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之挂了电话,车内恢复死寂,但那声亲昵的“清韵”却像魔咒一样在苏挽月耳边盘旋,点燃了她心底最后一丝理智的防线。
妒火混合着不甘,烧得她五脏六腑都在疼。
好啊,真是体贴,这就约上晚餐了。
她忽然侧过身,整个人欺近顾淮之,温热的、带着她独特馨香的气息,毫无预警地拂过他的耳廓。
与此同时,涂着蔻丹的纤长手指,若有似无地、极其缓慢地划过他西装裤包裹的大腿外侧。
“怎么?”她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气音,像情人间的呢喃,却又淬着冰冷的恶意,“这就准备去接你的‘真爱’共进晚餐了?”
顾淮之的身体瞬间绷紧,喉结不受控制地上下滚动了一下,握在膝盖上的手骤然攥紧,指节泛白。
他侧头,深邃的眼眸沉沉地锁住她,里面翻涌着暗沉的光:“别闹。”
声音比刚才更加沙哑,带着明显的克制。
苏挽月捕捉到他这一瞬间的失态,红唇勾起一抹得逞的、讥诮的弧度,非但没有退开,反而更凑近了几分,几乎要贴上他的脸颊,眼神却挑衅地看着他已然幽暗的眸子。
“这点定力都没有吗?顾、司、长?”
“吱——”
一声刺耳的摩擦声,车子猛地靠边停下。
司机显然训练有素,立刻降下前后座之间的隔板,给了后排绝对私密的空间。
顾淮之转过来,整个身体几乎笼罩住她,他盯着她,眼神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苏挽月,”他连名带姓地叫她,每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你到底想做什么?”
强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若是三年前那个乖乖女苏挽月,只怕早已怯场。
但现在的她,只是迎着他的目光,笑得像一朵盛放的罂粟。
她猛地伸手,一把攥住他一丝不苟的领带,用力将他往自己的方向一拉!
两人鼻尖几乎相碰,呼吸纠缠,空气中弥漫着硝烟与情欲混合的危险气息。
“做什么?”苏挽月仰着脸,眼神迷离又清醒,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砸进他耳膜:
“做、爱、做、的、事、啊。”
她空着的那只手,甚至大胆地抚上他紧绷的胸膛,指尖隔着昂贵的衬衫面料,轻轻画着圈。
“顾司长……”她尾音拖长,带着钩子,“三年不见,你就不想……验证一下,你教我的那些‘本领’,我忘了没有?”
顾淮之的呼吸彻底乱了,眼底最后一丝理智被她这近乎直白的邀请和挑衅烧断。
他猛地抬手,不是推开她,而是狠狠扣住了她那只在他胸前作乱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蹙眉,但他看着她的眼神,却像是终于被唤醒的猛兽,带着掠夺一切的疯狂。
“苏挽月,”他低下头,灼热的气息喷在她唇上,“你自找的。”
顾淮之那句“你自找的”像投入汽油的火星,瞬间点燃了车内的空气。
他没有立刻动作,只是用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死死锁住她,扣住她手腕的力道却丝毫未减,仿佛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苏挽月吃痛,却倔强地迎视着他,唇角那抹挑衅的笑愈发妖娆。
“验证?”他低哑地重复着她的话,身体又逼近一寸,几乎将她整个人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下,强大的压迫感让她呼吸一窒,“你想怎么验证?在这里?”
他的目光如有实质,缓慢地扫过她因为紧张而微微起伏的胸口,掠过她修长脆弱的脖颈,最后定格在她强作镇定的脸上。
“还是说,”他几乎是贴着她的唇瓣开口,灼热的气息交织,“你只是仗着我不敢?”
苏挽月心脏狂跳,他的反应比她预想的更激烈,那眼底翻涌的暗潮让她有一瞬间的后悔,但更多的是一种病态的兴奋。
对,就是这样,撕破他那张冷静自持的假面!
她用力想抽回手,却被他攥得更紧。
“不敢?”她嗤笑,用空着的那只手再次扯了扯他的领带,迫使他的头更低,“顾司长位高权重,有什么不敢的?还是怕你的‘沈小姐’知道?”
她刻意咬重“沈小姐”三个字,像一把小刀,精准地戳向他。
顾淮之眼底风暴骤聚,他猛地低头,狠狠攫住了她那两片不断吐出刻薄字眼的红唇!
这不是一个温柔的吻,而是带着惩罚和怒意的啃咬,充满了掠夺性。他的舌头强势地撬开她的牙关,不容拒绝地深入,纠缠,带着一种近乎粗暴的占有欲,仿佛要将她拆吃入腹,将这三年的分离与此刻的妒火全都宣泄在这个吻里。
苏挽月闷哼一声,起初还试图挣扎,但他熟悉的气息、霸道的力道,瞬间唤醒了身体深处沉睡的记忆。
那些抵死纠缠的夜晚,他教给她的不止是冷静和识人,还有如何在情欲中沉浮。
她的抵抗渐渐变得无力,身体不由自主地发软,攥着他领带的手也松了力道,变成了一种近乎攀附的姿态。
氧气变得稀薄,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唇齿间激烈交战的触感,和他身上那令她魂牵梦萦又恨之入骨的味道。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苏挽月以为自己要窒息的时候,顾淮之终于放开了她。
两人额头相抵,都在剧烈地喘息。他的眼神依旧幽暗,但多了几分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她的口红花了,晕染在唇周,带着一种被凌虐后的靡丽。
他抬手,用拇指有些粗粝地擦过她红肿的唇瓣,动作带着一丝残留的怒气,却又莫名缱绻。
“苏挽月,”他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这就是你想要的?用这种方式让我不爽?”
苏挽月猛地回过神,被他话里的意味刺伤。她一把推开他,用手背狠狠擦着自己的嘴唇,仿佛要擦掉他留下的所有痕迹。
“是又怎么样?”她胸口起伏,眼神重新变得冰冷锋利,“看你失控,我很高兴。只是不知道,要是被你的‘真爱’看到刚才这一幕,她还会不会觉得你们是‘天作之合’?”
顾淮之盯着她,忽然笑了,那笑意却未达眼底,反而带着一丝疲惫和更深沉的什么东西。
他整理了一下被她扯得凌乱的领带和衬衫领口,恢复了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只是微微泛红的眼眶和依旧急促的呼吸泄露了方才的激烈。
“激将法对我没用。”他坐直身体,按下按钮升起了隔板,对前方尽职尽责保持沉默的司机平静吩咐:“去酒店。”
车子重新汇入车流。
苏挽月别开脸看向窗外,心脏却还在失控地狂跳,唇上残留的触感火烧火燎。
她以为能轻易搅乱他的一池春水,却没想到先被拖下水、差点溺毙的,是自己。
这场战争,才刚刚开始。
而她,绝不会认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