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神风四人已经站在灵矩关前。罗盘指针稳稳指着前方那片荒废的石台，五座祭坛按方位排开，像是被人刻意摆成一个圈。
甘雨喘了口气，手扶着弓柄：“刚才那灰烬里的红点……应该没再动了。”
“不代表他们放弃了。”神风把罗盘收进怀里，掌心还残留着昨晚吸收反噬能量后的麻感，“反而更像在等我们进来。”
宵宫活动了下手腕，弓箭背在身后：“这地方连个守卫都没有，太安静了。”
心海蹲下身，指尖划过地面刻痕：“不是没人来过，是有人不想让我们看出痕迹。”她抬头，“五行阵列，金木水火土各居其位，但能量流向不对。水位偏弱，火位过旺，整个结构在憋着劲儿。”
神风立刻展开安抚领域。一圈无形波动扫过全场，空气中躁动的元素瞬间平静下来，像被按了暂停键。
“行了。”他说，“现在能看了。”
心海闭上眼，额头微光一闪——海只之眼启动。她嘴唇轻动，像是在默念什么古文，片刻后睁眼：“顺序不能错。必须从水开始，走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一旦逆流或跳过，就会引发连锁崩塌。”
“那就按你说的来。”神风退到中央空地，“我负责控场，你们两个动手。”
甘雨点头，快步走向北侧的水祭坛。那是一座青石堆砌的矮台，中心嵌着一块半透明水晶，表面布满裂纹。她将手掌贴上去，麒麟血脉的力量缓缓注入。
水晶先是泛起涟漪般的波纹，接着整块亮了起来，蓝色光芒顺着地面沟槽蔓延，直通东边的木祭坛。
“水生木，成了。”心海说。
宵宫立刻拉开弓，一支特制火焰箭搭上弦。这支箭头裹着她特调的燃芯，不会立刻爆炸，而是持续燃烧。
她瞄准木祭坛中心的藤状雕塑，松手。
箭矢飞出，命中目标，青红色火焰瞬间攀附而上。那些干枯的藤条像是活了过来，迅速膨胀变粗，枝条伸展，缠绕向南面的火祭坛。
“木生火！”宵宫喊。
火祭坛底部轰地一声燃起烈焰，橙红火柱冲天而起，照亮整片关隘。
可就在这一刻，西南方的土祭坛突然震动。
“不对！”心海猛地转身，“它不该现在反应！”
话音未落，紫黑色的能量从土祭坛裂缝中喷涌而出，带着刺鼻的腐臭味，像一团沸腾的污泥，直扑众人。
神风早有准备，安抚领域瞬间扩大，像一张网罩住土祭坛出口。那股黑气撞在领域上，速度明显减慢。
“心海！”他咬牙撑着，“封它！”
心海双手一抬，水流凭空凝结，化作一条粗壮水链，缠住土祭坛核心部位，强行压制喷发口。黑气在水中扭曲挣扎，发出类似嘶吼的声音。
“甘雨！继续推流程！”神风额头冒汗，“不能停！”
甘雨明白他的意思。只要五行循环完成，整个阵法就能恢复正常秩序，深渊能量自然会被排挤出去。
她立刻转向土祭坛，手中凝聚出一支冰箭，射入祭坛侧面的能量槽。这是“火生土”的象征动作。
土祭坛震动加剧，但黑气喷发势头减弱。紧接着，心海引导水流冲击西北的金祭坛底座，完成“土生金”。
金祭坛嗡鸣一声，金属光泽流转，一道银光射向东方的水祭坛，形成闭环。
“金生水！”心海喊。
水祭坛再次亮起，比之前更加清澈明亮。五座祭坛依次脉动，光芒连成环形，空气中原本混乱的元素开始有序流动。
黑气在水链中剧烈翻滚，最终被逼回土祭坛深处。裂缝闭合，只剩几缕残烟冒出，很快也被安抚领域净化。
神风缓缓收力，整个人差点踉跄。他扶住膝盖，喘了几口气。
系统提示弹出：
【检测到五行奥义完整运行】
【解锁“元素混合技”研发界面——可融合两名及以上伙伴元素能力，创造复合型技能】
他还没来得及细看，耳边传来窸窣声。
宵宫正用箭尖拨开土祭坛旁边的一堆碎石，露出半块石碑。她用力搬开压着的石头，把残碑翻过来。
“你们看这个。”
神风走过去，心海和甘雨也围上来。
碑文残缺，但中间一行字清晰可见：
“五行不逆，则天地自衡。”
下面是落款——影。
“岩神的手笔。”甘雨低声说。
“这不是单纯的阵法。”心海手指抚过符文，“它是锁。用来封住下面的东西。”
“所以刚才那股黑气……”宵宫皱眉，“不是攻击我们，是在挣扎？”
“不是挣扎。”神风盯着土祭坛的裂缝，“是害怕。”
“怕什么？”
“怕阵法真正激活。”他看向三人，“我们现在走的每一步，都在加固这个封印。而它，已经被关太久。”
甘雨忽然抬手：“等等。”
她指向水祭坛底部。那里有一道新出现的裂痕，正缓缓渗出一滴液体。不是水，也不是血，是一种半透明、带银光的浆液。
她蹲下，用指尖沾了一点，凑近看。
“这是……地脉精华？可怎么会从祭坛里出来？”
心海伸手接过她的手指，仔细观察：“不对。这不是自然生成的。有人在下面抽取能量，然后通过阵法节点反向输送。”
“人为操控？”宵宫瞪眼，“谁能在这种地方搞小动作？”
“关键是。”神风摸着罗盘外壳，“我们触发阵法的时候，系统才给奖励。说明之前的循环是断的。现在我们补上了缺口，等于帮别人完成了仪式前奏。”
“那岂不是……我们在帮敌人？”宵宫声音提高。
“不一定。”心海站起身，“五行相生的本质是平衡。如果对方想用混乱能量启动祭坛，这套阵法反而会压制他们。我们刚才做的，可能是阻止了他们的计划。”
神风点头：“所以黑气才会那么激烈地反抗。它不是怕封印加强，是怕恢复秩序。”
他抬头看天。太阳已经升到山顶，阳光照在五座祭坛上，反射出柔和的光晕。
“接下来怎么办？”宵宫问。
“先别动其他机关。”神风说，“系统刚开了新功能，得先测试‘元素混合技’能不能用。”
他打开界面，里面列出几个选项：
【水+火=蒸发反应强化版（开发中）】
【雷+水=感电联动技（需雷系伙伴加入）】
【火+风=扩散爆燃术（待验证）】
“目前只能看，不能用。”他合上界面，“得有实际数据支持。”
“那就做个实验。”宵宫拉弓，“让我和甘雨试试水火组合。”
“不行。”心海拦住她，“这里刚稳定，再乱来可能引发二次喷发。而且……”
她蹲回地面，手指划过符文边缘：“这些刻痕，是新的。”
“新刻的？”甘雨靠近。
“最晚不超过三天。”心海肯定地说，“有人在我们之前来过，改动了部分线路。原来的‘水生木’路径被偏移了十五度，如果不是我发现异常，直接激活会导致能量倒灌。”
神风眼神一沉：“也就是说，有人想让我们走错路？”
“不止。”心海站起来，“他们留下的是陷阱，但我们破的是真阵。真正的五行循环，反而破坏了他们的布置。”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宵宫总结，“我们误打误撞，拆了别人的局？”
“准确说，是重启了正确的机制。”神风看着五座祭坛，“他们怕的不是我们进来，是我们进来后做了正确的事。”
甘雨忽然皱眉：“我感觉到了。地底下……有回应。”
三人同时沉默。
土祭坛的裂缝虽然闭合，但内部仍有微弱震动，像是某种东西在轻轻敲击。
神风把手贴在地上，安抚元素延伸出去。他感受到一股规律的脉动，间隔三秒一次，像心跳。
“不是机器。”他说，“是活的。”
“或者曾经是。”心海轻声说。
远处传来鸟叫声，一群乌鸦从山脊飞起，盘旋一圈后朝相反方向离去。
神风站直身体：“先不动下一步。等其他人汇合再说。”
“胡桃她们最快也要两个时辰。”甘雨说。
“够了。”神风看向关隘深处，“我们还有时间。”
他最后看了眼那块残碑。岩神写的“衡”字最后一笔，被人用利器划断。
断口很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