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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嬴天下之恋爱脑当皇帝 > 第53章 嬴芷被点名即将跟随先锋营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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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嬴芷被点名即将跟随先锋营出征

烛火在夜风中摇曳,映着嬴芷手中长枪的寒光。她握枪的姿势已经标准得挑不出一丝错处——这是她在无数个夜晚,独自在这片校场上反复练习的结果。

枪尖划破空气,发出沉闷的嗡鸣。一年前,这双手握的还是画笔。

那时她的手指沾染的是朱砂与石青,如今布满厚茧。长安城中有负盛名的画师,王公贵胄为求她一画而一掷千金。她曾在芙蓉园为公主们绘屏风,公主说她的笔下有仙气。

可现在,她手中这把红缨枪重十二斤三两,枪头锋利,能轻易刺穿铠甲。

“手腕再沉三分。”

低沉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嬴芷浑身一僵,迅速收枪转身,单膝跪地:“将军。”

霍妘披着玄色大氅,不知已在阴影中站了多久。她缓步走近,目光落在她颤抖的枪尖上。

“怕吗?”

嬴芷垂首,不敢答话。

“怕是对的。”霍妘的声音没有半分温度,“但上了战场,你的敌人不会因为你的害怕而留情。”

霍妘伸手,突然握住她持枪的手。霍将军的掌心粗糙温热,完全包裹住她冰凉的手指,调整她发力的姿势。

“这样,才能活命。”

嬴芷屏住呼吸。这是她距离这位传说中的“北境战神”最近的一次。她周身散发着血与铁的气息,那是真正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人才有的凛冽。

她可是天下女子之表率与楷模。

“为什么来北疆?”霍妘松开手,突然问。

嬴芷的指尖深深掐入掌心。

家?她早已没有家了。那个曾经充满欢声与笑语的嬴家破旧老宅,他早就被父亲赶了出来。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没体会过家的温暖。那个家给她的情感是复杂的,在一定程度上,她该还的恩情也还了,那个家本来没必要去留恋。

可她做不到。

“回将军,为了杀敌。”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平静得不真实。

霍妘盯着她看了片刻,突然抽出腰间佩刀。刀光如电,直劈她面门——

嬴芷几乎是本能地举枪格挡。金属撞击的震感从手臂直达心脏,震得她连连后退,虎口发麻。

“就这点本事?”霍妘收刀,语气淡漠,“连我一招都接不住,谈何杀敌?”

嬴芷咬紧下唇,尝到一丝血腥味。

“继续练。”霍妘转身离去,身影融入夜色前,留下一句,“三日后,随先锋营出征。”

直到那脚步声彻底消失,嬴芷才松开紧握的枪杆。掌心已被磨破,鲜血顺着枪身滑落。

她抬头望向北方。那里的天空比长安更低,星辰更冷。据说边境线上,敌人的铁蹄已经踏破了三座城池。

她走到校场边的石阶坐下,从怀中取出一支用绸布仔细包裹的画笔。笔杆上的“芷”字已经磨损,这是当年她进了国画院,恩人芊娘给他的贺礼。

“阿芷,画笔和刀剑一样,都能定格生死。”从前芊娘教她画人物时曾这样说,“但画笔留的是魂,刀剑断的是命。”

那时她不懂。如今她左手拿着画笔,右手握着长枪,终于明白。

远处传来号角声,低沉悠长。那是夜巡的信号,也像是为她即将踏上的征途奏响的序曲。

她重新站起身,将画笔仔细收好,握紧长枪。

枪尖再次划破夜色,这一次,稳如磐石。

她知道自己依然害怕,但恐惧已经成为她血液里的一部分,与决心一同流淌。

三日后,她将踏上真正的战场。那里没有画绢上的写意山水,只有血与铁交织的现实。

而她,必须活着。

这短短半生,她还没有活够,还想再多活几年,可不想就这么死掉。其实内心深处她也是一个贪生怕死之人,只是从军是她不得不选的路,要不是从军,她就得回去当乞丐,继续沿街乞讨,翻别人吃剩的垃圾,甚至这年头,就连翻垃圾都异常困难。

晨光刺破云层时,嬴芷依然在挥枪。汗水浸透了她的训练服,每一步踏出都在黄土上留下深深的印记。

弱女子已经死在那个血流成河的都城夜晚。

如今活着的,是即将奔赴战场的士兵嬴芷。

她的画笔曾描绘过这世间最精致的风雅,而现在,她要用手中的钢铁,为自己画出一条生路。

开拔前夜,嬴芷独自登上北城墙。

塞外的风裹挟着砂砾,拍打在脸上微微生疼。远处连绵的山脉在月光下如同蛰伏的巨兽,而山的那一边,就是战场。

她下意识去摸腰间,却只触到冰凉的刀柄。这个动作让她自己都怔了一下——不过一年前,她伸手要寻的还是一方随身携带的松烟墨。

“睡不着?”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嬴芷不必回头就知道是谁。霍妘走路的脚步声极轻,像雪落的声响,这是她经过数百个夜晚独自练枪时无意中发现的——她总是悄无声息地出现,又悄无声息地离开。

“将军不也没睡。”她轻声道。

霍妘走到她身侧,与她一同望向远方。她今夜未着铠甲,只一袭玄色常服,少了几分平日的肃杀,却多了些难以捉摸的深沉。

“怕吗?”他又问了这个问题,与三个月前在校场上那一夜如出一辙。

嬴芷这次没有回避。她望着远方,轻轻点头:“怕。”

这是她第一次对人承认这件事。在训练营里,她永远是那个最坚韧、最不服输的嬴芷。就连霍妘在众人面前称赞她进步神速时,她也只是挺直脊背,行一个标准的军礼。

可此刻,在这座即将告别的城墙上,她突然不想再伪装了。

“我怕死,怕疼,怕再也回不来。”她的声音很轻,几乎要被风吹散,“更怕...辜负了那些已经死去的人。”

霍妘沉默片刻,忽然从怀中取出什么,递到她面前。

那是一支短笛,竹制,做工粗糙,与将军的身份格格不入。

“这是我第一次上战场前,一个老兵给我的。”霍妘的声音平静,“他说,上了战场,人人都需要一点与死亡无关的念想。”

嬴芷怔怔地看着那支短笛。

“会吹吗?”她问。

她摇头。她的手指只熟悉画笔和如今的长枪,从未触碰过乐器。

霍妘将短笛收回,置于唇边。

一段简单却苍凉的曲调流淌出来,不成调,更像是某种古老的呼唤,随着夜风飘向远方。那声音不似长安教坊中的任何乐曲,粗粝,原始,却直抵人心。

曲毕,她将短笛塞入嬴芷手中。

“留着。若是太害怕,就吹响它。”她转身欲走,又停住脚步,“记住,嬴芷,战场上的勇士不是不害怕的人,而是害怕却依然前行的人。”

她的身影消失在阶梯尽头。

嬴芷低头看着手中的短笛,竹身已被摩挲得光滑温润,不知经历多少主人的手,又陪伴过多少恐惧的夜晚。

她将短笛贴近胸口,那里揣着她从未离身的画笔。

这一夜,她没有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