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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都市言情 > 1978:买四合院娶女神成文豪 > 第196章 《额尔古纳河右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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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额尔古纳河右岸》

一九九五年六月二十日,夏至前夜。

许愿在书房里,拧开钢笔,笔尖落下,沉稳而坚定,在稿纸中央写下七个字:

《额尔古纳河右岸》

墨迹在灯下微闪,仿佛浸透了额尔古纳河的波光与鄂温克猎民的篝火。二十万字的宏大叙事,关于一个弱小民族顽强的抗争和优美的爱情,关于驯鹿、篝火、萨满的鼓声与森林的叹息,关于一种文明的最后守望,于此定下书名。他摒弃了过往科幻的奇诡想象,重新回归国内文学的深沉土壤,将目光投向中华民族多元一体的瑰丽画卷,投向那些在历史夹缝中绽放又凋零的文明之花。这是一次蓄谋已久的回归,一次向根的深情叩拜,目标明确——第五届茅盾文学奖。

接下来的四十三天,许愿如同陷入一场自我隔绝的修行。书房成了他的希楞柱(鄂温克族传统帐篷),窗外现代化的上海仿佛另一个遥远的世界。他沉浸在关于鄂温克族、关于敖鲁古雅、关于大兴安岭森林的浩瀚资料与往昔采风的记忆中。笔尖沙沙作响,昼夜不息。他写下了“我是雨和雪的老熟人了,我有九十岁了。雨雪看老了我,我也把它们给看老了”的开篇,一个苍凉而坚韧的声音破纸而出。他描绘了妮浩萨满的舞姿与命运,描绘了驯鹿迁徙的壮阔与忧伤,描绘了爱情在极端环境下的炽热与纯粹,更描绘了现代文明车轮碾过时,一个民族灵魂的颤栗与不屈。

一九九五年八月二日,下午三时。钢笔在稿纸上划下最后一个句号,如同一声悠长而满足的叹息。许愿放下笔,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二十万字的手稿整齐地摞在案头,散发着墨香与沉甸甸的思想重量。

他没有片刻停歇,伸手拿过桌角那部沉甸甸的摩托罗大哥大,拉出长长的天线,摁下了那个熟悉的北京号码。听筒里传来漫长的嘟嘟声。

“喂?人民文学,哪位?” 叶冰如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编辑部特有的忙碌和惯常的冷静。

“叶姐,我,许愿。” 他的声音因长时间伏案而略显沙哑,却透着清晰的愉悦。

电话那头明显顿了一下,随即响起叶冰如拔高八度、充满惊喜的声音:“哎哟!许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这国际大红人怎么想起给姐打热线了?” 背景音里隐约传来其他编辑好奇的询问和叶冰如摆手压下的细微动静。

许愿几乎能想象出她此刻在堆满稿件的办公桌后,惊讶地推眼镜的样子,不由笑了:“看您说的,我再怎么着,也是从人民文学走出去的作者啊。”

叶冰如的语气是熟稔的调侃,透着娘家人般的亲昵与骄傲,“怎么着?国际魔法巨匠有何指示?”

“都不是。”许愿收敛笑意,语气变得认真起来,“叶姐,我今天写完了一部长篇。准备从上海邮寄给您。”

“长篇?”叶冰如的声音立刻带上了职业编辑的敏锐,“科幻新作?魔法师的还是文学的?你放心,只要是你的稿子,姐亲自盯,开绿色通道,最快速度安排……”

“不是科幻。”许愿打断她,声音沉稳,“是纯文学。写国内少数民族,写鄂温克,写森林和驯鹿。”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达五六秒的沉默,只有电流的微噪。叶冰如再开口时,语气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和一丝小心翼翼:“……纯文学?国内题材?许愿,你……你没跟姐开玩笑吧?你这弯拐得也太急了点!外面《哈利波特》的场子热火朝天,你怎么突然……杀回国内了?”

许愿望着窗外浦东林立塔吊的剪影,缓缓道:“根在这。飞再远,线头也攥在这片土里。叶姐,这部作品,我写得不一样。”他顿了顿,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我是冲着第五届茅盾文学奖去的。”

“茅奖?!”叶冰如倒抽一口气,声音都变调了,显然被这个明确至极的目标震住了。她又沉默了几秒,似乎在快速消化这个重磅信息,语气瞬间变得无比严肃和专业:“我明白了。稿子什么时候寄出?走挂号还是特快专递? EmS!必须走EmS!安全第一!你放心,姐就是不吃不睡,也亲自给你审,从一堆稿子里第一个给你捞出来!” 她语速快得像爆豆,“名字定了吗?多少字?”

“《额尔古纳河右岸》。二十万字左右。”许愿答道,“今天就寄出。”

“《额尔古纳河右岸》……好,我记下了。”叶冰如重复了一遍书名,像是在咀嚼其中的韵味,“许愿,姐跟你说正经的,以你现在的国际影响力和读者基础,突然转型写这么一个题材,社里肯定会高度重视。但茅奖……你知道的,虽然你得过两次茅盾文学奖,但是作品竞争从来都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变数极大。你这步棋,走得险,但也走得硬气!姐等着看稿子!”

结束通话,大哥大的外壳已经有些发烫。许愿将它搁回桌上,内心的波澜渐渐平复。他仔细地将厚厚的手稿用牛皮纸包好,封口处用透明胶带反复缠紧,又在外面结结实实地捆了两道塑料绳。

下午三点的阳光依然炽烈。许愿拿着包裹,走出家门,他找到最近的邮电所,绿色的大门,玻璃柜台后坐着打瞌睡的工作人员。柜台上有一种属于邮电系统特有的、混合着浆糊、纸张和灰尘的气味。

“寄挂号信。”许愿将包裹递进窗口。

工作人员懒洋洋地接过,掂了掂分量:“这么厚?寄哪儿?”

“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叶冰如编辑收。”许愿递上早已写好的地址纸条。

工作人员拿出一个厚厚的登记簿,开始费力地填写单据。圆珠笔在纸上划出沙沙的声响。许愿看着那个牛皮纸包裹被贴上邮票,盖上邮戳,接过那张小小的、印着编号的挂号信收据。这张薄薄的纸片,是《额尔古纳河右岸》通往文坛圣殿与命运博弈场的车票。

他走出邮电所,那个承载着鄂温克族百年孤独与坚韧的包裹,即将开始它北上京华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