各位门派中做客，与诸位‘切磋切磋’。届时若一时失手，还望海涵。”
洞内响起一片倒吸冷气之声。众人面面相觑，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惧。
“纪、纪姑娘说笑了......”何太冲率先挤出笑容，声音发颤，“我等不过是好奇秘境之秘，绝无强取豪夺之意。”
“正是正是！”立即有人附和，“既然纪姑娘说没有秘宝，那定是没有。我等这就告辞！”
“阿弥陀佛......”空智大师匆匆施了一礼，率先转身离去，步伐竟带着几分仓促。
眼见少林高僧都退却了，余下众人更是争先恐后地涌向洞口，唯恐慢了一步。
【宿主，看来我们准备的大招是用不上了。】系统的语气带着几分遗憾。
我望着顷刻间空荡下来的洞穴，轻轻拂去袖上沾染的尘埃：
【算他们识相。否则......】
未尽的话语消散在风中，只余洞外隐约传来的仓皇脚步声，渐行渐远。
我闲庭信步地随着人流走出秘境山洞，刺目的天光让我微微眯起眼睛。还未适应这光亮，便被一群师姐妹团团围住。
“晓芙师姐！你没事吧？”
“方才我们在洞外担心死了！”
“那些人都出来了，脸色难看得紧......”
七嘴八舌的关切声如春潮般涌来，将我裹挟其中。我望着这一张张真挚的面容，心头泛起暖意，终是抬手示意：
“好了，”声音虽轻，却让叽叽喳喳的众人顿时安静下来，“有什么话，回去再说不迟。”
目光越过人群，正对上远处杨逍深邃的注视。他负手立于人前，青衫在风中轻扬，唇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我微微颔首，转身对灭绝师太道：“师父，我们回去吧！”
灭绝师太深深看我一眼，拂尘轻摆：“启程，回峨眉。”
宋远桥上前一步，袍袖在风中轻振，抱拳行礼道：“师太，回程路远，不如我们结伴而行，路上也有个照应。”
灭绝师太眸光微动，拂尘轻扬：“宋大侠所言极是。”
一行人整顿行装，宋远桥与灭绝师太并肩行在最前，武当与峨眉两派弟子紧随其后。我走在师姐妹们中间，感受着久违的温馨。
“师姐，快与我们说说，”最是活泼的郭玉按捺不住好奇，挽住我的手臂轻轻摇晃，“方才洞中究竟发生了什么？那些人之前还咄咄逼人，一副不肯善罢甘休的样子，怎么转眼就灰溜溜地逃出来了？”
“你不知道，他们出来的时候那个脸色有多臭。”她眨着明亮的眼睛，语气娇憨：“好师姐，你快告诉我嘛，我都好奇死了。”
我被她缠得没法，故意拉长声调：“这个嘛……方才在洞里啊——”
郭玉果然急急追问：“怎样？怎样？”
看着师妹们全都竖起耳朵的期待模样，我忍俊不禁，轻轻点了下她的鼻尖：“偏不告诉你。”
“啊？”郭玉顿时垮下小脸，惹得众姐妹笑作一团。晨光洒在雪地上，将这一路的欢声笑语映照得格外明亮。
“师姐，”郭玉凑到我耳边，小声说道：“你是不是在里面布了阵法？”她一副你别骗我，我都看出来了的模样实在太可爱。
我忍不住伸手，捏住她的脸蛋。“是啊，我家小玉儿怎么就这么聪明呢，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啊！”
“哎呀师姐快松手——”郭玉含糊不清地讨饶，脸颊泛起可爱的红晕，引得周围师姐妹们纷纷掩唇轻笑。
我的视线不经意间与殷梨亭相遇。他站在不远处，目光中盛满欲言又止的关切。
“晓芙。”他轻声唤道，嗓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担忧。
“六哥。”我缓步上前。
周围的师姐妹们相视一笑，默契地加快脚步，留给我们独处的空间。
“六哥，让你担心了。”我歉然道。
殷梨亭轻轻摇头，唇角牵起一丝苦涩的弧度：“晓芙，我......”他顿了顿，目光望向远方的雪岭，“眼见你武功精进至此，我虽替你欢喜，却也不免恍惚。你我之间的差距，怕是越来越远了。”
“六哥......”我正要开口，却被他抬手止住。
“不必多言。”他眼神温和而哀伤，“我都明白。终究是你我有缘无分。”
他深深望了我一眼，转身离去的身影在雪地中显得格外落寞。
“晓芙师妹，”丁敏君不知何时来到身侧，望着殷梨亭远去的方向蹙眉，“你和殷六侠说了什么？他怎的这般失魂落魄？”
“不过是随便聊聊。”我轻声道。
“不是师姐说你，”丁敏君语气带着几分惋惜，“殷六侠这般好的男子，武功家世样样出众，待你又是一片真心。方才你在洞中时，他急得险些要冲进去......这般情意，你怎么就......”
“师姐，”我打断她的话，“你别再说了，我和殷六侠是不可能的。”
“得，算我多管闲事！”丁敏君面露愠色，拂袖而去。
【宿主，你没事吧？】
【没事！】
【宿主，如果我告诉你杨逍就在附近，你心情会不会好一点？】
【并不会。】
【好吧，可是他真的就在附近，还一直跟着你呢！】
【……】
【宿主，我们以后还来昆仑秘境吗？】
【你的能量吸收够了？】
【还早着呢？】
【那你还问！】
【宿主，你今天火气好大啊！】
【闭嘴！】
我抬眼望向远山，风雪渐起，将方才的对话都吹散在凛冽的寒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