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8年的香江，维多利亚港的灯火比往常更加璀璨。
何雨柱站在半岛酒店的落地窗前，望着对岸中环林立的高楼，手中的茶杯微微发烫。
纪淑芬正忙着把熨好的西装挂进衣柜，领口处别着的那枚金丝雀胸针，是女儿何文静特意送来的婚礼纪念品。
对于纪淑芬来说，她非常喜欢，这可以让她在婚礼上更加的体面。
柱子哥，你来看看这裙子会不会太艳？纪淑芬抖开一条绛红色旗袍，袖口绣着的缠枝莲纹在灯光下泛着细碎的金光。
何雨柱转身时，看见妻子眼角泛起的细纹里盛着三十年的光阴。
如今他们的女儿就要结婚了，一双儿女都已经完成了人生大事，夫妻两人可以考虑退休的事情了。
“是时候考虑退休事宜了！”何雨柱心想。
“柱子哥，你在想什么呢？听到我说话了吗？”纪淑芬疑惑的说道。
“嗯，听到了，挺好的，不会太艳。”何雨柱回答道。
他们上次穿这么正式，还是几年前儿子何子明结婚的时候，不过那时候在四九城，跟香江的开放程度比起来，还是有点差距的。
婚礼前夜的兰桂坊，霓虹灯把沥青路面染成流动的彩虹。
何晓带着他们走进一家叫的酒楼，旋转玻璃门转动的刹那，何雨柱听见身后有叮叮车清脆的铃音。
爸，这是叉烧酥，您尝尝。何文静把描金骨瓷碟推到父亲面前，指甲上淡粉色的珠光像初春的桃苞。
何雨柱突然想起1972年那个雪夜，六岁的文静趴在煤炉边，用冻红的小手捏着烤白薯非要等他下班一起吃。
现在女儿无名指上三克拉的钻石在水晶吊灯下折射出星芒，衬得腕间那只翡翠镯子愈发温润.
婚礼当天，太平山顶飘着丝绸般的薄雾。
半岛酒店的宴会厅被布置得如梦如幻。
何文静穿着由法国设计师量身定制的婚纱，美得令人屏息。
当《婚礼进行曲》响起，何雨柱挽着女儿的手缓缓走向红毯另一端的何晓时，这位在四九城以硬汉形象着称的餐厅老板，眼眶竟有些湿润。
纪淑芬突然小声啜泣起来，手帕上绣着的玉兰花被泪水晕染成浅蓝色的云。
我把女儿交给你了。何雨柱郑重地对何晓说，声音有些哽咽。
何晓深深鞠躬：爸，您放心，我会用一生爱护文静。
观礼席上，娄晓娥和纪淑芬相视一笑，两位母亲的眼角都闪着泪光。
穿着白色燕尾服的侍应生推来七层蛋糕时，纪淑芬悄悄掐了下丈夫何雨柱的手背——最顶上那对糖霜小人偶，分明照着文静和何晓小时候的模样捏的。
婚宴上，来自世界各地的宾客推杯换盏。
何雨柱举着香槟，看着女儿女婿在人群中穿梭敬酒，忽然想起三十多年前自己结婚时的场景。
那时的四九城物资匮乏，跟着香江的婚礼比起来，确实是差远了。
如今时代变了，但父母对子女的爱从未改变。
想子明了吧？纪淑芬轻声问。
何雨柱点点头：要是那小子能来就好了。
他们的大儿子何子明因为要照看四九城的四家酒楼，遗憾地缺席了妹妹的婚礼。
但前一天晚上，他特意打来国际长途，送上了最真挚的祝福。
婚礼结束后，何雨柱夫妇又在香江多留了一周。
何晓特意请了假，带着岳父岳母游玩了香江。
何文静依偎在丈夫肩头，对父母说：爸，妈，等你们退休了，就来香江和我们一起住吧。
婚后第三天，新人带着他们坐天星小轮横渡维港。
海水在午后阳光下呈现出孔雀蓝的色泽，何晓指着远处正在施工的青马大桥说：等下次您二老来，就能开车直达大屿山了。
何文静则兴奋地介绍路边七十一便利店里的新奇玩意，当冰镇柠檬茶滑过喉咙时，何雨柱想起四九城副食店里凭票供应的北冰洋汽水。
他们住在铜锣湾的酒店里，每天清晨都被有轨电车的声唤醒。
纪淑芬迷上了茶餐厅的菠萝油，何雨柱则对自动扶梯着了迷——站在上面看西装革履的白领们像潮水般涌入中环的写字楼，玻璃幕墙反射的阳光刺得他眯起眼睛。
有次他们在置地广场迷了路，穿着制服的印度门童用带着咖喱味的英语给他们指路，最后是文静送的那个大哥大解决了问题。
临行前夜，娄晓娥在浅水湾的别墅设宴。
返程的航班上，何雨柱望着舷窗外般的云海。
纪淑芬膝头摊开着在庙街买的真丝围巾，金线绣的龙凤在晨光中栩栩如生。
当空姐推着餐车过来时，他下意识摸向口袋里的粮票，随即哑然失笑——女儿塞给他的港币还剩下厚厚一叠。
飞机掠过珠江口时，他看见海面上星星点点的渔船，像撒了一把银芝麻。
回到四九城的那个傍晚，何雨柱特意绕道前门大街买了袋糖炒栗子。
胡同口王大爷摇着蒲扇问：香江的楼是不是比咱这煤山还高？
他笑着递上两包何文静给的香烟，青灰色的烟圈袅袅升起时，恍惚看见女儿婚礼上那些飘向蓝天的彩色气球。
家里电话突然响起，隔着滋滋的电流声，何文静说明年春节要带何晓回来看雪。
?
何子明第一时间赶到火车站接站，迫不及待地询问妹妹婚礼的细节。
当晚，全家人围坐在餐桌前，何雨柱拿出在香江拍的照片，一张一张地讲解。
照片上的何文静笑靥如花，身后的维多利亚港灯火璀璨。
爸，您放心，我会常回来看您和妈的。临别时女儿的承诺犹在耳边。
何雨柱知道，从今往后，女儿的人生将在那座遥远的南方城市展开。
而作为父亲，他最大的心愿不过是她能够永远幸福快乐。
四合院里的银杏叶开始泛黄，何雨柱站在院子里，望着南方的天空。
1988年，他的小女儿出嫁了，嫁给了爱情，也嫁给了那个充满机遇与挑战的特别行政区。时代的浪潮裹挟着每个人的命运，而亲情，永远是那根最坚韧的纽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