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图书迷!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毛悦悦刚洗完澡,穿着一身舒适的棉质家居服,长发用干毛巾包裹着。

正盘腿坐在柔软的沙发上,拿起遥控器,准备找部轻松的老电影来消磨睡前时光。

“叮咚…”

门铃突兀地响起,打破了室内的宁静。

毛悦悦有些疑惑地蹙了蹙眉,这么晚了会是谁?

她放下遥控器,趿拉着毛绒拖鞋走到门边,透过猫眼向外望去…

门外站着的人,让她微微一愣。

她打开门,看着门外身形挺拔、脸色在走廊灯光下显得有些凝重的况天佑,侧身让开:“进来吧。坐。”

指了指客厅的沙发,自己走到开放式的小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矿泉水递给他,语气带着熟稔的调侃:“大晚上的你不睡觉,跑我这里来干什么?”

“不会是复生又闹肚子了吧?”

况天佑接过水,却没有喝,只是在手里无意识地转动着冰凉的瓶身。

他在沙发上坐下,背脊挺得笔直,眼神沉郁地看着毛悦悦:“今天我抓到堂本静了。”

毛悦悦正准备坐下的动作一顿,立刻抬眼看他,眼神锐利起来:“人呢?”

“又被救走了。”

况天佑的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挫败和怒意:“就在我快要得手的时候。”

“什么人这么大胆?敢从你手里抢人?”

毛悦悦在他对面的单人沙发坐下,拿起茶几上的一个抱枕抱在怀里,认真地看着他。

况天佑深吸一口气,将中午发生的事情缓缓道来。

他如何嗅到堂本静那熟悉又令人作呕的气息,如何发现他正尾随一个无辜女孩意图不轨,如何出手制止,将他狠狠揍了一顿。

提到堂本静一直疯癫地喊他“天神使者”,这才引出了二十年前的旧事。

“二十年前,我找到他外公了结了一些恩怨。”

况天佑省略了山本一夫的名字,语气晦涩:“当时我显露了僵尸原型,被他躲在门后看到了。”

“他以为是我杀了他外公,其实……是他外公自己选择了断。”

“我当时心情很复杂,离开前对他说了一句‘我们都是被这个世界所遗弃的人’。”

他顿了顿,嘴角扯出嘲讽的弧度:“没想到,他竟完全误解了我的意思。”

“这一错,就是二十多年。”

“他从此坚信自己也是僵尸,是不死不灭的存在,甚至开始模仿,开始‘创造’同类……”

毛悦悦听得眉头紧锁,没想到堂本静的疯狂背后,竟有这样阴差阳错的缘由。

“就在我准备彻底解决这个祸患的时候。”

况天佑的眼神变得冰冷:“两个男僵尸出现了。”

“速度很快,力量也很强,我上次和他们交过手,没能留住他们。”

“这次,他们又从背后偷袭,救走了堂本静。”

他看向毛悦悦。

“他们离开时,其中一个特意提到,曾经和你打过一架。”

毛悦悦立刻想起来了。

之前有个算命的女孩子离奇被车撞死,她察觉有异,其中一个男僵尸竟敢光明正大地在她面前挑衅、炫耀。

她当时没带法器,只能凭拳脚和基础道术与他周旋,后来另一个男僵尸也出现,两人似乎不欲多缠斗,很快便离开了。

“对。”

毛悦悦点了点头,神色凝重:“我是和他们交过手。”

“本事确实不是一般的厉害,配合默契,而且感觉不像是一般的游尸散僵,似乎有组织、有目的。”

两人沉默了片刻,气氛有些沉重。

毛悦悦像是忽然想起什么,状似无意地换了个话题,语气轻松了些:“说起来,小玲最近,没对你做什么吧?比如突然拿出伏魔棒之类的?”

况天佑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没有。她最近似乎很安静。”

毛悦悦闻言,脸上露出一个了然又带着点宽慰的笑容,语气肯定:“那你就可以把心放回肚子里了。”

“放心吧,以我对小玲的了解,她既然知道了前因后果,又这么久没动静,那就是不会再收你们了。”

“她那个人,嘴硬心软,原则性强,但绝不是不分青红皂白。”

况天佑看着她笃定的样子,他沉默了一下,才低声道:“谢谢。”

毛悦悦摆了摆手,表示不用客气。

况天佑却像是又想到了什么,目光带着探究,重新落在她脸上,语气带着试探:“你们毛家祖上,有没有出过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

“嗯……哑巴女天师?”

毛悦悦被他这突兀的问题问得一愣,随即失笑,肯定地摇头:“没有。绝对没有。”

“我们毛家世代家谱记载都很清楚,没出过哑巴的先祖。”

她顿了顿,眼神有些飘忽,好像想起了什么久远的事情,声音轻了些:“不过,我的某一世前世。”

“倒好像确实会一些茅山道术的皮毛,只不过那一世我是个日本女孩,叫什么山本雪。”

“山本雪……”

况天佑低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

山本雪?

她和山本一夫?

巨大的疑问和猜测在他心中翻涌,但他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深深地看着毛悦悦,好像想从她脸上找出更多与记忆重叠的痕迹。

最终,他所有翻腾的情绪只化作一句沉声的嘱咐:“你自己小心。”

“尤其是,小心那两个僵尸。”

送走况天佑后,毛悦悦回味着方才的对话…

第二日,《红绣》庆功宴~

《红绣》剧组包下了一家高级酒店的法式餐厅举办庆功宴。

水晶吊灯折射出璀璨的光芒,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毛悦悦作为女主角,自然是全场的焦点之一。

她穿着一身香槟色的吊带长裙,勾勒出玲珑身段,妆容精致,举止得体,周旋于导演、制片和各界名流之间。

司徒奋仁作为重要的合作方代表,也出席了宴会。他穿着深灰色西装,打着领结,一如既往的英俊倜傥。

但他此刻的心情,却远不如他的外表那般光鲜亮丽。

目光,几乎不受控制地追随着毛悦悦的身影。

当他看到丝绒影视的老板,那个年轻、英俊、身家丰厚、据说对旗下女演员格外“关照”的林逸,端着酒杯,含笑走到毛悦悦身边。

并且极其自然地伸出手,似乎想揽一下毛悦悦的腰际。

在她耳边低语时,司徒奋仁只觉得一股无名火“噌”地一下就窜了上来。

毛悦悦显然察觉到了林逸过于亲密的举动,她不落痕迹极其巧妙地一个侧身,避开了那只试图揽过来的手。

脸上依旧保持着礼貌疏离的微笑,与林逸碰了碰杯。

说了几句客套话,便借口要去和其他人打招呼,转身走开了。

从司徒奋仁的角度看去,两人方才靠得极近,低头私语的样子,俨然就是一副暧昧旖旎的画面。

他的心像是被泡在了一缸陈年老醋里,又酸又涩,还冒着咕嘟咕嘟嫉妒的泡泡。

林逸比他年轻,比他更有钱,看起来也更懂得如何讨女孩子欢心……

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和自卑感,如同藤蔓般紧紧缠绕住了他的心脏。

他猛地灌了一口手中的威士忌,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却丝毫没能浇灭心头的燥郁。

转身,有些烦躁地走到了宴会厅外连接着的露天阳台。

夜风带着凉意吹在他发烫的脸上,却吹不散他心头的阴霾。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熟悉的、清雅的香水味淡淡飘来。

毛悦悦不知何时也来到了阳台,站在他身边,学着他的样子,倚靠在冰凉的栏杆上。

“怎么一个人躲在这里喝闷酒?”

她侧头看他,月光在她精致的侧脸上投下柔和的阴影,眼神里带着了然关切:“司徒大总监这是,在为什么事情不开心?”

司徒奋仁没有看她,目光依旧投向楼下远处车水马龙的流光溢彩,声音有些发闷,带着自嘲:“没什么。”

“只是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也没什么了不起。”

毛悦悦挑了挑眉,故意道:“哦?我们一向自信爆棚、眼高于顶的司徒总监,也会有自我怀疑的时候?”

司徒奋仁转过头,看向她。

酒精和内心翻涌的情绪让他有些失控,他深吸一口气,声音低沉疲惫道:

“毛悦悦,你知不知道我是什么人?”

他没等她回答,便自顾自地说了下去,眼神飘向遥远的、并不美好的过去:“我从小……就不知道自己的爸妈是谁,长什么样。”

“我出生在中国内地一个穷得鸟不拉屎的小村庄,吃百家饭,穿百家衣长大。”

“为了活下去,为了不被欺负,我什么都干过。”

“偷过地里的红薯,跟野狗抢过吃的,冬天睡在漏风的柴房里,冻得浑身发紫……”

他的语气很平淡,没有刻意渲染悲惨,好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但那双眼睛却盛满了苍凉隐痛。

“后来,我拼了命地读书,抓住一切能抓住的机会,像野草一样挣扎着爬了出来。”

“辗转来到香港,从最底层的场记、杂工做起,给人端茶递水、跑腿挨骂,住过蟑螂老鼠到处爬的笼屋。”

“吃过连续一个月只有白面包充饥的日子……用了整整八年,八年!”

“才一步步,爬到了今天这个位置。”

他转过头,目光灼灼地看向毛悦悦,带着破釜沉舟般的坦诚,也带着脆弱:“所以,毛悦悦,我就是这样一个人。”

“没有显赫的家世,没有轻松的捷径,所有的光鲜亮丽,都是用汗水和算计,一点点堆砌出来的。”

“骨子里,可能还是那个为了活下去,可以不择手段的乡下小子。”

他说完了,像是等待审判一样,紧紧盯着毛悦悦的眼睛,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

毛悦悦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没有流露出任何同情鄙夷。

她的眼神始终很平静,带着一种深切的理解和温柔。

直到他说完,阳台陷入一片寂静,只有远处城市的喧嚣隐隐传来。

她迎着他紧张而灼热的目光,向前走了一小步,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温柔,一字一句,清晰地敲击在司徒奋仁的心上:

“司徒奋仁,你听着。”

她空着的那只手,轻轻抬起来,指尖隔着薄薄的衬衫面料,点了点他的左心口位置。

那触碰很轻,却像带着电流,让司徒奋仁浑身一僵。

“我毛悦悦交朋友,看的是这里…”

她的指尖在他心口轻轻按了按:“看的是一个人的品性,看的是他内心的底色。”

“不是看你的出生纸从哪里来,也不是看你银行账户里有多少个零。”

她微微扬起下巴,恢复了些许平日里那傲娇灵动的模样,但眼神依旧真诚得让人无法抗拒:“没错,你以前是挺讨厌的,自私自利,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有时候真想一巴掌扇醒你。”

她话锋一转,眼神变得柔软,带着浅浅的笑意:“但是,我后来认识的司徒奋仁,会为了利用阮梦梦的事情而真心反省道歉。”

“会明明怕鬼怕得要死,却还是硬着头皮留在片场陪我。”

“会像现在这样,像个傻子一样,因为吃些莫名其妙的飞醋。”

“就在这里自暴自弃,把埋藏最深的伤口剥开给我看……”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近,带着若有若无的香气,几乎萦绕在他的鼻尖。

故意缓缓地向前凑近,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眸,一眨不眨地凝视着他微微睁大的眼睛。

两人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温热的呼吸。

唇与唇之间,只剩下毫厘之遥,好像下一秒就要触碰在一起。

司徒奋仁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大脑一片空白。

在最后关头,他被这突如其来的、过近的距离和那双摄人心魄的眼睛吓得下意识地、猛地向后仰了仰头,避开了那几乎要成真的亲吻。

“噗嗤…”

毛悦悦看着他这副如同受惊兔子般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

向后退开一步,眉眼弯弯,带着得逞的狡黠和无限的娇俏:“傻子……”

司徒奋仁看着她笑靥如花的样子,又是懊恼又是窘迫,耳根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司徒奋仁啊司徒奋仁…

你之前那些风流倜傜都喂了狗吗?

怎么在她面前就这么没出息!

他在心里狠狠唾弃自己。

气氛因为刚才那极限的靠近与退缩,变得更加黏稠和暧昧。

空气中好像有看不见的甜蜜丝线,将两人紧紧缠绕。

毛悦悦笑够了,才理了理自己并不凌乱的裙摆,转身看向宴会厅的方向,语气轻松:“好了,闷酒喝够了,心事也吐完了。”

“我们该回去了吧?司徒总监?”

司徒奋仁看着她纤细的背影,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平复了狂乱的心跳。

他走上前,与她并肩,声音还带着沙哑,却坚定无比:“好。”

两人一前一后走回灯火辉煌的宴会厅。

在踏入那扇玻璃门之前…

走在前面的毛悦悦忽然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只是微微侧过脸,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轻声说了一句:

“司徒奋仁,过去的伤痕,不会让你贬值。”

“反而让我觉得,能走到今天这一步的你,真的很厉害。”

说完,她便像一只轻盈的蝴蝶,重新融入了喧闹的人群之中。

司徒奋仁僵在原地,看着她消失的方向。

他低下头,嘴角控制不住大幅度地上扬,最终化作一个喜悦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