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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和龚雪观看《许三观卖血记》

谢晋嘴角勾起一丝了然的笑意,拍了拍许愿的肩膀,声音洪亮地打破了放映室的安静:“小许,发什么呆呢?来来,给你介绍个人!”他不由分说地拉着许愿起身,径直走到那女子面前。

龚雪闻声抬起头,有些意外地站起身。近距离看,她的五官更为精致,皮肤白皙得近乎透明,眼神清澈,带着一种未经尘嚣浸染的纯净感,气质沉静温婉,如同空谷幽兰。

“龚雪同志,刚调来咱们厂的优秀演员!”谢晋热情地介绍,随即转向龚雪,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推崇,“这位是许愿同志!我拍的《牧马人》、《许三观卖血记》,原着小说都出自他的笔下!了不起的大作家,北京作协的专业作家!” 谢晋的声音在安静的放映室里回荡,“大作家”三个字咬得格外清晰。

龚雪眼中瞬间掠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清澈的、带着敬意的笑意。她落落大方地伸出手:“许愿同志,您好!久仰大名。您的《牧马人》我读过好几遍,每次读心里都沉甸甸的,又暖烘烘的。没想到今天见到您本人了。”

许愿握住她的手,触感微凉而柔软:“龚雪同志,你好。谢导过奖了。你的表演我看过,《祭红》里的程莹,那份隐忍和爆发力,让人印象深刻。” 他并非客套,龚雪在1979年电影《祭红》中饰演的陶瓷艺人程莹,将人物命运沉浮中的坚韧与悲情演绎得丝丝入扣,那份含蓄而富有张力的表演,确实给当时刚崭露头角的她赢得了广泛关注。

龚雪有些意外地笑了,笑容清浅,却如微风拂过湖面:“那都是几年前的事了,许老师过誉了。” 她自然地用了“老师”这个在文艺圈里对尊长或敬重者的称呼。

“哎,什么老师不老师的,都叫名字!”谢晋在一旁大手一挥,“小许,小龚,都是年轻人,以后多交流!小龚刚来,对电影创作正有股子钻劲儿;小许呢,写东西那眼睛毒得很!你们聊聊,肯定有火花!”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许愿一眼,哈哈笑着走开了,留下两人站在放映室略有些局促的光影里。

初次见面的寒暄之后,交集似乎顺理成章。因为《许三观卖血记》后期制作进入关键阶段,谢晋常请许愿来厂里看样片、提意见。龚雪作为厂里的新锐力量,也常被谢晋叫来参与讨论,美其名曰“学习”。有时是剪辑室狭小的空间里,对着闪动的画面讨论某个情节的情绪浓度;有时是在厂区那几棵大梧桐树下,争论许三观某个眼神的解读;有时是谢晋攒的小饭局,几杯黄酒下肚,话题便从电影艺术扯到人生百态。

许愿发现,龚雪并非外表那般柔弱。她话不多,但每次开口都见解独到,带着对角色和人性深刻的体察。她对文学有着天然的亲近感,谈起《许三观卖血记》里那些看似平实却力透纸背的细节,眼中会闪动着专注而动人的光。她尤其对许玉兰这个角色有共鸣:“许玉兰的坚韧都在骨头缝里,不是喊出来的。她骂街也好,护犊子也好,都是为了在那苦日子里,把一家人囫囵个儿地护住,像老母鸡一样。” 她的解读精准而充满温度,常常让许愿这个原作者都感到惊喜,仿佛看到了自己笔下人物未曾完全挖掘的侧面。

龚雪也渐渐发觉,这位名动全国的“大作家”,身上没有一丝骄矜之气。他倾听时很专注,眼神沉静,带着一种能让人安下心来的力量。他谈论创作时,不是高谈阔论,而是像在描述自己亲手抚摸过的、带着体温和泥土气息的生活本身。他的见解犀利,却包裹在温和的表达里。偶尔,在她对某个表演细节感到困惑时,他寥寥数语的点拨,竟能让她豁然开朗。

一种基于专业欣赏和彼此理解的熟稔,如同初夏的藤蔓,在胶片、剧本和梧桐树影的间隙里悄然滋长。他们开始习惯在厂里相遇时点头微笑,习惯在讨论结束后自然地并肩走一段路,聊些电影之外的话题——新上映的译制片,书店里难觅的外国小说,或者弄堂深处哪家生煎馒头味道最正。话题不深,却自然熨帖。

时间滑到1982年6月15日。《许三观卖血记》全国公映的日子。

傍晚,上海大光明电影院门口人头攒动。大幅的手绘电影海报贴在显眼位置——海报中央是朱时茂饰演的许三观,背微微佝偻,眼神沧桑而坚韧,身后是影影绰绰的、如同水墨渲染般的江南水乡背景,海报下方一行大字:“谢晋导演扛鼎之作,许愿原着改编,直面苦难人生的不屈颂歌!” 购票窗口排起了长龙,空气中弥漫着期待与热切。

许愿和龚雪避开喧闹的正门,从侧边的小门进入影院。龚雪戴了顶宽檐帽,压低了帽檐。两人找到位置坐下——是谢晋特意留的,位于中间偏后的好位置。灯光暗下,放映机光束投射在银幕上,熟悉的龙标片头音乐响起。

随着剧情的展开,放映厅里的气氛渐渐沉凝。朱时茂饰演的许三观,将那个在时代巨轮碾压下,一次次靠卖血来维系家庭、守护尊严的小人物,刻画得入木三分。那份卑微中的坚韧,麻木下的温情,绝望里的挣扎,通过大银幕被无限放大,直抵人心。当银幕上,许三观为了给儿子一乐治病,拖着虚弱的身体再次走向血站,在昏暗的灯光下,看着自己的血缓缓流入粗大的针管,脸上那混合着麻木、痛苦和一丝卑微希望的复杂表情被特写镜头捕捉时,放映厅里响起了一片压抑的抽泣声和手帕擦拭眼泪的窸窣声。

龚雪看得极其专注,身体微微前倾。当演到许玉兰(丛珊饰)在得知丈夫又一次卖血后,没有哭天抢地,只是默默地煮了一碗放了猪油渣的阳春面,端到许三观面前,两人在昏黄的灯光下默默无言地对坐着吃面时,龚雪放在膝上的手,无意识地攥紧了。许愿侧过头,在银幕光线的明灭中,看到她长长的睫毛上挂着细小的水珠,正随着她眨眼的动作轻轻颤动。她的侧脸在光影中显得无比柔和,又带着一种被深深打动的、沉浸式的哀伤。

许愿的心,也被银幕上的故事和自己的文字重新淬炼了一遍。这是他笔下的人物,他创造的世界,但当它们以影像的方式如此鲜活、如此有冲击力地呈现在眼前时,那种震撼是前所未有的。尤其是朱时茂和丛珊的表演,赋予了他笔下的人物更丰富、更立体、更令人心碎的血肉。他感到一种奇异的满足,又有一种被掏空般的疲惫。

影片结束,灯光大亮。银幕上滚动着演职员表,激昂又带着悲怆余韵的主题音乐还在回响。观众们久久没有离场,许多人红着眼眶,低声议论着,沉浸在巨大的情感冲击中。

龚雪轻轻呼出一口气,仿佛才从那个沉重的故事里挣脱出来。她转过头,看向许愿,眼睛还带着未褪尽的湿意和红晕,声音有些微哑:“许老师……拍得太好了。比小说……更让人喘不过气。” 她的眼神复杂,充满了对作品的敬意和对人物命运的深切共情,“朱老师演的许三观,丛珊姐的许玉兰……他们把那种苦难下的光,演活了。那种活着本身……就是最大的抵抗。”

“活着本身,就是最大的抵抗……”许愿低声重复着这句话,看着龚雪眼中尚未干涸的泪光和那份纯粹的感动,心中某处被轻轻触动。他点了点头,声音低沉:“是啊,谢导和演员们,给了他们更真实、更有力的生命。这血……流在银幕上,比流在纸上,更痛,也更……有力量。”

两人随着人流缓缓走出影院。夏夜的微风拂过,带着白天的余热和梧桐树叶的沙沙声。马路上依旧车水马龙,霓虹初上,城市的喧嚣似乎与刚才影院里那个沉重的世界格格不入。

“去吃碗小馄饨吧?”许愿提议,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仿佛想用这市井的烟火气,驱散心头那过于浓重的悲悯,“我知道附近有家小店,开到很晚。”

龚雪有些意外,随即欣然点头,帽檐下的眼睛弯了起来:“好呀,正好……有点饿了。” 她没说出口的是,她也需要一点温暖实在的东西,来安放此刻被电影搅动得难以平静的心绪。

他们没去灯火辉煌的大饭店,而是拐进了一条僻静的弄堂。弄堂深处,一盏昏黄的白炽灯下,支着个小小的馄饨摊。几张简陋的木桌木凳,锅里翻滚着热气腾腾的骨头汤,香气四溢。老板是个精瘦的老头,动作麻利。

两碗热气腾腾的小馄饨端上来。薄如蝉翼的皮,透着粉嫩的肉馅,清亮的汤上飘着翠绿的葱花和几滴金黄的猪油。龚雪小心地吹着热气,舀起一个送入口中,脸上露出了满足的、孩子气的笑容,方才在影院里的沉重似乎被这口热汤驱散了不少。

许愿看着她,昏黄的灯光下,她卸下了银幕上的光环,也褪去了平日那份清冷的距离感,显得格外真实而生动。他想起谢晋的话,想起胶片上流淌的血痕和她睫毛上的泪光,心头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

“谢导之前提过,”许愿放下勺子,看着龚雪的眼睛,语气认真,“他手里有个本子,讲江南小镇上一个丝绸世家的故事,里面的女主角……性格很复杂,既有水乡女子的柔韧,又有破茧成蝶的烈性。他觉得……你或许能理解那个角色。”

龚雪舀馄饨的手顿住了,抬眼看向许愿,清澈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惊讶和思索的光芒:“谢导的新本子?” 她没有立刻回应,只是慢慢咀嚼着口中的馄饨,似乎在消化这个消息,也似乎在掂量着许愿话语中那未尽的深意。昏黄的灯光在她脸上投下柔和的阴影,长长的睫毛垂着,掩住了眼底翻涌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