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统十一年,夏末。富楼沙的“寰宇殿”内,气氛凝重。巨大的圆桌上,铺着三份以最上等羊皮纸书就、分别用汉文、安息文、希腊文书写的《地球防御同盟宪章》。墨迹已干,在灯下泛着幽光。汉帝刘基的玄色玉玺、安息皇弟沃洛吉斯五世的狮头金印、罗马元老昆图斯·塞克斯图斯的元老院鹰徽戒指,都已静静躺在备用的印泥之上,只待最后落印,盟约即成。
然而,这最后一步,却迟迟未能迈出。刘基突如其来的离去,留下了一个巨大的权力真空和猜疑漩涡。尽管诸葛亮、郭嘉、贾诩三人以最快速度返回,和高超的外交手腕和不容置疑的威势稳住了场面,完成了文本的最终核对,但沃洛吉斯和昆图斯眼中那难以掩饰的惊疑与不安。
“孔明先生,” 沃洛吉斯五世终于忍不住,用镶嵌着宝石的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目光锐利地看向主持仪式的诸葛亮,“ 贵国皇帝陛下……究竟因何事如此匆忙离去? 莫非是东方战线有变? 还是……国内出了什么……不容有失的变故? 同盟贵在坦诚, 如此紧要关头, 信息不通, 恐生误会啊。” 他的话看似关切,实则充满了试探。
昆图斯·塞克斯图斯更是直接,他挺直了罗马人特有的笔挺脊梁,声音带着大理石般的冷硬:“ 诸葛大人, 盟约的基石是信任与力量。 汉皇的离去, 无疑动摇了我们对同盟稳固性的信心。 我们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以确保罗马元老院和人民不会认为, 我们将命运寄托在了一个内部不稳的盟友身上。 莫非…… 是那‘星海之敌’已提前发动了攻击?” 他紧紧盯着诸葛亮,不放过任何一丝表情变化。
诸葛亮羽扇轻摇,脸上是万年不变的从容微笑,心中却电光石火般权衡。陛下临行前虽有交代,但“骊山异动”乃绝密中的绝密,绝不可对外泄露。他正欲用早已备好的“国内有祥瑞现世,陛下需亲往祭天”之类的托词搪塞过去——
轰隆隆隆——!!!
一阵 沉闷至极、仿佛来自大地深处的 轰鸣,毫无征兆地传来!整个富楼沙城,不,是整个西域大地,都为之微微一颤!桌案上的酒杯轻轻晃动,酒水泛起涟漪!殿外的战马发出惊恐的嘶鸣!
殿内所有人脸色骤变!
“地龙翻身?!” 沃洛吉斯五世猛地站起,脸上血色尽褪。安息地处地震带,他对这种动静再熟悉不过,但这震动传来的方向……似乎是东方?!
昆图斯也豁然起身,罗马人对建筑稳固的自信让他更警惕这异常的震动来源。“ 震动来自东方! 绝非普通地震! 这震动……带着一种…… 难以言喻的威压!”
就在这时,一名锦衣卫都尉甚至来不及通报,几乎是跌撞着冲进大殿,单膝跪地,声音因极度的激动和敬畏而颤抖:“ 报! 诸葛大人! 各位大人! 东方…… 长安方向! 骊山上空…… 天生异象!”
“什么异象?!” 郭嘉急声问道,他敏锐地感觉到,这或许是打破僵局的关键!
“ 九……九道彩色光柱! 赤、橙、黄、绿、青、蓝、紫、金、白! 如同巨龙, 自骊山始皇陵方向冲天而起! 直插云霄! 光耀万里, 长安附近亮如白昼! 光柱中隐有龙吟之声, 威严肃穆! 持续了近一刻钟才渐渐消散! 各地观测站均已确认!” 锦衣卫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撼。
九彩光柱!龙吟之声!始皇陵!
这个消息,如同惊雷,炸响在沃洛吉斯和昆图斯心头!他们或许不懂东方玄学,但“秦始皇陵”、“异象”、“龙吟”这些词组合在一起,再加上刚才那阵奇异的大地波动,无不指向一件事—— 东方帝国,发生了某种涉及古老皇陵、引动天地之力的神秘事件! 而这事件,显然与汉皇的突然离去息息相关!
诸葛亮、郭嘉、贾诩交换了一个眼神,瞬间明白了陛下的深意!这异象,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此时发生,这绝非巧合!这是陛下在遥远的帝都,以这种惊天动地的方式,向他们传递信息,更是向安息、罗马展示肌肉!
诸葛亮瞬间有了决断,他脸上的笑容变得高深莫测,羽扇轻摇,缓缓起身,声音平和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力量:“ 沃洛吉斯亲王,塞克斯图斯元老, 不必惊慌。 此非灾异, 实乃 祥瑞! 乃我大汉皇帝陛下, 顺应天心, 沟通上古先皇英灵, 得授 庇佑华夏之无上神力所致!” 他伸手指向东方,“ 方才那震动, 那光柱, 那龙吟, 正是 始皇陛下与我朝陛下跨越时空, 达成契约, 启动 守护神州之万古大阵的征兆!”
他目光扫过震惊得说不出话的两位使节,语气转为铿锵:“ 陛下临行前曾有言, 星海之敌虽强, 然我华夏底蕴, 深不可测! 此阵一旦启动, 可聚九州龙脉, 形成 坚不可摧之屏障! 届时, 任他星兽万千, 邪魔无数, 也休想越雷池一步! 陛下此刻, 正是去主持这 关乎地球存亡的最终仪式!”
郭嘉适时咳嗽一声,阴柔地补充:“ 咳咳……二位, 如今可还担心我大汉内部不稳? 可还怀疑我皇陛下之力? 与星海之敌相比, 我等内部些许纷争, 不过是疥癣之疾。 唯有团结在真正的强者周围, 方能搏得一线生机。 这盟约…… 签, 则共享大阵庇护, 共抗外侮。 不签…… 呵呵, 只怕……** 贾诩没有说完,但话中的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沃洛吉斯和昆图斯脸色煞白,额头沁出冷汗。他们原本以为汉帝离开是虚弱的表现,却没想到,竟是去启动如此恐怖的后手!沟通先皇?启动万古大阵?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畴!但方才那真实的天地异变,却由不得他们不信!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惧与决断。在绝对的力量和神秘的底蕴面前,任何算计和犹豫都是徒劳的。
“ 原来如此!” 沃洛吉斯五世深吸一口气,强行镇定下来,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汉皇陛下真乃天纵神武! 竟能得先祖庇佑, 实乃地球之幸! 我安息, 愿附骥尾, 共御外辱!” 他说完,毫不犹豫地拿起金印,重重地盖在了盟约之上!
昆图斯·塞克斯图斯也恢复了罗马元老的冷静,他沉声道:“ 力量, 是唯一的真理。 汉皇陛下证明了其拥有守护联盟的力量。 罗马, 接受这份盟约。” 他亦拿起戒指,用力按下了鹰徽印记。
诸葛亮拿起刘基的玉玺,庄重地盖下。三份盟约,正式生效!
“ 盟约已成!” 诸葛亮高声道,“ 自今日起, 汉、安、罗三国, 戮力同心, 共抗星海之敌! 即刻起, 按盟约条款, 交换边境地图、建立烽燧信使、开通紧急贸易通道!”
仪式结束,沃洛吉斯和昆图斯怀着复杂难言的心情离去,他们需要立刻将今日所见所闻,尤其是那“骊山异象”和“万古大阵”的消息,传回国内。
殿内,只剩下诸葛亮三人。郭嘉看着殿外逐渐恢复平静的天空,低声道:“ 陛下这一手…… 真是…… 恰到好处。 只是, 这大阵…… 真能如陛下所言那般……”
诸葛亮羽扇轻摇,目光深邃:“ 真假不重要。 重要的是, 他们信了。 而且…… 亮以为, 陛下在骊山所得, 绝非虚妄。 这异象, 这震动, 做不得假。 我等现在要做的, 便是将这‘势’, 彻底巩固起来。 奉孝, 安息罗马内部的动向, 尤其关于此事的反应, 就有劳你了。 文和, 西线防务交接与情报共享, 需你多费心。”
“ 诺。” 郭嘉贾诩躬身领命。
一场外交危机,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化解。骊山的一声龙吟,比千军万马更有力地奠定了刘基在同盟中的绝对主导地位。 然而,诸葛亮心中清楚,这仅仅是开始。真正的考验,是那正在逼近的、来自星海的万钧雷霆。而陛下启动的“大阵”,究竟能发挥多大作用,犹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