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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脆的叩门声,打断了木屋内的静谧。

盘膝吐纳的韩云舒缓缓睁开双眼,清亮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疑惑。

她性子安静,平日里除了去庶物殿交接任务,几乎不与人来往,这庚字区的药田更是偏僻,怎会有人前来拜访?

难道是执事堂的师兄来检查灵植长势?

她心中揣测着,起身理了理略有些褶皱的淡青色衣裙,走到门前,轻轻拉开了木门。

门外,风雪已歇。

一道身影立在屋檐下,身形挺拔,面容平凡,却自有一股渊渟岳峙的气度。

当看清来人面容的刹那,韩云舒整个人都僵住了,清秀的脸上先是闪过一抹极致的愕然,随即,那双明亮的眼眸中,便迅速被巨大的惊喜与激动所填满。

“陈……陈前辈!”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因激动而产生的轻颤,甚至忘了行礼。

陈平看着她这副模样,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语气平和地开口。

“怎么?不认识了?还是说,不准备请我进去坐坐?”

“啊!不,不是的!”

韩云舒这才如梦初醒,一张俏脸瞬间涨得通红,连忙侧过身,手足无措地让开通路。

“前辈快请进!晚辈……晚辈失礼了!”

陈平也不客气,迈步走入木屋。

屋内的陈设,一如屋外那般简朴。

一张木桌,两把木椅,一张木床,再无他物,但所有东西都收拾得井井有条,一尘不染,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草木清香。

最引人注目的,是靠窗的位置。

那里摆放着几个大小不一的瓦盆,里面栽种的,正是她从落月坊市带来的那几株静星草,此刻正舒展着叶片,生机盎然。

“前辈请坐,晚辈……晚辈这里没什么好招待的……”

韩云舒显得愈发局促,她手忙脚乱地用法力凝聚出一团清水,将桌上那只孤零零的茶杯冲洗了一遍又一遍,又从自己的储物袋里翻找了半天,才找出一些品相普通的灵茶茶叶,想要为陈平沏茶。

“不必忙了。”

见她这副慌张的模样,陈平摆了摆手,示意她坐下。

他来此,可不是为了喝茶的。

见韩云舒有些拘谨地在对面坐下,陈平也不废话,直接从储物袋中,取出了那个封存着静星草的特制玉盒,轻轻推到她面前。

“此番回来,顺路便给你带来了。”陈平的解释言简意赅,“这并非全部,只是挑选了其中长势最好的一部分。”

看着那熟悉的玉盒,韩云舒微微一怔,随即小心翼翼地将其打开。

一股精纯的木灵气伴随着熟悉的安宁气息扑面而来,玉盒内,数株灵韵十足的静星草静静躺着,看其品相,就知被悉心照料。

“前辈……”韩云舒的眼眶瞬间就红了,她抬起头,望着陈平,声音中带着浓浓的感激与哽咽,“晚辈还以为……”

“举手之劳。”陈平语气平淡。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这间简陋的木屋,状似随意地问道:“我听育灵殿的执事说,你如今在此地照料药田?”

韩云舒闻言,连忙将玉盒小心翼翼地合上,珍重地放到一旁,这才恭敬地回答道。

“回前辈,是育灵殿的王师叔。”

“当初晚辈入宗,承蒙他老人家照拂,他见晚辈于灵植一道上,还有几分微末天赋,便特许晚辈来此照料这片药田,也算是以工代劳,赚取些许贡献点,用以日常修行。”

原来如此。

陈平心中了然,看来这丫头在灵植上的天赋,确实不俗,竟能得到育灵殿执事长老的青眼。

以工代劳,对她这种无依无靠的外门弟子而言,确实是最好的出路。

“你兄长呢?”他话锋一转,问出了自己此行另一个目的,“他如今如何了?”

听到陈平问起自己的兄长,韩云舒脸上那份拘谨顿时消散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发自内心的喜悦与骄傲。

“兄长他很好!”

“当初抵达宗门之时,兄长便被一融真人单独带走了,晚辈还担心了许久。直到数日后,才收到兄长的传讯,说……说他已被抚木真人收为亲传弟子了!”

抚木真人?

陈平的动作微微一顿。

这个道号,他有些印象,似乎是宗门内一位极有名望的金丹真人,以炼丹术闻名。

金丹真人的亲传弟子……

陈平心中震惊,但更多的,是一种豁然开朗的通透感。

一融真人,宗门炼器大师,性情古怪,抚木真人,宗门炼丹大师,同样是金丹大能。

韩枫,火木双灵根,天生的炼丹师苗子。

所以,一融真人当初特意等自己回来,将韩枫兄妹带走,根本不是什么顺手为之。

自己那莫名其妙得来的“青木灵泉”名额……

原来如此!

陈平心中雪亮。

一融是定拿韩枫这个“炼丹奇才”当做人情,去跟抚木真人换了好处!而自己作为最初的“引荐人”,一融便顺手为自己讨要了一个灵泉名额,作为“谢礼”!

这因果……算得明明白白。

想通了这一点,陈平非但没有丝毫被利用的感觉,心中反而一定。

这就对了。

他不喜欢欠人情,尤其是金丹真人的人情。人情债,最是难还。

现在这样,一场交易,银货两讫,干干净净,正好合他的心意。

“前辈?”

韩云舒见陈平半晌不语,不由得小声唤了一句。

“无事。”陈平回过神来,看着眼前姑娘,决定还是提点一句,“你我如今既同在宗门,便按宗门规矩来吧,以后叫我师叔即可。”

“是,陈师叔。”韩云舒闻言,没有丝毫扭捏,立刻改了称呼,神态愈发恭敬。

陈平点了点头,又简单问了她几句修行上的事,提点了一二,见她对答如流,根基扎实,显然并未因安逸的环境而懈怠,心中也多了几分赞许。

眼看事情已了,陈平便站起身来。

“我还有要事在身,便不多留了。”

他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空白的传讯符,指尖灵光微闪,将自己的神识印记烙印其上,递了过去。

“这是我的传讯符,你且收好,日后若在宗门内遇到无法解决的麻烦,可以此联系我。”

“多谢师叔!”韩云舒连忙双手接过,将其紧紧攥在手心。

陈平不再多言,转身向门外走去。

“师叔……”

在他即将迈出木屋的刹那,韩云舒终究还是没忍住,轻唤了一声。

陈平脚步一顿,回头看她。

“还有事?”

“没……没事。”韩云舒被他一看,顿时又紧张起来,连忙低下头,声音细若蚊呐,“弟子……恭送师叔。”

陈平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身形一晃,便化作一道剑光冲天而去,很快消失在天际。

木屋前,韩云舒独自伫立良久。

她抬起头,遥望着那道剑光消失的方向,许久之后,才将那枚还带着对方体温的传讯符,小心翼翼地贴身收好。

不知为何,只是这片刻的相见,却让她连日来因独自修行而积攒的些许孤寂与茫然,都一扫而空。

她抱着玉盒,回到窗边,将里面的静星草一株株小心翼翼地移植到最大的那个瓦盆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