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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氏家主郑铎晃着胖硕的脑袋,接口道:“正是此点最令人费解!一介农家少年,即便识得几个字,又如何懂得行军布阵、统筹粮草,号令众人……”

“又如何能驾驭那数十万黄巾军,及那数千重甲铁骑?这绝非寻常农家子所能为!其家中父母兄妹,据闻早已在黄巾起事前后不知所踪,有说被李炎秘密接走,亦有说已死于乱军之中。总之,线索到此,几乎断绝。”

王氏家主王璟指尖蘸着杯中冷茶,在光滑的紫檀桌面上无意识地划动着,沉吟道:“此事确有诸多不合常理之处。若说其背后有人,早早选中此子加以培养,为何要选一个毫无根基的农家子?”

“若说其是某些隐世门派或前朝余孽推出的傀儡,那这傀儡也未免太过‘能干’,反客为主之势已显,难不成有什么奇遇,总不可能是真的所谓天命所归,黄天转世吧?”

卢氏家主卢爽冷笑一声,眼中闪烁着怀疑的光芒:

“奇遇?天命,王公莫非真信那些乡野怪谈?依我看,这‘李炎’的身份,本身就极可能是伪造的!那李家坳或许是真,但那所谓的‘李老栓之子’,恐怕早已不是原主!”

“不知是哪里来的妖人,或是某些势力精心培养的死士,顶替了此子身份,借旱灾民怨,行此逆天之事!真正的农家子李炎,恐怕早在那场大病中就已死了!”

这个推测更为大胆,却也似乎更能解释李炎的骤然蜕变。一个被精心培养的棋子,在合适的时机,顶替一个身份清白的农家子,于底层发动,这确实是阴谋家惯用的手段。

赵郡李氏的李攸捋须叹道:“卢公此说,倒也不无可能。然则,若真是顶替,其背后势力之缜密、之深远,思之更令人心惊。他们不仅能找到一个合适的‘壳’,更能将此‘壳’完美地嵌入当地,不露破绽,直至时机成熟才发动。这份耐心和布局,绝非寻常势力所能拥有。”

李氏的李伯言此刻也从之前的激动中平复下来,沉声道:“无论此子是真李炎还是假李炎,他如今已是十万黄巾之首,这是不争的事实。其崛起之速,用兵之诡,蛊惑之能,皆非常理可度。我等先前以为可驱虎吞狼,如今看来,此‘虎’凶戾远超预估,恐有反噬之祸,此子断不可留。”

崔景略默默听着众人的分析与猜测:

“真亦假时假亦真……”崔景略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与决绝:“无论他是谁,来自何处,如今,他都是我等必须正视的大敌。其家世简单,或是伪装,或是机缘,此刻深究已非首要。关键在于,他以及他背后的力量,想要什么?来自哪里,毕竟这天下并不简单,有些事即便是我们也无法触及。”

他顿了顿,环视众人。

“加大对李家坳及周边区域的探查力度,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尤其是其消失的父母兄妹,务必找到线索!同时,重金悬赏,搜集一切与李炎病愈后至起事前所有行踪、接触过的人的信息,哪怕是只言片语,亦不可放过!”

“此子,绝非池中之物。其崛起之谜,或许便是破解整个黄巾之乱,乃至其背后黑手的关键所在。在查明之前,对此子的评估,须再上调……将其视为能与陛下、与镇北侯、乃至与我等世家博弈的棋手,而非一枚可随意丢弃的棋子!”

——————

大梁北境,春风渐起。

林阳关。

这座雄踞于梁国北疆咽喉的巨关,宛如一头蛰伏在苍茫大地上的黑色巨兽。

高耸的城墙由巨大的青黑色条石垒砌而成,历经百年风霜雨雪,墙体上布满了刀劈斧凿的痕迹,却愈发显得坚不可摧。

关头之上,墨底金边的“冷”字大旗与绘有狰狞“啸风虎”兽纹的【镇北军】军旗在呼啸的北风中狂舞,猎猎作响。

披坚持锐的士卒们肃立在垛口之后,他们头顶红缨,身着制式的玄黑色铁甲,手持丈二长戈,如同一尊尊铁铸的雕像,冷漠地注视着关外那片广袤而荒凉的草原。

其后方铁壁城,并非大梁帝国最华美的城池,却是北境无可争议的脊梁。它依铁砧山而建,卡在北方游牧部落南下雍、凉的必经之路上,关城之下,便是着名的“断魂涧”,谷深林密,地势之险,堪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自大梁立国之初,镇北侯府便世代镇守于此,至今已历三代,百年间,不知多少草原枭雄在此城之下折戟沉沙,埋骨他乡。

……

此刻,城内主街之上,一队骑士缓缓而行。

为首并辔而行的,是一位身着火红色狐裘披风的少女,约莫二八年华,眉目如画,肌肤胜雪,顾盼之间,自带一股北地儿女的飒爽之气。

与她同行的,是一位身着墨绿色锦袍的青年,约二十出头,面容俊朗,眼神锐利,腰悬一柄镶嵌着宝石的弯刀。

二人身后十余步外,跟着一队约二十人的黑甲骑士,人马皆静默无声,唯有铁蹄踏在青石板路上的清脆回响,显示出这些军士的精悍,也昭示着前方二人身份的不凡。

这少女,正是当代镇北侯冷棕之女冷凝曦那青年,则是她的三哥,镇北侯第三子,冷辉。

冷凝曦,精致的脸蛋上满是悻悻之色,红润的小嘴撅得老高,足以挂上个油瓶。

她侧过头,瞪着身旁的青年,语带不满:“三哥!你就不能再帮我说说情吗?我才不要那么早去见什么劳什子世家子,谁知道是不是又一个银样镴枪头、只会夸夸其谈的纨绔子?你就跟爹说,我病了,病得很重,起不来床了,好不好嘛?”

说着,她那双灵动的大眼睛瞬间蒙上了一层水雾,眼眶微红,委委屈屈地用手背揉了揉眼睛,指尖却悄悄分开一条缝隙,偷瞄着兄长的反应。

冷辉看着自家小妹这几乎毫无长进的演技,无奈地叹了口气,压低声音道:

“我那敢阳奉阴违?爹那军棍可不是吃素的!再说了,只是让你见一面,又没立刻把你绑上花轿,你慌什么?好歹走个过场,让哥哥我回去有个交代。”

“哼!”冷凝曦,气鼓鼓地别过脸去,随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忽然嫣然一笑,凑近了些,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三哥~你上次偷偷挪用爹的私房钱,去春香酒楼买那‘琉璃醉’的事儿……”

“你……!”冷辉脸色骤变,差点从马背上跳起来,他猛地勒紧缰绳,惊疑不定地看向身旁巧笑倩兮的妹妹,压低声音急道:“小点声!我的小祖宗!你……你怎么知道的?”

冷凝曦,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像只偷吃了小鱼干的猫儿:“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就问你,帮不帮忙?要不然,我可不敢保证哪天说梦话,不小心说给娘听哦……”

面对这赤裸裸的威胁,冷辉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他左右看了看,确认身后的亲卫距离足够远,这才咬着牙,凑到妹妹耳边,飞速低语了几句。

冷凝曦,听着,美眸渐渐亮了起来,脸上的不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跃跃欲试的兴奋:“嘻嘻……还是三哥你有办法!就这么办!到时候你看我眼色行事!”

“唉,我这是造了什么孽,摊上你这么个妹妹。”冷辉扶额长叹,一脸的生无可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