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不长眼的狗东西敢踹老子的门？！
一声怒喝从酒馆内炸响，震得房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紧接着，一个满头华发的老头大步走了出来。
他身形瘦削，穿着一件油渍斑斑的灰袍，腰间挂着一个酒葫芦，走路时摇摇晃晃，却意外地稳当。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双眼睛——浑浊中透着惊人的亮光，如同黑夜中的两盏明灯。
老头边走边骂骂咧咧，当他看清站在门口的秦无殇时，整个人突然僵住了。
他瞪大双眼，嘴巴微张，脸上的怒容凝固，活像见了鬼一般。
秦无殇也静静地看着他，两人大眼瞪小眼，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过了好一会儿，老头突然吹胡子瞪眼，像个赌气的孩子般死死瞪着秦无殇，却一句话也不说。
楚星海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他能感觉到，眼前这个看似邋遢的老头，身上散发着一股令人心悸的气息，绝对是个深藏不露的强者！
终于，秦无殇缓缓开口：酒鬼，你这破地方还是这么臭。
放屁！
老头立刻跳脚，指着秦无殇的鼻子骂道，老子这酒馆香得很！倒是你，这么多年了还是这副欠揍模样！
秦无殇迈步走进酒馆，昏暗的光线下，几张歪歪斜斜的木桌散布在厅内，桌面上满是刀痕和酒渍。
墙角堆满了空酒坛，有些已经碎裂，散发出浓烈的酒气。
天花板上悬挂的油灯摇摇欲坠，灯芯时不时爆出几点火星。
老朋友来了，不拿点好酒出来？秦无殇走到一张勉强还能站立的桌子前坐下，指尖轻敲桌面。
老头闻言，立刻双手叉腰，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没有！一滴都没有！
他的表情活像个赌气的老顽童，胡子一翘一翘的，眼睛瞪得溜圆，仿佛秦无殇欠了他八百坛酒似的。
秦无殇看都没看他，转头对楚星海道：星海，还不快向你母亲的老祖宗问好。
楚星海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连忙对着老者躬身行礼：拜见......
话到一半突然卡住，他这才意识到自己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对方，略一犹豫后硬着头皮道：拜见母亲的老祖宗。
噗——秦无殇直接笑出了声，显然没料到楚星海会这么称呼。
楚星海听到秦无殇的笑声，脸上露出一丝囧迫，“这老头是母亲的老祖，又不是我楚家的老祖...怎么就这么脱口而出了？”
老头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楚星海，目光如刀子般锐利。
片刻后，他转头看向秦无殇，问道：“这是楚骜那小子的后人？”
秦无殇点了点头，眼中笑意未减。
老头撇了撇嘴，嘴里喃喃自语：“多好的白菜，被猪拱了，还生了这么个玩意。”
他的语气里满是嫌弃，但眼神却不由自主地在楚星海身上多停留了几秒，似乎想从他身上看出些什么。
楚星海听得清清楚楚，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心里一阵无奈：“这老头……说话也太直接了吧！”
老头再次看了眼秦无殇，叹了口气，转身向着酒馆内走去。
没过一会儿，他抱着一坛酒，手里拿着一个玉质杯子走了出来，来到秦无殇所在的桌子前，没好气地说：“就这一坛，喝完赶紧走！”
秦无殇轻笑一声，说了句“小气”，随后一把将酒坛抓过，掀开坛盖。
“嗡——”
酒坛打开的瞬间，一股浓郁的酒香骤然爆发，如同无形的浪潮席卷整个酒馆。
那香气醇厚绵长，仿佛凝聚了岁月的精华，又似蕴含着天地间最纯净的灵气。
楚星海站在一旁，忍不住多吸了几口，顿时感觉一股暖流从鼻腔直冲脑海。
他的眼前浮现出无数幻象——仙山琼阁、星河倒悬、龙凤齐鸣……
“扑通！”
还没等他回过神来，整个人便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醉得不省人事。
当酒香逸散到巷子内时，便如同遇到无形的屏障，瞬间消散于无形，仿佛从未存在过。
秦无殇和老头都没有看醉晕在地上的楚星海。
秦无殇拿起玉杯，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酒液入喉，如同烈火灼烧，却又在胸腹间化作万千暖流，滋养四肢百骸。
他看着老头，眼中带着几分戏谑：“你这个酿酒人不喝酒，倒是稀奇。”
老头闻言，骄傲地昂起头，鼻子都快翘到天上去了：你懂什么？我这叫酿者不饮，是酿酒人的最高境界！
下一瞬，他脸上的得意之色收敛，目光重新落在秦无殇身上，眼中闪过一丝凝重：说吧，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他瞥了眼地上醉得不省人事的楚星海，撇了撇嘴：总不能是为了这小子吧？
秦无殇轻轻点头，指尖摩挲着玉杯边缘：这事只是顺手。
他抬头看向老头，漆黑的双眸中似有星河流转：主要是来见一些老朋友，听听你们的选择。
酒馆内突然安静下来。
老头脸上的表情渐渐凝固，浑浊的双眼微微眯起，整个人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剑，散发出凌厉的气息。
他缓缓坐下，腰间的酒葫芦无风自动，发出的闷响。
老头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这一天终于要来了吗？”
秦无殇没有回答，只是再次斟满酒杯，一饮而尽。
酒液顺着嘴角滑落，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琥珀色的光泽。
下一瞬，老头如同抽风般突然站了起来，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老子早就等不及了！
他猛地拍桌而起，身上的灰袍无风自动，一股恐怖的气息从佝偻的身躯中爆发。
那群狗娘养的杂碎......老头眼中闪烁着仇恨的光芒，当年的事，该算总账了！”
听到老者的回答，秦无殇脸上没有丝毫意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你酿的酒还是同从前一样难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