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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夏日午后,意想不到的惊喜

蝉鸣,像一把钝了的锯子,在午后毒辣的日头下,不知疲倦地切割着空气,也切割着陈孝斌本就烦躁不安的心绪。

毒辣的阳光炙烤着大地,柏油路面蒸腾起扭曲的热浪,仿佛要将一切生命都融化、吞噬。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沉闷的气息,混杂着泥土被烤焦的味道,以及…… 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葬礼的纸灰与香烛的余味。

陈孝斌刚参加完好友老藤的葬礼。

老藤,一个和他从小玩到大,一起下河摸鱼虾,一起扛过枪,一起喝过最烈的烧刀子,也一起在生活的泥潭里摸爬滚打的老朋友,就这么走了。

肺癌,查出来的时候就已是晚期,短短几个月,一个原本硬朗如牛的汉子,就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最后连呼吸都成了奢侈。

葬礼办得很简单,老藤 一儿一女,几个远房亲戚和他们这帮老骨头来送他最后一程。

看着那口薄薄的棺材被抬进墓穴,黄土一抔抔落下,发出沉闷的声响,每一声都像砸在陈孝斌的心上。

他觉得,自己生命里的一部分,也随着那黄土一起,被永远地掩埋了。

“唉……” 一声悠长而疲惫的叹息,从陈孝斌的喉咙里挤出来,带着浓重的烟草味和老年人特有的沙哑。

他步履蹒跚地走在回家的路上,每一步都像是灌了铅。脚下的拖鞋在滚烫的水泥地上发出 “啪嗒、啪嗒” 的声响,单调而沉闷。

他已经七十多岁了,背也有点驼了,头发半灰半白,被汗水濡湿,贴在头皮上,更显憔悴。

他的腰间,挂着一个磨得油光锃亮的黄铜汗烟袋,烟袋下面,坠着一个同样老旧的皮质烟丝囊,随着他的步伐一摇一摆,里面细碎的烟丝似乎也在不安地躁动。

陈孝斌下意识地将汗烟袋拿到手里,拧开烟锅,从烟丝囊里捻出一小撮金黄色的烟丝,熟练地填满。

用拇指按了按,然后从口袋里摸出火柴,“呲啦” 一声,橘红色的火苗舔上烟锅。

他猛吸了一口,辛辣的烟丝在烟锅里燃烧,发出 “滋滋” 的轻响。

浓烟被他深深地吸入肺腑,仿佛要借此麻痹那深入骨髓的悲伤和无力感。

然而,烟丝的刺激并未带来丝毫慰藉,反而像是点燃了肺里的某个引信,一阵剧烈的咳嗽猛地袭来。

“咳咳咳…… 咳咳咳咳……” 他咳得弯下了腰,双手撑在膝盖上,胸口剧烈起伏,仿佛要把心肝都咳出来。

每一次咳嗽,都牵扯着全身的筋骨,带来一阵酸痛。眼泪和鼻涕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模糊了视线。

他抬起头,用袖子胡乱地抹了一把脸,看着眼前被热浪扭曲的街道,眼神空洞而茫然。

又一个同龄人走了。

前几年,是老张,心脏病突发;去年,是老李,脑溢血;现在,是老藤…… 一个个熟悉的面孔,像秋叶一样,在他眼前纷纷飘落,归入尘土。

他觉得自己就像站在一片不断缩小的孤岛上,周围的海水正在一点点上涨,冰冷而绝望,不知何时就会将他彻底吞没。

“我还能撑多久呢?” 陈孝斌喃喃自语,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和对死亡的恐惧。

午后的阳光将他的影子缩在脚下,显得格外单薄,仿佛随时会被一阵风吹散。

七十多年的人生,像一部快进的黑白电影,在他脑海中飞速闪过:童年的嬉闹,青年的热血,中年的奔波,老年的孤寂……

最终,似乎只剩下无尽的等待和对逝去岁月的追忆。

这条路,他走了几十年,闭着眼睛都能摸到家门。

可今天,他却觉得格外漫长。阳光依旧毒辣,蝉鸣依旧聒噪,可他的世界,却仿佛失去了所有的色彩和声音,只剩下无边的灰暗和死寂。

“爷爷!爷爷回来了!”

一个清脆响亮的童声,像一道穿透乌云的阳光,突然划破了陈孝斌心中的沉闷。他抬起昏花的老眼,循声望去。

不远处,自家小院门口,一个扎着马尾辫,穿着校服的女孩正踮着脚尖朝他这边张望,脸上洋溢着惊喜的笑容。

那是他的孙女,小文,今年十五岁,上高中了。

小文的声音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立刻激起了涟漪。

紧随其后,一个比小文高出半个头,穿着蓝色短裤,皮肤黝黑,像个小猴子一样的男孩也从门里跑了出来,他是小文的弟弟,小武,十一岁,上初中。

“奶奶!奶奶!是爷爷回来了!爷爷回来啦!” 小武也看到了陈孝斌,比小文还要激动。

一边喊着,一边挥舞着胳膊,朝着陈孝斌的方向跑了几步,又停了下来,似乎是怕跑得太快,爷爷会责骂。

听到孩子们的喊声,一个系着围裙,头发同样有些花白,但精神矍铄的中年妇女从厨房走了出来。

她是陈孝斌的妻子,英子。英子今年也快七十了,自从陈孝斌的母亲陈老太去世后,就一直是她在照顾着这个家。

儿子和儿媳都在县城菜市场做生意,中午才回来一下,下午又要下地忙,这个家,全靠英子一个人撑着。

英子看到陈孝斌那副失魂落魄、疲惫不堪的样子,眉头微微一蹙,快步迎了上来。

她知道陈孝斌刚参加完老藤的葬礼,也明白他此刻的心情。

“孝斌,您回来啦。” 英子的声音温柔而带着关切,“外面热坏了吧?快进屋歇着,屋里开着风扇呢。”

陈孝斌看到孙子孙女,脸上那层浓重的阴霾似乎消散了一些,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朝着孩子们挥了挥手。

“爷爷!” 小文和小武立刻像两只快乐的小鸟,叽叽喳喳地跑到了他身边。

英子伸手接过陈孝斌手里那个瘪瘪的布包 —— 那是他参加完葬礼时带回来的几条毛巾。

“爷爷,您累不累?” 小文仰着脸,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他,伸手想去搀扶他。

“爷爷,老藤爷爷…… 他真的去世了吗?” 小武的问题则直接得多,带着孩子对死亡的懵懂和一丝恐惧。

陈孝斌的心又是一沉,他摸了摸小武的肩,声音沙哑地说:“嗯,老藤爷爷去天上享福了,没有病痛了。”

他不知道该如何向孩子们解释死亡的沉重。

“哦……” 小武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茫然。

英子连忙打圆场:“好了好了,别缠着爷爷问东问西的,爷爷累了。小文,小武,帮爷爷把拖鞋拿过来。”

“哎!” 两个孩子齐声应道,欢快地跑进屋里。

英子扶着陈孝斌的胳膊,小心翼翼地将他引进屋。

一股相对凉爽的空气扑面而来,虽然只是一台老旧的吊扇在头顶 “呼呼” 地转着,吹出的风也带着热气,但比起外面的炙烤,已经算是天堂了。

屋里的陈设很简单,甚至有些陈旧,但收拾得干净整洁。墙上挂着一个老旧的石英钟,发出 “滴答、滴答” 的声响,记录着平淡而真实的时光。

英子将陈孝斌扶到客厅的藤椅上坐下,转身从茶几上端起一杯早已晾好的凉白开,递到他面前,“喝点水吧,解解渴。”

陈孝斌接过水杯,双手有些颤抖。冰凉的杯壁贴在手心,带来一丝慰藉。

他咕咚咕咚地喝了几口,甘甜的清水滑过干渴的喉咙,让他感觉舒服了不少。

他将水杯放在茶几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靠在藤椅上,闭上眼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英子没有打扰他,只是默默地收拾着茶几上的杂物,然后转身又进了厨房,里面传来 “哗哗” 的洗菜声和锅碗瓢盆的轻响。

厨房里,正炖着一锅绿豆汤,是特意给一家人解暑的。

小文和小武则安静地坐在旁边的小板凳上,开始写作业,时不时偷偷地看一眼爷爷,似乎知道爷爷心情不好。

陈孝斌闭着眼睛,听着厨房里传来的熟悉声响,听着孙辈们偶尔发出的小声嘀咕,感受着这片刻的宁静与安稳。

家,终究是港湾,无论外面经历了多少风雨,承受了多少悲伤,回到这里,总能找到一丝慰藉。

然而,老藤那张消瘦的脸,葬礼上那沉闷的落土声,还是像梦魇一样,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沉,越来越沉,仿佛随时都会坠入一个无底的深渊……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突兀地响起在这个安静的午后。

“咚咚咚!咚咚咚!”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破了屋内的宁静。陈孝斌睁开浑浊的眼睛,有些茫然地看向门口。

这个时间,会是谁来呢?他的亲戚不多,平时也很少有人串门。

“谁啊?” 英子在厨房里扬声问道,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下。

“我去看看!” 小文反应最快,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

“噌” 地一下从板凳上站起来,一阵风似的跑到门口,小心翼翼地透过门上的猫眼朝外看。

门外站着一个人。

小文先是看到了一双穿着布鞋的脚,然后是洗得发白的蓝色卡其布裤子,再往上,是一件同样朴素的白色对襟褂子。

她的视线继续上移,看到了一张脸。

那是一张…… 非常和蔼可亲的脸。

来者看起来大约六十多岁的年纪,头发是那种健康的灰黑色,梳理得整整齐齐,一丝不乱。

额上虽然也有皱纹,但并不像爷爷那样沟壑纵横,反而透着一种平和与温润。

最让小文感到惊讶的是,他的脸上光溜溜的,一根胡须都没有,皮肤白皙,甚至可以说是有些红润。

他的眼睛很亮,带着一种洞悉世事的智慧和温和的笑意,正透过门缝,似乎也在看着她。

这个人,小文从来没有见过。但不知为何,看着他那双温和的眼睛,小文心中的一丝戒备悄然消失了。

“你找谁呀?” 小文隔着门,脆生生地问道。

门外的人闻言,声音温和地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南方口音:“小姑娘你好,请问这里是陈孝斌陈师傅家吗?”

“是啊,你找我爷爷?” 小文歪着脑袋问。

“是的,我是他的一个故人,从北山来看他。” 门外的人回答道。

“哦,那你等一下,我去叫我爷爷。” 小文说着,就要转身。

“小文,是谁啊?” 陈孝斌的声音从客厅传来,带着一丝疲惫和疑惑。他已经坐直了身体,目光投向门口。

“爷爷,是找您的,一个老爷爷,说是您的故人,从北山来的。” 小文跑到陈孝斌身边汇报。

“故人?从北山来的?” 陈孝斌皱起了眉头,努力在脑海中搜索着相关的记忆。

他的老家在遥远的北方山区,已经几十年没有回去过了,那里的故人,大多也已经不在人世了。会是谁呢?

英子也从厨房走了出来,擦了擦手上的水,走到门口,对着小文说:“小文,我来看看。”

她毕竟是成年人,考虑得更多一些。

英子也看到了门外那个面容和蔼、气质不凡的老者。

她心中同样充满了疑惑,但对方看起来并不像坏人。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门上的搭扣,将门拉开了一条缝,保持着警惕:“请问您是?”

门外的老者对着英子微微颔首,笑容依旧温和:“你好,我姓欧阳,我找陈孝斌。”

“欧阳?” 陈孝斌听到这个姓氏,身体猛地一震,像是被一道闪电击中。

他浑浊的眼睛里瞬间爆发出异样的光彩,原本的疲惫和茫然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的震惊和…… 一丝深藏心底的激动。

他几乎是挣扎着从藤椅上站了起来,踉跄着朝着门口走去,嘴里喃喃着:“欧阳…… 欧阳…… 难道是……”

英子看到陈孝斌如此激动的样子,连忙将门彻底打开。

门开了,站在门口的欧阳老者,清晰地映入了陈孝斌的眼帘。

四目相对。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陈孝斌怔怔地看着眼前的欧阳老者,嘴唇哆嗦着,眼神里充满了震惊、疑惑、激动,还有一丝不敢置信的恍惚。

眼前这个人的面容,既熟悉又似乎有些陌生。熟悉的是那双眼睛,那种温和而深邃的眼神,他一辈子都忘不了。

陌生的是,岁月似乎对这个人格外优待,明明应该是…… 他怎么会看起来这么年轻?

欧阳老者看着眼前这个有点驼背,头发灰白,满脸风霜的陈孝斌,眼中的笑意不变,但深处却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感慨,有心疼,也有一丝岁月的沧桑。

他微微向前一步,伸出双手,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孝斌……”

仅仅是这两个字,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陈孝斌记忆深处那扇尘封已久的大门。

无数被遗忘的画面,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遥远的北山,云雾缭绕的山峰,青石板铺就的小路,古色古香的院落。

还有那个年轻时候,身形挺拔,面容清癯,指导他练功,教他做人道理的身影……

“师…… 师父?” 陈孝斌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眼泪毫无征兆地涌了上来,模糊了他的视线。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然而,下一秒,更让在场所有人,包括英子和两个孩子,都目瞪口呆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七十七岁高龄的陈孝斌,在短暂的失神之后,猛地向前抢了一步,对着眼前这位看起来最多六十多岁的欧阳老者,深深地鞠了一躬。

然后,用一种极其恭敬甚至带着一丝孺慕之情的语气,响亮地喊了一声:

“叔!您…… 您怎么来了?!”

“叔?!”

小文和小武两个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惊呼出声,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眼睛瞪得溜圆,脸上写满了 “你在逗我吗” 的表情。

爷爷…… 七十七岁的爷爷…… 居然喊这个看起来比他年轻不少的老爷爷……“叔”?!

这是什么情况?!

爷爷的叔叔?那得多大年纪了?可眼前这位 “叔爷爷”,看起来比爷爷还要年轻好多好多啊!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两个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同样的困惑和震惊,小小的脑袋里充满了大大的问号。

英子也是一脸的难以置信,她看看陈孝斌,又看看门口这位气度不凡的 老人,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只是下意识地侧身让开了门口的位置。

欧阳老者看着陈孝斌激动得老泪纵横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温情,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陈孝斌的肩膀。

声音依旧温和,却带着一丝长辈对晚辈的关怀和感慨:“孝斌,好孩子,几十年没见,你都老成这样了…… 快别哭了,让孩子们看笑话。”

他的手掌宽大而温暖,带着一种奇异的力量,轻轻一拍,陈孝斌原本激动得颤抖的身体,竟然奇迹般地稳定了下来。

陈孝斌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连忙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哽咽着说:“叔…… 我…… 我是太激动了…… 我做梦也没想到,还能再见到您…… ”

“您…… 您怎么会突然来?您身体还好吗?” 他有太多的问题想问,一时间竟不知从何说起。

欧阳老者微微一笑:“我身体好得很。这次来,一是顺路,二是也确实有些年头没见你了,过来看看你这个老侄子。” 他一边说着,一边抬脚走进了屋里。

他的脚步很稳,甚至可以说是矫健,完全不像一个六十多岁,甚至可能年纪更大的老人。

他的目光在简朴的屋子里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在了目瞪口呆的小文和小武身上,眼神更加温和了:“这是你的孙子孙女吧?真可爱。”

说着,他从随身带着的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布包里,拿出了几个用报纸包着的东西,递到小文和小武面前:“来,小朋友,这是老家带来的一点土特产,梨子,你们尝尝。”

报纸打开,露出了里面几个黄澄澄、看起来就汁水饱满的梨子。梨子个头不算大,但表皮光滑,散发着淡淡的果香。

“哇!是梨子!” 小武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小孩子对于吃的总是最敏感的。

小文虽然也好奇,但还是看了看爷爷和奶奶,没有立刻去接。英子连忙说道:“叔,您太客气了,还带什么东西啊。小文,小武,谢谢太爷爷。”

“谢谢太爷爷!” 两个孩子这才齐声说道,接过了欧阳老者递来的梨子,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快,拿进去洗洗,吃吧。” 陈孝斌也连忙说道。

看着孩子们欢快地跑进屋,他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转头看向欧阳老者,感激地说:“师父,您破费了。”

欧阳老者摆了摆手,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带着一丝长者的慈爱与满足:“自家孩子,客气啥。”

“再说,梨子也是自家种的,看他们吃得开心,我这心里也舒坦。”

阳光透过院子里的老槐树,洒下斑驳的光影,将这一幕映照得温馨而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