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笛声由远及近，最终停在超市门口。两名警察走进来，看到满地狼藉，眉头立刻皱了起来。林墨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说明，苏哲则把保存好的监控录像调给警察看。
“监控画面很清晰，能明确认定是故意损毁财物。”做笔录的警察合上本子，“我们会立刻联系鼎盛超市的赵天磊，让他配合调查。你们先统计一下损失，后续可以提起民事诉讼，要求赔偿。”
送走警察时，天已经完全黑了。苏哲帮着林墨和张阿姨清理地上的碎玻璃，锋利的玻璃渣划破了他的手指，渗出细小的血珠。林墨赶紧找来创可贴给他贴上，心里满是愧疚：“都怪我，连累你了。”
“说这些就见外了。”苏哲摆摆手，指了指墙上的电表箱，“我刚才看了一下，电表已经快走到跳闸的额度了，自来水公司那边估计也快断水了。你真的没找到其他资金来源吗？”
林墨摇了摇头，从收银台抽屉里拿出那张皱巴巴的水电费催款单，上面的数字像针一样扎眼——电费1280元，水费320元，加上逾期滞纳金，总共1750元。而她手里的现金，只有1300多块。
“就算警察让赵天磊赔偿，也得等走流程，远水救不了近火。”张阿姨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布包，层层打开，里面是一沓零钱，“这是我这个月的退休金，一共800块，你先拿去交水电费。”
“张阿姨，这不行！”林墨赶紧把钱推回去，“您的退休金是您的养老钱，我怎么能要。”
“墨墨，我在你外公的超市干了十几年，早就把这儿当成家了。”张阿姨硬是把钱塞到她手里，“你外公对我有恩，现在超市有难，我不能眼睁睁看着。”
林墨握着那沓带着体温的零钱，眼眶一热。她转头看向苏哲，不好意思地开口：“苏哲，你能不能……帮我看看，有没有什么快速赚钱的兼职？我刚毕业，还没找到工作，现在实在是没办法了。”
苏哲沉吟片刻：“兼职赚的都是小钱，最多够你凑齐水电费，根本解决不了超市的根本问题。而且你现在需要守着超市，也没时间出去兼职。”他顿了顿，“其实有个办法，就是把超市里那些滞销的商品清仓处理，虽然赚不了多少，但能回笼一点资金。”
林墨眼睛一亮。她立刻和苏哲、张阿姨一起整理货架上的滞销品，把快要过期的饼干、洗衣粉、方便面都挑了出来，堆在超市门口，准备明天挂个“清仓大甩卖”的牌子。
忙到半夜，苏哲才离开。林墨送他到门口，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心里充满了感激。张阿姨也回了家，超市里只剩下林墨一个人。
她坐在收银台后面，手里握着那沓零钱和催款单，心里盘算着：加上清仓可能回笼的资金，应该够交水电费了。可交完水电费，供货商的欠款怎么办？超市的货架还是空的，没有商品，根本吸引不了顾客。
这时，她又想起了仓库最里面的那扇铁门。外公临终前特意嘱咐不让别人碰，里面到底藏着什么？会不会是外公留下的积蓄？
林墨站起身，拿着手机手电筒，再次走向仓库。仓库里的空气依旧浑浊，她走到那扇铁门前，用力将其推开。这一次，门开得更大了，手电筒的光柱直射进去。
里面比她想象的要大，堆着几个巨大的木箱，上面盖着厚厚的防尘布。林墨走过去，伸手掀开其中一个木箱上的防尘布，里面空空如也。她又掀开另一个，还是什么都没有。
就在她有些失望的时候，手电筒的光扫过墙角，照亮了一个不起眼的铁盒。铁盒上了锁，看起来很旧，但做工很精致。林墨把铁盒抱起来，感觉沉甸甸的。
她抱着铁盒回到收银台，翻遍了外公的旧书桌，终于找到了一把小巧的铜钥匙。插进锁孔，轻轻一转，“咔哒”一声，锁开了。
林墨深吸一口气，打开铁盒。里面没有她想象中的现金，只有一沓厚厚的文件，还有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的外公穿着笔挺的西装，站在一艘巨大的货轮前，笑容灿烂。
她拿起那些文件，仔细翻看，大多是一些看不懂的商业合同，还有几张国外的汇款单。就在她准备放下文件的时候，一张水电费催款单从文件里掉了出来，是二十年前的，付款人签名是外公，金额后面跟着好几个零。
林墨愣住了。二十年前外公就能轻松支付这么大笔的水电费，说明他根本不是普通的超市老板。那他为什么要把钱藏起来？为什么要守着这间不起眼的超市？
她再次看向仓库的方向，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深。这时，手机突然响了，是供电局发来的短信：“您的电费已逾期，明日将进行停电处理，请尽快缴费。”
林墨握紧了手机，看着铁盒里的文件，眼神逐渐坚定。不管外公藏着什么秘密，她都要先保住超市。她把文件放回铁盒，锁好，然后开始计算明天清仓的价格。窗外的月光洒进来，照亮了她脸上的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