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无殇立于魔虎头顶，灰黑色的眸子穿透层层岩壁，与那双血色巨眼无声对视。
这就是你的选择，不是吗？
他的声音很轻，却如利剑刺破凝固的空气，在血海上空回荡。
血海翻涌的节奏微微一滞。
我从未做出选择。
深渊中的声音低沉嘶哑，带着几分辩解的意味，我只是......
你不是未作选择。
秦无殇打断道，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
你是怕了。
轰——！
血海突然掀起万丈狂涛，无数白骨在浪尖浮沉。
那双血色眸子骤然收缩，瞳孔中闪过一丝被戳穿的恼怒。
整片幽冥渊都在震颤，地面裂开蛛网般的缝隙，粘稠的血浆从裂缝中渗出。
魔虎不屑地打了个响鼻，爪尖轻轻一踏，那些蔓延而来的血线便如遭雷击，瞬间蒸发。
守道人浑浊的眼中满是轻蔑，枯瘦的手指微微收拢，九枚星辰虚影在身侧缓缓旋转，随时准备碾碎这片污秽之地。
漫长的沉寂后，血海深处再次传来声音，这一次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
我并非那些腐朽......也许我们之间可以合作。
合作？
秦无殇轻笑一声，灰黑色的眸子里漩涡流转，倒映着血海中那张扭曲的面孔：
你不配？
三个字，轻描淡写，却让血海瞬间沸腾！
你——！
深渊中的存在勃然大怒，血浪化作无数狰狞鬼面，发出刺耳的尖啸。
秦无殇负手而立，黑袍在血色风暴中纹丝不动，声音依旧平静：
你确实不是腐朽。
但在我眼里，你比那些腐朽更加......
他微微停顿，嘴角的弧度扩大，露出一个冰冷到极致的笑容：
可悲。
至少它们早就做出了选择，而你——
说到这秦无殇微微停顿了一瞬。
他冷冷看向血海深处， 既不敢追随本心，又不敢直面恐惧。
你在腐朽与抗争之间摇摆不定
他灰黑色的眸子中漩涡骤转，仿佛看透了对方灵魂最深处的怯懦：
万古岁月，你躲在血海之下，吞噬精血壮大己身，却始终不敢踏出那一步
因为你怕死，你骨子里，早已是他圈养的牲畜。
这诛心之言如同雷霆般劈入深渊，在血海内不断回荡。
血海瞬间沸腾，无数沉浮的白骨突然发出尖锐的哭嚎，仿佛被戳中了最不堪的秘密。
血海骤然炸开万丈狂澜，那双猩红巨眼猛地从深渊中升起，带起滔天血浪！
轰隆隆——
无数白骨从血海中飞出，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在巨眼周围疯狂汇聚。
森白的骨块相互碰撞、拼接，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最终凝聚成一张遮天蔽日的巨大骨脸！
那张脸庞大到足以覆盖半片天空，每一块骨骼都泛着幽冷的光泽，表面爬满暗红色的血丝，仿佛有生命般蠕动。
空洞的眼眶中，那双猩红巨眼冰冷地注视着秦无殇，下颌骨开合间，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你根本不知道你在面对什么！
声浪如雷霆炸裂，整片幽冥渊都在颤抖，地面裂开无数深渊，粘稠的血浆喷涌而出。
骨脸缓缓抬起，森白的牙齿碰撞，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
我亲眼见证过数个纪元的终结……
那些自以为是觉得能够反抗的至强者，最终都沦为了祂的血食！
你以为你是谁？！
白骨巨脸猛地俯冲而下，带起腥风血雨，眼眶中的猩红光芒几乎要刺穿虚空：
你不过是一个侥幸从祂口中逃脱的蝼蚁！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巨脸在血海中扭曲变形，森白的骨缝间渗出暗红血丝，声音如同万鬼哭嚎：
再过几个纪元，你早已化为齑粉，而我——
骨脸突然裂开狰狞的笑容，仍将长存于此！这血海不枯，我即不朽！
秦无殇闻言轻笑：我是否会化为齑粉尚未可知。
但你的梦，该醒了。
哈哈哈哈——！
巨脸突然癫狂大笑，整片血海随之沸腾，无数白骨在笑声中炸裂。
你承认吧！你杀不了我！
骨脸的眼眶中血焰暴涨，祂都无法彻底抹除我的存在，就凭你——
道主。
守道人突然上前一步，浑浊的眼中杀意凛然，让老奴去将这腌臜东西揪出来。
秦无殇微微颔首。
见秦无殇点头，守道人白袍一震，枯瘦的身影已出现在那道横贯天地的裂缝上空。
守道人立于万丈高空，白袍猎猎，浑浊的双眼俯瞰着下方那道撕裂大地的恐怖深渊。
浓稠的血色气息如同活物般从裂缝中翻涌而出，遮蔽了一切窥探的视线。
那雾气并非寻常的魔气，而是亿万年来沉淀的杀戮、怨念与腐朽的具象化，光是凝视便令人神魂刺痛。
裂缝两侧的岩壁光滑如镜，仿佛被某种无上伟力生生劈开，
又像是大地自行裂开的伤口，至今仍在汩汩。
岩壁上布满暗红色的结晶，如同干涸的血痂，偶尔闪烁出诡异的光泽。
整条裂缝就像一柄插在大陆心脏的诅咒之刃，源源不断地散发着腐朽与死亡的气息。
守道人立于万丈高空，白袍猎猎作响，浑浊的双眼俯瞰着下方那道撕裂大地的恐怖深渊。
他缓缓抬起枯瘦的双手，指尖泛起淡淡的金色光晕。
随着一声轻喝，两只遮天蔽日的法则巨手凭空浮现。
那巨手通体由无数道金色符文交织而成，每一道符文都蕴含着足以崩碎星辰的力量。
巨手出现的瞬间，方圆万里的空间都开始扭曲，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轰隆隆——
两只巨手分别抓住裂缝两侧的岩壁，指节深深嵌入那光滑如镜的岩层。
守道人双臂缓缓向两侧展开，动作看似缓慢，却蕴含着撕裂天地的伟力。
咔嚓！
第一道裂痕在岩壁上蔓延开来，紧接着是第二道、第三道......
整片大陆开始剧烈震颤，无数山岳崩塌，河流改道。
裂缝边缘的岩壁在法则巨手的撕扯下，如同脆弱的纸张般被一点点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