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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玄幻魔法 > 青云惊梦:双玉渡凡 > 第116章 破晓决断,新途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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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破晓决断,新途启程

天光未亮,林间弥漫着破晓前最沉滞的寒意与湿气。篝火余烬仅存几点暗红,苟延残喘地散发着微弱暖意。

白茯苓醒了。

并非自然苏醒,而是体内残存的痛楚与某种更深沉、更冰冷的东西将她从浑噩中拽了出来。她睁开眼,眸光在昏暗的天色里先是涣散了片刻,随即迅速凝聚,却与昨日之前的任何时刻都不同。

那里面,曾经的依赖、彷徨、炽热,乃至绝望的泪水,都被一层沉静到近乎漠然的薄冰覆盖。最深处的情愫并未消失,只是被她亲手埋葬,压在了理智与疲惫铸就的基石之下。她的世界,曾经无论怎样辗转,似乎总有一个无形的轴心围绕着那个冰蓝色的身影旋转,此刻,那根轴……仿佛无声地碎裂、移开了。

她轻轻坐起身,动作间牵扯到内腑伤势,眉头微蹙,却一声未吭。目光下意识地,还是先飘向了营地边缘,那棵古树之下。

沈清辞依旧站在那里,保持着昨夜几乎未曾变过的姿势,背对营地,面向将明的天际。霜露凝结在他肩头发梢,映着微弱的天光,泛着清冷的白。他整个人仿佛成了一尊冰雕,只有衣袍在晨风中极细微地拂动,证明着生命的存在。

白茯苓看着他孤绝的背影,心脏某处还是传来一阵熟悉的抽痛,但很快就被更强大的冰冷与麻木覆盖。她原本想,最后去看他一眼,就一眼,把这张脸,这个身影,深深印刻,然后彻底封存。

可她怕。

怕走近了,看见他眼中或许依旧未化的冰冷与疏离,自己刚刚筑起的心防会瞬间溃不成军。怕闻到他身上清冽的气息,会忍不住想起溪边那个短暂的、让她误以为拥有了一切的吻。怕自己会像从前无数次那样,只要他一个眼神,就忍不住再次飞蛾扑火。

算了。

她极轻地吸了一口气,将那最后一点贪恋与软弱压回心底。然后,她站起身,脚步有些虚浮,却异常坚定地,转身,朝着与沈清辞相反的方向走去。

篝火另一侧,陆时衍已然醒来,正在闭目凝神,感知周遭天地灵气的变化。听到脚步声,他睁开眼,看向走来的白茯苓。晨曦微光中,她的脸色依旧苍白,但那双眼睛里的神色,却让见惯了风浪的玄弋战神也微微一怔。

那是属于战神泠音的眼神,历经劫难、痛定思痛后的清醒与决断,却又比泠音多了几分属于白茯苓的、被伤透后的沉寂。

白茯苓在他身前站定,没有寒暄,没有倾诉,开门见山,声音不高,却清晰冷静,带着不容置疑的紧迫:

“玄弋哥哥。”

这个称呼让陆时衍眸光几不可察地闪动了一下。她很少这样叫他,尤其是在白茯苓这一世的记忆占据主导时。此刻唤出,更像是一种姿态的宣告,一种关系的重新锚定——退回到更久远、更稳固的战友与兄妹般的情谊之中。

“我们必须立刻找到失散在秘境各处的其他门派弟子,”白茯苓继续道,语速平稳,“然后,以最快速度找到出路,离开云雾秘境。”

她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依旧残留着战斗痕迹、魔气虽散却仍透着不祥死寂的营地四周,最后落回陆时衍脸上,一字一句道:

“此地给我的感觉很不好。魔窟虽毁,但那黑影……未必彻底消亡。秘境本身的异变也远超我们预期。多留一刻,便多一分未知的危险。我们耗不起,其他修为不足的同道,更耗不起。”

她的分析冷静客观,完全从大局和安危出发,仿佛昨夜那个在路无涯怀中崩溃哭泣、为沈清辞一个眼神心碎神伤的女子,只是幻觉。

陆时衍深深地看着她,没有立刻回答。他能听出她话语背后的沉重,也能感受到她此刻强行支撑的紧绷。片刻,他缓缓点头,声音沉稳有力:“你所言极是。魔源虽暂除,秘境根基已受侵蚀,确非久留之地。我即刻联络还能感应到的同门,并让秦越、柳风扩大搜索范围,标记安全路径。”

他们的对话并未刻意压低声音,在这寂静的黎明格外清晰。

古树下,那道冰蓝色的身影几不可察地僵直了一瞬。覆着薄霜的指尖,似乎更用力地抵住了粗糙的树皮。他听到了那声“玄弋哥哥”,听到了她冷静到近乎冷酷的安排。每一个字,都像细小的冰锥,敲打在他早已冻结的心湖上,激起更深沉的寒意与……某种空洞的回响。

她不再看他了。甚至连最后的告别,都不愿给予。

路无涯不知何时也已睁开眼,血瞳幽深,望着白茯苓与陆时衍交谈的背影,又瞥向远处沈清辞凝固的身影,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意味难明的弧度,随即收敛,起身开始整理自身略显凌乱的衣袍。

苏见夏和秦越等人也被动静唤醒,听了陆时衍简短的吩咐,立刻行动起来。昏迷的沈星河在苏清欢的照料下也悠悠转醒,茫然四顾,被苏清欢低声快速告知了现状。

营地迅速从压抑的死寂转变为一种紧绷而有序的忙碌。白茯苓拒绝了苏见夏递来的调息丹药,只接过水囊喝了一口,便走到一旁,凝神感应归墟剑的状态。剑灵传来平稳却稍显困倦的回应,吞噬了过多驳杂魔气与阴影,它也需要时间消化。

天边,第一缕曦光终于刺破云层,照亮了山林间弥漫的稀薄晨雾。

新的一天到来。

前路未知,危机潜伏。

而某些东西,在昨夜悄然死去,又在今晨以另一种更坚硬的姿态,被重新铸造。

沈清辞终于缓缓转过了身。晨光照在他毫无血色的脸上,冰蓝色的眼眸迎着光线,却折射不出丝毫暖意,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他的目光,极其短暂地、几乎无法捕捉地,掠过那个正在与陆时衍低声确认路线、侧脸线条沉静而坚毅的白茯苓,然后,漠然移开,望向雾气蒸腾的秘境深处。

仿佛她真的,只是一个需要共同完成任务的、无关紧要的同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