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砸烂的全美高级警察会议酒店会议室里，烟尘弥漫，红木长桌的残骸、水晶吊灯的碎片、散落的文件与咖啡渍混在一起，如同被巨兽啃噬过的垃圾场。
托雷斯特的身影从一堆扭曲的金属座椅下慢慢钻了出来，浑身的骨头还在发出“咯吱咯吱”的重组声。
这次从万米高空坠落，他的身体几乎摔成了碎片，好在再生能力在一次次濒死中不断进化，只用了将近十分钟就恢复如初，比上次在纺织厂被昆式战机的重机枪打成肉沫时，快了不止一星半点儿。
他晃了晃还有些昏沉的脑袋，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依旧恶劣的笑。
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黑西服，早已被碎石和火焰烧得烂成布条，勉强挂在身上，狼狈不堪。
托雷斯特干脆一把抓住衣襟，狠狠一扯，“嗤啦”一声，烂布被尽数撕下，露出底下线条流畅的脂包肌。
肌肉饱满却不夸张，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力量感，古铜色的皮肤上还残留着未完全消退的淤青，却更添几分野性。
他抬手紧了紧左手的红色蒸汽机械护臂，护臂上的齿轮“咔哒咔哒”转动，喷吐出缕缕白色蒸汽，原本有些黯淡的红色光泽重新变得炽热，如同烧红的烙铁。
目光投向窗外，第五大道的方向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声，烟尘冲天而起，显然那两个“巨人”的战斗还在继续，而且已经把整条街打成了废墟。
“啧啧啧，登儿叔还有这手。”
托雷斯特挑了挑眉，脚尖一点地面，身体如同轻盈的猎豹般窜了出去，沿着酒店的废墟一路跳跃，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就在这时，“呜呜呜呜”的直升机轰鸣声从头顶传来。
一架印着“第六电台”标志的直升机正低空盘旋，机舱门敞开，一个留着火红短发、穿着黄色连体工装衣的女记者正举着话筒，对着下方的废墟激动地播报，旁边的摄像师则扛着摄像机，镜头紧紧追随着远处的战斗身影。
（猜猜这个女记者是谁？）
“那里都有不怕死的记者。”
托雷斯特嗤笑一声，脚下发力，身体猛地向上跃起，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向直升机。
女记者和摄像师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一道黑影瞬间钻进了机舱，紧接着，一股巨大的力量袭来，两人连人带设备被硬生生拎了起来，连同驾驶座上的驾驶员一起，被托雷斯特像扔沙包似的，精准地扔进了旁边一栋高楼的楼顶天台。
“啊——！”
三人摔在天台的水泥地上，疼得龇牙咧嘴，却还没忘了举着摄像机继续拍摄，嘴里还在喊着：“快！拍他！拍那个穿机械臂的裸男！”
托雷斯特懒得理会他们，转身钻进直升机驾驶室。
刚坐下，烟瘾就犯了，他摸了摸口袋，空空如也，不由得皱了皱眉。
目光扫过驾驶室，很快就在驾驶座旁边的储物格里，找到了一个烟民藏烟的经典位置。
一包皱巴巴的香烟，还剩最后一根。
“酸萝卜别吃！”
托雷斯特乐了，抽出那根烟叼在嘴里，然后抬起左手的蒸汽机械护臂，指尖轻轻一捻，“啪”的一声脆响，一团一尺长的红色火焰瞬间窜起，带着炽热的温度。
他凑过去，美美地吸了一口，烟雾从鼻腔里缓缓吐出，眼神里多了几分慵懒与惬意。
烟抽了一半，托雷斯特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起来。
他扔掉烟头，用鞋底狠狠碾灭，双手握住直升机的操纵杆，身体微微前倾，低沉的声音在驾驶室内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战神之力，第三项能力——创造非生命体，启动！”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左手的红色蒸汽机械护臂爆发出耀眼的红光，护臂上的蒸汽喷口疯狂喷射，白色的蒸汽在他周身凝聚成一团巨大的雾团。
紧接着，雾团开始快速旋转、收缩，无数红色的能量丝线从护臂中延伸出来，如同编织者的手指，在雾团中飞速穿梭、交织。
直升机的金属外壳开始微微颤抖，机舱内的仪器疯狂闪烁，周围的空气仿佛被扭曲。
红色的能量丝线越来越密集，逐渐凝聚成一个巨大的、模糊的轮廓。
那是一把造型夸张的巨斧，斧身宽大厚重，上面刻满了复杂的蒸汽纹路，斧刃泛着冷冽的红光，仿佛能劈开一切。
托雷斯特看着逐渐成型的巨斧，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
“浩克，你爷爷来啦。”
他桀桀大笑，操控着直升机，朝着第五大道的方向飞去，身后，那把红色的蒸汽巨斧逐渐凝聚成型，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威压。
……
纽约第五大道的废墟上，“第二道防线”机甲浑身冒着噼啪作响的电火花，蓝色装甲被浩克的重拳砸得坑洼不平，后背推进器只剩一侧勉强喷射火焰，却依旧死死压制着绿巨人。
戈登操控机甲，双手如同铁钳般扣住浩克巨大的绿脸，指节因用力，合金手掌深深陷入浩克厚实的皮肤。
机甲扎根地面的双腿猛地向两侧大开，膝盖处弹出数根带着倒钩的电线链，如同灵活的长蛇般飞射而出，精准缠绕住远处的高压电线杆。
“给我老实点！”戈登低吼一声，操控台按下电击按钮。
瞬间，澎湃的电力从机甲掌心疯狂释放，蓝色的电弧如同暴躁的毒蛇，在浩克脸上、身上游走窜动，噼啪声不绝于耳。
浩克浑身冒烟，绿色的皮肤被电得焦黑，双眼直翻白眼，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呜咽，庞大的身躯不断抽搐，却依旧凭着蛮力挣扎，试图挣脱束缚。
而就在电力爆发的刹那，整个纽约突然陷入一片漆黑。
电网过载，全城停电！
路灯、建筑灯光、屏幕瞬间熄灭，只剩下废墟中机甲的蓝光、电弧的惨光，以及浩克身上的焦烟，在黑暗中格外刺眼。
“这特么是个什么怪物！”
戈登嘬着牙花，驾驶舱内的温度警报声刺耳作响，机甲外壳因过载而发烫。
“整个纽约的电量都电不死他？”
他这辈子在哥谭对付过无数超级罪犯，企鹅人的阴险、谜语人的狡诈、小丑的疯狂，可从没遇到过这种纯粹靠蛮力和抗造能力碾压一切的对手。
哥谭的麻烦再大，至少有蝙蝠侠兜底，可现在……戈登看着监控里机甲不断闪烁的故障提示，心里忍不住叹气：蝙蝠侠，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本来对付这些外星神只、绿色怪物就够难了，你一走，这烂摊子是越来越难收拾。
想念蝙蝠侠的一天，格外漫长。
机甲内置AI的警报声越来越急促，“温度过热！电力储备不足！建议立即停止攻击！”
戈登只能狠狠咬牙，松开电击按钮，操控机甲凝聚起最后一丝能量，右拳带着破空之声，狠狠砸在浩克的下巴上！
“嘭”的一声闷响，浩克庞大的身躯被打得向上一扬，束缚的力道松动，他趁机向后踉跄着退开，胸口剧烈起伏，眼神里的狂怒更甚。
就在这时，一道洪亮的喊声划破夜空：“登儿叔！让开！”
戈登下意识操控机甲侧身躲闪，眼角余光瞥见天际一道黑影急速逼近。
托雷斯特光着膀子，古铜色的脂包肌在黑暗中泛着微光，左手红色蒸汽机械护臂喷吐着浓密的白汽，右手竟拖着一把堪比小栋公寓大小的巨斧！
那巨斧斧身布满狰狞的蒸汽纹路，赤红的斧刃滋滋冒着高温白烟，斧柄粗得需要两人合抱，每一次拖拽都让地面刮出深深的沟壑，震得脚下的废墟都在颤抖。
托雷斯特的速度快得惊人，脚下踏过倒塌的建筑残骸，每一步都让地面崩裂，身后扬起漫天烟尘。
他怒吼一声，双臂肌肉暴涨，猛地将巨斧抡过头顶，斧身带起狂风，卷起碎石与断木，破空声如同惊雷炸响！
“给爷爬！”
巨斧以推金山倒玉柱之势，狠狠劈向浩克的后脖子！
“铛——！”
金属与肉体碰撞的锐响震耳欲聋，赤红斧刃砍在浩克厚实的皮肤与肌肉上，竟擦出刺眼的火花。
浩克疼得龇牙咧嘴，发出震耳欲聋的狂吼，巨大的头颅被劈得向下一沉，膝盖重重跪倒在地，脚下的地面瞬间崩裂出一个巨大的深坑，碎石飞溅数十米高。
这一斧的声势太过骇人，连远处的戈登都看呆了，驾驶舱内的故障警报都仿佛弱了几分。
可浩克是什么怪物？
剧痛非但没让他退缩，反而彻底点燃了他的凶性！
他猛地抬起头，赤红的双眼死死锁定托雷斯特，眼底满是噬人的怒火。
他像猩猩般疯狂拍打自己的胸口，发出“咚咚咚”的沉闷巨响，每一次拍打都让空气震颤。
紧接着，浩克猛地转身，右腿如同小船般扬起，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道，狠狠踹向托雷斯特！
“我肏！”
托雷斯特刚想抽出巨斧再补一击，根本来不及躲闪，被这一脚结结实实踹在胸口！
巨大的力量让他瞬间气血翻涌，身体如同被炮弹击中般倒飞出去，红色机械护臂都被踹得变形，蒸汽喷口疯狂喷射。
他以极其尖锐的角度冲破夜空，穿过漆黑的云层，化作一个小黑点，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天际线尽头。
浩克喘着粗气，低头看了眼后脖子上浅浅的斧痕，那痕迹正在快速愈合，他愤怒地咆哮一声，转身又盯上了旁边的“第二道防线”机甲，绿色的瞳孔里满是毫不掩饰的杀意。
戈登心里咯噔一下，看着机甲仅剩三成的能量储备，默默握紧了操控杆。
这该死的战斗，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