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宾利车在夜色中平稳地行驶,窗外的霓虹灯光飞速倒退,车内的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他到底还是派人来找她了,这个认知,像一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在田萌萌心中漾开一圈圈复杂的涟漪。
这证明,他是在乎她的。哪怕他的在乎,是以这样粗暴、蛮横、不容拒绝的方式来呈现。
车子缓缓驶入那座戒备森严的顶级富人区,最终停在了那栋她既熟悉又畏惧的别墅前。
“田小姐,请下车。”
身旁的保镖拉开车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语气恭敬,却不带丝毫感情。
田萌萌被带到客厅中央,然后,所有保镖和佣人都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偌大的空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般漫长。
终于,大门处传来了引擎熄火的声音,紧接着是沉稳而有力的脚步声,一步步,像重锤一样敲打在她的心上。
肖彦浩回来了,他穿着一身剪裁精良的黑色手工西装,身形挺拔,俊美无俦的脸上却覆着一层骇人的阴霾。
他径直走向田萌萌,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让整个别墅的温度都仿佛骤降了好几度。
田萌萌吓得浑身一僵,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肖彦浩在她面前站定,高大的身影将她完全笼罩。他什么话也没说,只是伸出手,一把攥住她的手腕。
“啊……”田萌萌痛得低呼出声,眼泪瞬间涌了上来。
他却不管不顾,拽着她,粗暴地拖着她往楼上的卧室走去。她的脚步踉踉跄跄,好几次都差点摔倒。
“砰”的一声,卧室的门被他一脚踹开,又重重地关上。
他将田萌萌甩到那张她曾无数次辗转反侧的大床上,未等她挣扎着坐起来,一个黑色的阴影便猛地压了下来。
“肖彦浩,你放开我。”田萌萌惊恐地尖叫起来,双手徒劳地抵在他的胸前。
然而,她的反抗在盛怒的男人面前,就像是螳臂当车。他猩红着双眼,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毫不费力地就撕碎了她所有的挣扎。
他俯下身,滚烫的气息喷在她的耳畔,声音嘶哑而残忍:“放开你,放开你让你再跑吗?田萌萌,你的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
“我没有,我不是。”她哭着摇头,语无伦次地辩解着。
但男人已经不想再听她任何的解释,他只想用最野蛮的方式,让她彻底记住,谁才是她的主人。
这是一场毫无温情可言的掠夺,是暴怒之下的惩罚。田萌萌感觉自己像一叶在狂风暴雨中飘摇的孤舟,随时都会被巨浪吞噬,彻底倾覆。
不知过了多久,这场狂风暴雨才终于停歇。房间里一片狼藉,空气中弥漫着暧昧而颓靡的气息。
肖彦浩从她身上离开,胸膛剧烈地起伏着,眼中的猩红怒火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难辨的情绪。
他看着床上那个像破碎的娃娃一样蜷缩着,浑身布满青紫痕迹,双眼空洞地望着天花板的女孩,心中那股无名的怒火,竟被一阵尖锐的刺痛所取代。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起身走进浴室,再出来时,手上多了一条温热的毛巾。他坐回床边,动作却称得上轻柔地替她擦拭着身体。
温热的毛巾触碰到她脸颊上的泪痕,她才仿佛回过神来,空洞的眼神渐渐聚焦,眼泪又一次无声地滑落。
肖彦浩擦拭的动作一顿,喉结滚动了一下,最终还是将毛巾扔到一旁,将她连同薄被一起,紧紧地揽进了怀里。
他的怀抱依旧充满了霸道的占有欲,却不再像刚才那样粗暴。
“以后还敢不敢逃走了?”他低下头,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沙哑。
田萌萌在他怀里剧烈地一颤,将脸深深地埋进他的胸膛,带着浓重的哭腔,拼命地摇头:“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我不行了,肖彦浩,你放过我吧。”
她的哭声充满了委屈和恐惧,像一只被主人狠狠教训过后,终于懂得害怕,前来摇尾乞怜的小兽。
听到她这句服软的话,肖彦浩紧绷的身体才终于放松了下来。他要的,就是她的臣服,是她彻彻底底的依赖和恐惧。
他轻轻抚摸着她汗湿的头发,语气缓和了许多,“你那个叫苏暖的朋友,倒是个不怕死的。竟然直接报警了,说我绑架。”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在田萌萌脑中炸响。她整个人都僵住了,暖暖报警了?
强烈的求生欲瞬间压倒了一切,田萌萌几乎是立刻就抬起头,急切地辩解道:“我没有跟她说这些,我什么都没说。”
她慌乱地抓着他的衣襟,语速极快地解释:“我这次就是气不过你上次那么说话,心里难受,才跑去她那里待一待的。”
为了增加可信度,她甚至将所有的过错都揽到了自己身上:“是我不对,我不该跟你闹脾气,不该一声不响地跑掉。我错了,肖彦浩,你别生我的气了。”
看着她这副又急又怕,拼命撇清关系的模样,肖彦浩眼底的最后一丝阴霾终于散去。
他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在他的世界里,她只能属于他一个人,无论是身体还是心,都不能有任何人的位置,哪怕是朋友。
他满意地勾了勾唇角,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与引导:“是吗,那她还真是爱多管闲事。我看,估计是知道了我们的关系,嫉妒你了吧。”
“好了,不哭了。”他叹了口气,像是带着无限的宠溺与无奈,“上次的事,是我不对,我不该说那么重的话,我道歉。”
道歉,他竟然,跟她道歉了。
田萌萌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个高高在上,说一不二的肖彦浩,竟然会对自己说“对不起”。
她抽噎着,将脸埋在他的怀里,闷闷地说:“那我就原谅你这一次了。”她的声音里,甚至带上了一丝撒娇的意味。
她顿了顿,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补充了一句:“暖暖她应该也只是太担心我了,才会那么冲动,你别跟她计较,也别乱想。”
这句话,与其说是在为苏暖求情,不如说是在彰显自己的“大度”与“善良”,同时彻底将苏暖的行为定义为“冲动”和“多管闲事”,与自己划清了界限。
“嗯。”肖彦浩低下头,吻了吻田萌萌的额头,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睡吧,都过去了。”
“嗯。”田萌萌顺从地闭上了眼睛,像一只终于找到港湾的疲惫小船,紧紧地依偎着这个带给她狂风暴雨,又赐予她片刻安宁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