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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哼了一声:“你还有脸提你四婶?当初是怎么哄她的,全忘了?”

朱允熥一脸茫然:“我何时哄过四婶了?”

“当初信誓旦旦说,秋天要去北平看她,这话都就着饭吃下去了?”朱棣眉头一拧,“你四婶当了真,天天站在王府阁楼上望眼欲穿。为何食言?”

朱允熥忙堆起笑:“四叔,实在是政务缠身,走不开。”

“既走不开,当初就不该夸这海口!”朱棣语气更重了几分。

朱允熥凑近些,陪着笑脸:“是侄儿不对。待您回北平,定要替我给四婶赔个罪。”

说着话锋一转,眼睛亮晶晶地望着朱棣:“四叔这趟从北平来,可给侄儿带了两匹好马?”

朱棣啐了一口:“还敢惦记好马?我看该给你捎两顿板子!”

说着已随朱棡迈过端本门。

朱允熥紧赶两步追在身后,扯着朱棣衣袖不依不饶:“四叔莫哄我,到底带没带?带没带?”

朱棣被他缠得没法,头也不回地笑骂:“泼皮缠人精!带了!早在马厩里拴着了!”

朱允熥闻言顿时眉开眼笑:“果然四叔最疼侄儿!您既舍得赠我良驹,侄儿必不会让您吃亏。待会您与父王议完事,请移步我书房,我有样稀罕物要献与四叔,包您不虚此行。”

朱棣挑眉:“什么稀罕物?此刻先与四叔透个底。”

朱允熥狡黠一笑,故意拖长了语调:“四叔稍安勿躁,来了便知。”

朱标在端本殿正厅见到风尘仆仆的三弟与四弟,喜不自胜。

他一手拉住朱棡,一手握住朱棣,兄弟间有说不完的话。

朱棡难得敞开心扉,将太原军政要务、边关风物娓娓道来,引得朱标连连称叹。

然而朱棣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目光不时瞟向殿外。

趁朱标与朱棡说到太原马市正热闹时,他起身笑道:“大哥,三哥,你们先聊着,臣弟去净个手。”

他不待朱标回应,便转身出了正厅,脚下越走越快,径直往朱允熥书房去了。

书房内,朱允熥正悠闲地半躺在竹制躺椅上假寐,听见脚步声,眼皮也不抬:“四叔来得可真快。”

朱棣反手带上房门,几步走到书案前:“小子,少卖关子。你说要给我的东西在哪?”

朱允熥这才慢悠悠坐起身,嘴角噙着笑意:“自然是四叔最惦记的东西。”

说着拉开书案抽屉,取出两个卷轴徐徐展开。

正是《奴儿干山川地形图》与《察合台汗国山川地形图》。

羊皮纸上山脉河流、关隘城池纤毫毕现。

“这两幅,”朱允熥抬手示意,“四叔喜欢哪一幅,尽管挑去。”

朱棣的目光一触到地图便再也移不开了。他俯身细看,呼吸不由一滞:“这份礼……太重了。”

他镇守北平这些年,与蒙古各部周旋不下百次,深知草原骑兵来去如风。

朝廷每次发兵远征,耗费钱粮无数,等大军赶到时,敌人早已远遁千里。

更让他忧心的是,如今蒙古人不仅往西北流窜,更有向东北蔓延的迹象。要想彻底解决边患,就必须在这两头扎紧口袋。

可这两处地形,偏偏是明军最大的盲区。

他派了多少探马,花了多少银子,始终未能弄到像样的地图。

谁曾想,这个看似不着调的侄儿,竟把他梦寐以求的东西就这么摆在了面前。

朱棣的手指轻抚过图纸上山脉的走势,只觉一股热流直冲头顶。

这两幅图,简直比十万精兵还要珍贵。若再加上先前那幅漠南漠北图,北疆形势便尽在掌握了。

他再不犹豫,三两下将两幅卷轴一齐卷起,顺手扯过案上黄绸捆了个结实。

“四叔!”朱允熥从躺椅上跳起来,“说好只挑一幅的!有一幅是留给三叔的!”

朱棣夹起卷轴就要走。朱允熥急忙拦在门前:“您可不能这样不地道!我得一碗水端平啊!”

“滚一边去!”朱棣一把推开他,“这两幅我都要了。要什么谢礼,直说便是。”

朱允熥踉跄两步,苦着脸道:“不必谢了。我大不了再熬两个月夜,给三叔也画两幅…”

“你疯了?”朱棣瞪圆了眼,“这种东西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你还要给他另画?”

朱允熥扯住他衣袖:“四叔,独食不香啊。三叔那边总得有个交代…”

“不许画!”

“不画也行。”朱允熥话锋一转,露出狡黠的笑,“我那个远洋贸易公司正缺资金,四叔若肯入股,这事就好商量。若是不肯…”

他故意拖长语调,“我就把三幅图都临摹出来,装裱齐整送到三叔府上。”

朱棣气得笑出声:“好小子,学会拿捏你四叔了?”

“这哪是要挟?”朱允熥一脸无辜,“分明是带着四叔发财。罢了,不说这个了。”

朱棣瞥了他一眼:“你那买卖,高炽、高煦早就来信说过。该不是扯着幌子骗人钱财吧?”

朱允熥摊手:“既然不信,您请回便是。不过您怀里这两幅图藏好些,千万别让三叔知道。”

朱棣大笑,拍了拍他肩膀:“放心,四叔心里有数。入股的事好说,多的没有,百八十万总是有的。”

他将卷轴仔细收进袍袖,确保不露半点痕迹,这才稳步回到正厅,刻意避开朱标身旁的主位,也不与朱棡相邻,独自在靠门边的梨木椅上落了座。

朱标见他坐得远,笑着招手:老四,坐到近前来,说话便宜。

不必了大哥,朱棣摆手笑道,我坐在这儿就挺舒坦。

兄弟三人又说了会闲话,朱标便吩咐摆膳,定要留二人用饭。

朱棣立即起身,随意找了个借口,这两日脾胃不适,大哥三哥慢用,我还有些琐事要处置,先告退了。

不待朱标再劝,他已转身出了厅门。那步伐又快又急,袍角带风,转眼便消失在廊柱间。

朱棣一出承天门,坐上马车,径直往报慈恩寺驶去。

此刻他心头火热,只想快些见到姚广孝。

朱棣前脚踏进报慈恩寺,贺景后脚就将消息传到了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