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清霜的身影刚一出现，云栖雪的眉头便微微一皱。
她身形一闪来到凌清霜身旁，一把拉起她那只仅剩白骨的手臂。
只见伤口处缠绕着一缕诡异的黑雾，正不断侵蚀着残余的血肉。
即便以凌清霜准帝境的修为强行压制，也只能延缓侵蚀速度，无法彻底清除。
这......凌清霜看着突然出现在身侧的云栖雪，一时愣住。
云栖雪冰蓝色的眸子死死盯着那道黑雾，指尖凝聚出一缕冰晶般的灵力注入伤口。
黑雾的侵蚀速度顿时减缓，但仍如附骨之疽般难以根除。
奇怪......云栖雪喃喃自语，这气息似曾相识......
她松开凌清霜的手腕，蹙眉问道：发生何事？你的手为何......
凌清霜这才回过神来，急忙将永冻冰原上的异变一一道来。
说到那堵通天黑墙时，她的声音不自觉地发颤：那黑雾所过之处，万物消融，连准帝之躯都......
五十万年前......云栖雪突然眼睛一亮，
我想起来了！当时确实有异物坠入冰原，动静之大连沉睡中的我都曾被惊醒。
但是很快那股气息便仿佛被一股力量所压制。
她抬起头来道：这股气息，与当年如出一辙。
凌清霜脸色煞白：老祖，那黑雾随时可能突破屏障，若是蔓延开来......
云栖雪闻言看向了秦无殇，秦无殇见状站起身来，来到云栖雪身旁。
指尖灵光闪烁，一缕气息没入凌清霜手臂伤口处。
那顽固的黑雾如同遇到烈火的冰雪，瞬间消融殆尽。
紧接着，血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生，转眼间便恢复如初。
多谢前辈！多谢老祖！凌清霜活动着复原的手掌，眼中满是感激。
秦无殇微微颔首，目光看向云栖雪：走吧，去看看。
话音落下，三人的身影已然消失在原地。
……
永冻冰原边缘。
数百里外，三人身影凭空浮现。
远处那堵通天黑墙在风雪中若隐若现，如同一道分割天地的界限。
周围聚集着大量的雪族之人，他们看向黑墙方向，不断议论着。
就是这股气息...云栖雪银发在风中飞舞，冰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凝重，连我都感到心悸，这到底是什么？
秦无殇负手而立，目光穿透层层黑雾，仿佛看到了黑雾内部。
他的嘴角忽然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就在此时——
阿嚏！
黑墙深处突然传来一声类似打喷嚏的声音！
紧接着，一个道声音响起：奇怪...怎么感觉被什么东西盯上了？
那声音中带着几分困惑，还有几分警惕。
半空中，云栖雪看向秦无殇，见他嘴角带着笑意，正欲开口。
不好！
云栖雪瞳孔骤缩，只见那堵通天黑墙突然剧烈翻涌，不断漫延，仅仅只是眨眼间，黑雾便漫延了数十里。
原本勉强维持的符文屏障发出不堪重负的声，表面浮现出蛛网般的裂痕。
跑！快跑啊！
下方的雪族之人惊恐大叫，疯狂逃窜。
“给我破”
轰——！
伴随着黑雾内传出一声低喝和一声轰鸣，符文屏障彻底崩碎！
“哈哈哈，我终于自由了！”
兴奋的声音从黑雾内传来。
无尽黑雾如决堤洪水般倾泻而出，速度比之前快了数倍，眨眼间便蔓延至雪族人群后方。
老祖！凌清霜脸色惨白。
云栖雪银发飞扬，周身寒气暴涨，就要飞身上前——
一只修长的手却按在了她的肩上。
以你现在的实力，无法长时间抵挡这气息。
秦无殇的声音平静而笃定，交给我吧。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已然消失。
......
黑雾蔓延的前沿。
秦无殇的身影突兀地出现在雪地之上，黑衣在狂风中猎猎作响。
他面前是铺天盖地涌来的黑潮，身后是疯狂逃命的雪族之人。
这诡异的一幕让逃窜的人群中有人忍不住回头——
那人疯了吗？！
别管了！快跑！
秦无殇对周围的惊呼充耳不闻，只是静静看着扑面而来的黑雾。
黑气如滔天巨浪般汹涌而来，秦无殇的身影在那无边无际的黑潮面前，渺小得如同一粒尘埃。
……
黑雾深处，一个庞然大物正蜷缩其中。
它浑身覆盖着浓密的黑色长毛，每一根毛发都如同活物般蠕动，散发着吞噬一切的气息。
体型之大，堪比山脉，仅仅是匍匐在那里，就给人一种窒息的压迫感。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眼睛——如同两轮幽绿色的满月，在黑雾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哈哈哈......
低沉的笑声在它喉咙里滚动，五十万年了，本座终于脱困了！
它正沉浸在重获自由的喜悦中，突然浑身一僵。
一股熟悉到骨子里的气息透过黑雾传来，让它的毛发瞬间根根竖起！
不可能......
它庞大的身躯微微颤抖，眼中幽光剧烈闪烁，他怎么可能在这里？这遗弃之地......
尽管心中极力否认，但身体的本能却让它不受控制地后退。
一定是错觉......
它自我安慰着，小心翼翼地睁开双眼，透过黑雾向外望去——
冰原上。
那......那是眼睛吗？
凌清霜仰头看着黑雾中突然出现的两团幽光，声音发颤。
那两团幽绿的光芒如同两轮诡异的月亮，在黑雾中若隐若现，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
云栖雪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目光始终停留在秦无殇身上，冰蓝色的眼眸中没有丝毫波动。
黑雾内。
庞然大物的目光终于落在了秦无殇身上。
就在这一瞬间，秦无殇似有所感，缓缓抬头，与它视线交汇。
庞然大物如遭雷击，脑海中一片空白。
它看到了秦无殇嘴角那抹若有若无的笑意，那笑容它太熟悉了——几十万年前的那个恐怖男人。
是......是他！真的是他！
它庞大的身躯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眼中的幽光忽明忽暗。
原本因为脱困而欣喜的表情瞬间被惊惧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