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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嬴娡跑到了赵乾母亲坟前

姬雅那一声凄厉的呼喊和连滚带爬冲出府门的举动,如同在滚沸的油锅里溅入了冷水,让整个赢家彻底炸开了锅。

消息像风一样传遍府邸的每个角落。

“主母不见了!”

“夫人独自出门,至今未归!”

“姬雅姑娘都快急疯了,满大街在找!”

仆从们面面相觑,脸上都写满了惊惶。昨夜那场风波虽未亲眼目睹,但隐约的哭喊和今早低气压已让他们预感不妙,却没想到会严重到这个地步。

很快,府内能调动的护卫、家丁、小厮,甚至各房有些头脸的妈妈、管事,都被紧急召集起来。灯笼火把瞬间点亮,将府门前照得如同白昼。管事声嘶力竭地分派着任务,人群如同炸开的蚂蚁,分成数股,朝着不同的方向涌去。

“东市!西坊!南河岸!北城门!都给我仔细搜!”

“任何角落都不能放过!问问街边的摊贩,有没有人看见夫人!”

“快去禀报老爷……不,姑爷!”

整个赢府灯火通明,人声鼎沸,乱作一团。担忧、恐惧、以及一种对未知祸事的揣测,弥漫在空气里。他们寻找着那个平日里端庄持重、近来却日渐消瘦沉默的主心骨。

时间一点点过去,派出去的各路人马陆续回报,均是无功而返。姬雅也被找了回来,她双脚鲜血淋漓,力气耗尽,几乎是被两个婆子搀扶着,眼神空洞,只剩下无声的流泪。

就在绝望如同浓雾般笼罩下来时,一个被派往城郊西山寻找的护卫,浑身沾着草屑,气喘吁吁地狂奔回来,扑倒在管事面前:

“找……找到了!在……在西山!在老夫人的坟前!”

所有人都愣住了。

赵母的坟茔?

那是姑爷赵乾生母安息之地,位于西山一处僻静的山腰。夫人怎么会去了那里?

一刻也不敢耽搁,大队人马立刻举着火把,浩浩荡荡地赶往西山。

山路崎岖,夜色浓重。跳跃的火光勉强照亮前路,映出树木张牙舞爪的影子。终于,在半山腰那片较为平坦的墓地前,众人停下了脚步。

火光汇聚之处,他们看到了嬴娡。

她依旧只穿着那身单薄的白色寝衣,赤着双脚,蜷缩在冰凉的墓碑前。长发如瀑般披散下来,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她双臂紧紧环抱着自己,身体微微颤抖,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别的什么。她就那样一动不动地靠着墓碑,仿佛那是世间唯一的依靠,又像是迷失的孩子终于找到了母亲的怀抱,尽管那怀抱早已冰冷。

她没有哭,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静静地蜷缩在那里,与黑暗和冰冷的石碑融为一体。

火把的光晕映在她身上,勾勒出她瘦削到惊人的轮廓,那场景,没有撕心裂肺的哭喊,却比任何嚎啕大哭都更让人心碎。

姬雅挣脱搀扶,踉跄着扑过去,脱下自己的外衫想披在嬴娡身上,声音哽咽破碎:“姐姐……我们回家,我们回家好不好……”

嬴娡却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对周遭的一切,火光、人声、姬雅的哭泣,毫无反应。

她只是蜷缩在婆母的坟前,在这无边的黑夜和死寂的山林里,寻找着一丝早已不存在的、或许从未得到过的温暖与庇护。

西山夜露寒重,嬴娡被姬雅和几个健壮婆子几乎是半抱半抬地弄回府时,浑身已冰凉得像一块浸透了井水的玉石。嘴唇泛着不祥的青紫色,牙关紧咬,任凭姬雅如何呼唤,都没有一丝回应,只有微弱的、时断时续的呼吸证明她还活着。

府里顿时又是一阵鸡飞狗跳。热水、暖炉、厚被子被急速送来,可那寒意仿佛是从她骨头缝里透出来的,怎么也驱不散。

匆匆请来的老大夫诊脉良久,花白的眉毛拧成了疙瘩,最终只是沉重地摇了摇头:“寒气侵髓,五内郁结,心神耗竭……这……老夫只能尽力用些温补祛邪、安神定惊的方子,能否醒转,何时醒转……唉,只能看天意了。” “听天由命”四个字像一块巨石,压得众人喘不过气。

不知是谁,或许是为了寻个由头,或许是真心惶恐,请来了城中颇有名气的巫师。那巫师绕着嬴娡的床榻念念有词,手持桃木剑比比划划,最后煞有介事地宣称:“夫人这是被阴魂招了魂去!是地下的赵老夫人寂寞,要她下去跟前伺候呢!魂不归位,药石无灵!”

“听天由命”、“魂被招走”这样的言论在压抑的府邸里弥漫,带着一种宿命般的悲观和神秘主义的恐惧。

然而,这番论调传到暂时代为主持府内事务的七嫂茗蕙和闻讯匆匆赶来的六姐嬴芜耳中,却只引得她们眉头紧锁。

“一派胡言!”嬴芜性子最是爽利耿直,当即冷笑出声,“我嬴家的女儿,心性何等坚韧?娡妹妹是心里憋着天大的委屈,郁结难舒,哪里是什么鬼祟作怪!”

七嫂茗蕙心思更为缜密沉稳,她坐在嬴娡床边,用温热的帕子轻轻擦拭着嬴娡冰冷的脸颊和手指,眼神里是洞察与心疼。她低声道:“六姐说得是。娡妹妹若真存了死志,方法多的是,何苦跑到婆母坟前挨冻受罪?她那是……那是无路可走了,心里苦到了极致,或许只有在那冰冷的墓碑前,才能找到一丝旁人无法给予的、扭曲的慰藉,或是……一种无声的控诉。”

她顿了顿,语气无比坚定:“她不想死。她只是太累了,太痛了,暂时找不到回来的路而已。我们得让她知道,这里还有人盼着她,等着她。”

在茗蕙和嬴芜看来,那些所谓的天意、鬼神之说,不过是无力解决问题的托词,是对嬴娡内心巨大痛苦的漠视和曲解。她们不信命,只信人,只信那个曾经如同骄阳般明媚的嬴娡,骨子里那份不肯轻易低头的倔强,绝不会被这区区磨难吞噬。

她们摒退了那些散布恐慌言论的下人,亲自守在嬴娡床边,一遍遍用温水为她擦拭手脚,促进血液循环,在她耳边低声说着鼓励的话,说着嬴水镇的旧事,说着她们坚信她会好起来的信念。

在一片“听天由命”和“鬼神索命”的悲观论调中,唯有她们二人,固执地燃着一簇名为“相信”的火焰,温暖着这冰冷绝望的床榻,也试图照亮嬴娡迷失在黑暗中的归途。

姬雅到底是撑不住了。连日来的惊惧、奔波,加上心力交瘁,在嬴娡被抬回来后不久,她也发起了高烧,倒在榻上起不来了。

这一下,所有贴身照料嬴娡的担子,便毫无保留地落在了七嫂茗蕙和六姐嬴芜这两位主子身上。她们亲自煎药,小心翼翼地撬开嬴娡的牙关,将温热的药汁一点点喂进去;她们轮流用温水为她擦拭身体,活动关节,防止肌肉萎缩;夜里也不敢深睡,支着一张矮榻守在床边,听着她每一丝微弱的呼吸。

嬴娡这一场病,着实闹得轰轰烈烈。从深夜离府,到西山寻人,再到如今昏迷不醒、生死未卜,整个嬴家上下的心都被揪紧了。下人们行走做事都放轻了手脚,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担忧。往日因赵乾的冷淡和嬴娡的沉默而显得有些沉闷的府邸,此刻却被一种无声的牵挂笼罩着。

然而,在这片几乎所有人都为之牵动心肠的氛围里,有一个人却显得格格不入。

赵乾。

他依旧如同往常一样,天不亮就起身,去前院书房处理仿佛永远也处理不完的事务,接见管事,批示账目。他的作息规律得可怕,表情也平静得可怕,仿佛后院里那个生命垂危的妻子,与他没有任何干系。

茗蕙看在眼里,急在心上。这日,她终于忍不住,派了身边得力的妈妈去前院请赵乾,话里话外带着恳求,希望他能过去看一眼,哪怕只是坐一会儿,说说几句话,或许也能给昏迷中的嬴娡一丝慰藉。

那妈妈去了许久才回来,面色为难,嗫嚅着回禀:“七奶奶,姑爷他……他说……”

“他说什么?”茗蕙追问。

妈妈低下头,小声道:“姑爷说,‘她病着,我去了也无济于事。我又不是大夫,帮不上忙。’说完,就……就又低头看账本了。”

茗蕙听完,一口气堵在胸口,半晌说不出话来。

无济于事?不是大夫?

这哪里是理由!这是彻头彻尾的冷漠和推脱!夫妻之间,难道仅仅是因为“有用”才需要存在吗?在他眼里,嬴娡的生死,竟还不如他手头那一卷竹简重要?

嬴芜得知后,更是气得直接摔了手中的药碗,药汁溅了一地:“好个赵乾!好个‘无动于衷’!我倒要看看,他的心是不是石头做的!”她当即就要冲去前院理论,却被茗蕙死死拉住。

“六姐,此刻与他争执,除了让娡妹妹的处境更难看,还有什么用?”茗蕙的声音里带着深深的疲惫和一种看透的悲凉,“他既已如此,我们强求不来。眼下,治好娡妹妹才是最要紧的。”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与愤懑。她们不明白,曾经或许也有过温存时刻的赵乾,为何会变得如此冷漠,如此……不近人情。这冷漠像一堵无形的高墙,将他和嬴娡,以及所有关心嬴娡的人,彻底隔绝开来。

他依旧在他的世界里,有条不紊,极度理智。而嬴娡在她的生死边缘,挣扎沉浮。这偌大的府邸,仿佛被割裂成了两个毫不相干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