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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猎归来,容才人因射中猎物得了陛下赏赐的一匹锦缎,虽不算贵重,却足以让那些先前刁难她的宫人收敛几分。她捧着锦缎来景仁宫道谢,脸上带着腼腆的笑,手里还攥着那根绑过箭羽的草绳,已经被摩挲得发亮。

“娘娘,这草绳……”容才人把草绳递过来,像是捧着什么宝贝,“我想留着,又怕不合规矩。”

雨柔看着那根枯黄的草绳,忽然想起自己藏在箱底的旧宫女服。她接过草绳,放在掌心掂了掂,轻笑道:“规矩是死的,人心是活的。想留就留着,比那些金簪玉佩实在。”

容才人眼睛一亮,用力点了点头。

送走容才人,雨柔将草绳放在妆台的角落里,与那支凤钗并排。一草一金,倒像幅有趣的画。侍女进来收拾时见了,忍不住嘀咕:“娘娘怎么把这破烂玩意儿放在这儿?”

“这可不是破烂。”雨柔拿起草绳,指尖拂过上面的纹路,“这是她在围场站稳的第一步,比凤钗还金贵。”

几日后,皇后偶感风寒,太医说需静养一月。陛下便下旨,由柔妃暂代凤印,处理六宫事务。

这道旨意让不少人红了眼。尤其是一直觊觎后位的端贵妃,她是开国功臣的孙女,入宫多年,自认无论家世还是资历都该压雨柔一头,如今却要看着一个“宫女出身”的妃嫔掌印,心里像堵了块石头。

端贵妃借着探病的由头去皇后宫中,故意在皇后耳边吹风:“皇后娘娘,柔妃虽能干,终究出身太低,怕是镇不住那些世家出身的嫔妃。您看她提拔的那个容才人,不过是个五品官的女儿,哪登得上台面?”

皇后咳嗽了几声,摆了摆手:“出身如何,哀家不在乎。能把六宫打理得井井有条,让陛下省心,就是好的。”她顿了顿,目光锐利起来,“你与其操心旁人,不如管好自己宫里的人。前几日你宫里的太监克扣小主份例,这事,柔妃还没来得及奏请陛下呢。”

端贵妃脸色一白,讪讪地闭了嘴。

雨柔掌印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重新核对各宫的月例账目,将那些多年来被默许的“灰色收入”一一查清。端贵妃宫里的太监首当其冲,被查出多年来私吞贡品,当即被杖责三十,发往浣衣局劳改。

端贵妃气得摔了茶盏,却不敢明着发作——雨柔查得证据确凿,连她父亲都特地派人传话,让她“安分些”。

但她没就此罢休。重阳节那日,按例各宫要向太后进献寿礼,端贵妃买通了雨柔宫里的一个小太监,想在雨柔准备的寿礼里动手脚——那是一幅雨柔亲手绣的“松鹤延年图”,端贵妃打算在图轴里藏一小包泻药,等太后展开时掉出来,再栽赃给雨柔。

那小太监做贼心虚,捧着图轴往寿康宫去时,脚步发飘,恰好被容才人撞见。容才人记得雨柔的叮嘱,留心观察宫里的异动,见小太监神色不对,便悄悄跟了上去。

在寿康宫门口,小太监正想把泻药塞进图轴,被容才人一声喝止:“你在做什么?”

小太监吓得手一抖,泻药掉在地上。这动静惊动了殿内的太后和雨柔,人赃并获,小太监立刻招出了端贵妃。

太后气得浑身发抖,指着端贵妃骂道:“你身为贵妃,竟用这等下三滥的手段!若不是容才人发现,哀家岂不是要被你蒙骗?”当即下令,罚端贵妃禁足半年,抄写《道德经》千遍。

风波平息后,太后拉着雨柔的手,感慨道:“哀家没看错你。这凤印,你掌得稳。”又看向一旁的容才人,笑着说,“你也不错,心细胆大,哀家赏你一对玉镯。”

容才人谢恩时,偷偷看了雨柔一眼,眼里满是感激。若不是雨柔当初鼓励她“别怕”,她今日断不敢出声。

雨柔回到景仁宫时,夜色已深。她将凤印放在桌上,月光透过窗棂照在印上,泛着冷冽的光。这枚印玺,沉甸甸的,压在手里,也压在心上。

赵珩进来时,见她对着凤印发呆,便走过去握住她的手:“累了?”

“不累。”雨柔摇摇头,“只是觉得,这凤印虽重,却不如那根草绳让人踏实。”

赵珩笑了,拿起桌上的草绳:“你啊,总记着这些。”他顿了顿,语气郑重起来,“雨柔,这凤印,你若想要,朕可以……”

“陛下。”雨柔打断他,目光清澈,“臣妾想要的,从来不是凤印。是想让这宫里的人知道,出身低不代表没本事,被欺负不必忍气吞声。就像这根草绳,看着不起眼,却能绑住箭羽,射中猎物。”

赵珩看着她,忽然明白了。她不是在争后位,是在为那些像她一样从底层爬起来的人,争一个“有可能”。

他拿起凤印,轻轻放在她手里:“那这凤印,就暂时借给你。让你看看,草绳能绑住的,不止是箭羽,还有这六宫的规矩与公道。”

雨柔握紧凤印,掌心的温度透过冰冷的玉石传上来。她知道,这只是暂时的,但足够了。足够让更多人看到,哪怕起点是青石板上的水渍,只要一步步走下去,也能站到能握住凤印的高度。

窗外的月光,比往日更亮了些。妆台上的草绳与凤钗、凤印并排而立,像在诉说着一个关于坚韧与公道的故事。而这个故事,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