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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墨苏传 > 第93章 遭遇三爷党心腹盘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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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遭遇三爷党心腹盘问

墨苏刚滑下书阁屋顶的排水管,靴底还沾着琉璃瓦的碎渣,就听见身后传来霍五的怒吼:“抓小偷!别让他跑了!”

他不敢回头,猫着腰钻进竹林。竹叶被夜风扫得 “沙沙” 响,混着远处护院的呼喊声,像无数根细针扎在后背。霍五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那厚重的靴底踩在落叶上,发出 “咔嚓” 的脆响,每一声都像踩在墨苏的心尖上 —— 霍五不仅武艺高强,还熟悉王府地形,若被他追上,绝无生路。

墨苏突然想起白日里送菜时,见过竹林东侧有个废弃的水车,水车下方有个半人高的暗渠,是王府排污水用的。他拼尽全力往东侧跑,裤脚被竹枝划破,渗出血来也浑然不觉。暗渠入口被藤蔓掩盖,他伸手扯断藤蔓,刚钻进去半截身子,就听见霍五的声音在竹林里炸开:“我看见你了!往水车那边跑了!”

暗渠里又黑又窄,弥漫着刺鼻的污水味。墨苏蜷缩着身子往前爬,指尖被渠壁的碎石划破,火辣辣地疼。他能听见霍五在渠口停留的脚步声,还有护院们的呼喊:“霍教头,要不要派人进去搜?”

“不必!” 霍五的声音带着不屑,“这暗渠通着城外的小河,他跑不远!你们分两队,一队守暗渠出口,一队跟我去杂役房 —— 那小贼定是混进杂役里了!”

墨苏的心猛地一沉。霍五果然精明,没被他引去暗渠出口,反而盯上了杂役房。他之前伪装成王二,若霍五去杂役房清点人数,王二的身份立刻就会暴露。

他不敢再往暗渠深处爬,趁护院们还没围过来,悄悄退回渠口,扒着藤蔓探出头 —— 霍五正带着四个护院往杂役房方向走,背影魁梧得像座山。墨苏深吸一口气,扯下身上沾着污水的外衫,露出里面早已备好的杂役短衫 —— 这是他白天从王二的包袱里多拿的一件,此刻正好派上用场。

他绕到杂役房后方的柴房,推门进去。柴房里堆满了干柴,几个杂役正围着灶台打盹。墨苏走过去,故意踹翻了一个柴捆,干柴散落一地。“哎哟,对不住对不住!” 他哑着嗓子道歉,模仿着王二的跛腿,一瘸一拐地收拾柴禾。

打盹的杂役被惊醒,揉着眼睛抱怨:“王二,你咋这么晚才回来?刚才护院来查过一次,问你去哪了,我帮你说去茅房了。”

墨苏心里一暖,嘴上却赔笑道:“多谢兄弟,刚才闹肚子,蹲茅房蹲久了。” 他一边说,一边悄悄将藏在腰带暗层的密信,塞进柴堆深处的一个破陶罐里 —— 杂役房人多眼杂,带着密信太危险,先藏在这里,等风头过了再来取。

刚藏好密信,就听见杂役房的门被 “砰” 地踹开。霍五带着护院闯进来,目光如鹰隼般扫过众人:“都站起来!排队!一个个报名字!”

杂役们吓得赶紧起身,排成一列。墨苏混在人群里,低着头,将跛腿的姿势摆得更像 —— 他知道,霍五没见过王二的真面目,只能通过身形和跛腿来辨认,只要他不抬头,不说话,或许能蒙混过关。

“李老栓!” 霍五拿着名册,念出第一个名字。

一个瘦高的杂役连忙应道:“在!”

“张阿狗!”

“在!”

……

名册一个个念下去,很快就到了 “王二”。霍五的声音顿了顿,目光落在墨苏身上:“王二?出列!”

墨苏心里一紧,慢慢走出队伍,依旧低着头:“回…… 回霍教头,老朽在。”

“抬起头来。” 霍五的声音带着压迫感。

墨苏的指尖攥紧了衣角,他知道,只要一抬头,脸上的伪装或许能骗过普通护院,却骗不过霍五 —— 霍五在书阁见过他的侧影,虽没看清全貌,但眉眼间的轮廓或许还有印象。

他慢慢抬起头,故意将左脸转向阴影处,只露出右脸。右脸上涂的蜡黄染料还在,眼角还粘了点灰泥,看起来和普通杂役没两样。

霍五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问道:“刚才你去哪了?”

“去茅房了,” 墨苏的声音依旧沙哑,“闹肚子,蹲了好一会儿。”

“茅房在哪?” 霍五追问。

“在…… 在杂役房后面,靠近竹林的那个。” 墨苏故意说得含糊,“老朽年纪大了,记性不好,具体位置…… 记不太清了。”

霍五的眉头皱了起来,他往前走了一步,凑到墨苏面前,鼻尖几乎要碰到墨苏的脸。墨苏能闻到他身上的汗味和刀鞘的铁锈味,心跳得如擂鼓,却强迫自己保持平静 —— 越紧张,越容易露馅。

“你身上怎么有竹林的味道?” 霍五突然问道,手指指向墨苏的裤脚,“还有,你的裤脚怎么破了?”

墨苏心里咯噔一下,刚才钻竹林时,裤脚被竹枝划破,他竟忘了处理。他连忙弯腰,用手遮住裤脚:“老朽…… 刚才去茅房的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滚到竹林里了。”

“摔了一跤?” 霍五冷笑一声,突然伸手抓住墨苏的手腕,“那你的手怎么没伤?”

墨苏的手腕被霍五攥得生疼,他能感觉到霍五的手指在摸他的脉搏 —— 霍五是习武之人,能通过脉搏判断一个人是否说谎。墨苏强迫自己放松,用粘杆处密训的方法,将脉搏调得平稳缓慢,像普通老人一样。

“老朽…… 老朽摔的时候,用手撑了一下,没伤到。” 墨苏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故意装出害怕的样子。

霍五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半晌,突然松开手:“滚回去!下次再敢乱跑,打断你的腿!”

墨苏松了口气,连忙点头:“是是是,老朽再也不敢了。” 他转身回到队伍里,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霍五又查了几个杂役,没发现异常,便带着护院离开了。杂役们纷纷松了口气,李老栓凑到墨苏身边,小声道:“王二,你刚才可真险,霍教头的眼神,能吃人!”

墨苏笑了笑,没说话。他知道,霍五没完全相信他,刚才的盘问只是暂时的,霍五肯定还会再来查。他必须尽快离开杂役房,取回密信,然后和夜枭汇合。

入夜,杂役们都睡熟了。墨苏悄悄起身,摸出柴房,往藏密信的破陶罐走去。月光透过柴房的窗户,洒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他刚摸到陶罐,就听见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

墨苏猛地转身,手里已经握住了藏在袖中的药针 —— 是霍五!

霍五站在柴房门口,手里握着厚背砍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就知道是你!你根本不是王二!”

墨苏的心沉到了谷底。他知道,这次躲不过了。他握紧药针,盯着霍五:“你怎么知道?”

“王二的左手食指少了半截,” 霍五指了指墨苏的左手,“而你的左手,完好无损!刚才在杂役房,我故意没说,就是想看看你会不会露出马脚!”

墨苏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左手,心里暗骂自己粗心 —— 白天伪装时,他只注意了脸和跛腿,竟忘了王二左手的残疾!

“你到底是谁?” 霍五往前走了一步,刀光在月光下泛着寒芒,“为什么要偷王爷的名录?”

墨苏没有回答,反而往前冲了一步,将药针往霍五的眼睛刺去。霍五早有防备,侧身躲开,刀身横扫,直取墨苏的腰腹。墨苏弯腰避开,伸手从柴堆里抽出一根粗柴,当作武器,与霍五缠斗起来。

柴房空间狭小,霍五的刀施展不开,墨苏的粗柴却能灵活挥舞。霍五怒喝一声,刀身猛地劈在粗柴上,粗柴被劈成两半,墨苏趁机往后退,退到柴房门口。

“想跑?” 霍五冷笑,追了上去。

墨苏突然将手里的半截粗柴往霍五脸上扔去,霍五伸手挡住,墨苏趁机转身就跑。他知道,自己不是霍五的对手,只能靠速度和地形脱身。

他往书阁方向跑,那里的回廊错综复杂,像个迷宫,霍五身材魁梧,在回廊里行动不便。果然,霍五追进回廊后,动作慢了许多,墨苏借着回廊的转角,与霍五周旋。

跑到 “巽” 位转角时,墨苏突然想起白日里看到的捕兽陷阱 —— 三爷府的护院为了防野狗,在回廊的柱子上系了套索,只要触动机关,套索就会自动收紧,将人倒吊起来。

他故意放慢脚步,引诱霍五追上来。霍五果然中计,往前一扑,墨苏突然侧身躲开,霍五的脚正好踩在机关上。“哗啦” 一声,套索从柱子上飞出来,缠住霍五的脚踝,将他倒吊在半空中。

“小贼!你敢阴我!” 霍五怒吼着,手里的刀胡乱挥舞。

墨苏站在一旁,喘着粗气:“霍教头,对不住了。我只是想拿我该拿的东西,没想害你。” 他说完,转身往柴房跑 —— 他必须尽快取回密信,离开王府。

回到柴房,墨苏从破陶罐里取出密信,塞进腰带暗层。他刚要离开,就听见远处传来护院的呼喊声:“霍教头被吊起来了!快去救他!”

墨苏不敢耽搁,从杂役房的后门溜出去,往王府的侧门跑。侧门的护院都去救霍五了,没人看守。他推开门,外面的月光正好,他深吸一口气,撒腿就跑。

跑了约莫三里地,墨苏才敢停下来。他回头望了一眼醇郡王府的方向,那里灯火通明,护院的呼喊声还能隐约听到。他摸了摸腰带暗层的密信,确认完好无损,才松了口气。

他没有立刻去找夜枭,而是绕到王府后面的小河边,将身上的杂役短衫脱下来,扔进河里。河里的水冰凉,却让他更加清醒。他从怀里掏出一件青衫,换上 —— 这是他藏在河边草丛里的,是他原本的衣服。

换上青衫,墨苏感觉自己又变回了 “寒砚”,而不是那个卑微的杂役王二。他沿着小河往前走,夜风在耳边呼啸,他知道,这次能从霍五手里逃脱,全靠运气和对地形的熟悉。下次再想潜入王府,只会更难。

走到小河尽头,墨苏看到了夜枭的快马。夜枭正牵着马在河边等候,见墨苏回来,立刻迎上去:“怎么样?没受伤吧?”

墨苏摇摇头:“没事,就是差点被霍五识破身份。密信拿到了,我们快走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夜枭点点头,扶墨苏上马。快马扬起蹄子,往热河方向跑去。墨苏坐在马背上,回头望了一眼醇郡王府的方向,心里清楚 —— 霍五不会善罢甘休,三爷党也会加强防卫,接下来的路,只会更难走。

而此刻的醇郡王府,三爷胤祉正站在书阁里,看着被解开的霍五,脸色铁青:“连个小贼都抓不住,我养你们这群废物有什么用!”

霍五跪在地上,头低得不能再低:“王爷,是属下无能。那小贼狡猾得很,还利用了府里的捕兽陷阱。”

“小贼?” 胤祉冷笑一声,手里拿着那枚刻着 “寒” 字的铁片,“他不是小贼,是粘杆处的人!老四的人竟敢跑到我府里来偷东西,真是胆大包天!”

他转身对周先生说:“传我命令,明日起,王府所有出入口,除了我和你,任何人不得进出!编书工坊的人,都搬到王府内院来,日夜看守!我倒要看看,老四的人还能不能进来!”

周先生连忙点头:“是,王爷。”

胤祉盯着书阁的书架,眼神阴鸷:“还有,去查那个叫王二的杂役,看看他到底是谁。我怀疑,他就是粘杆处的人!”

夜色渐深,王府里的灯火渐渐熄灭,却掩盖不住空气中的紧张。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而墨苏和夜枭,早已骑着快马,消失在通往热河的夜色里,只留下身后的王府,在权力的暗斗中,愈发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