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图书迷!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图书迷 > 玄幻魔法 > 养蛇为患:我的魔尊逆徒 > 第268章 海棠知旧梦,无声对残阳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第268章 海棠知旧梦,无声对残阳

玄狼王连同他最后的狠话,被青澜一口龙息吹得干干净净,葬风岭上最后一点杂音也彻底消失。联军众人十分识趣,在清虚真人眼神示意和胡月疯狂摆尾的暗示下,以“打扫战场、清点伤亡、布置警戒”为由,迅速且安静地退到了数里之外,将这片核心区域彻底留给了那两位气氛诡异的大佬。

闲杂人等退散,世界终于“安静”了。

只是这安静,比之前厮杀震天时更让人窒息。

灼璃站在原地,感觉脚下的焦土都在散发着寒意。青澜就站在她面前,不足三尺之距,黑衣金瞳,身姿挺拔如山岳,却散发着比万年玄冰更冷的气息。他不再说话,只是用那双熔金色的竖瞳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仿佛要将她灵魂深处每一个角落都透析干净。

那目光,带着不容置疑的执着,冰冷的审视,还有一丝……灼璃无法理解,却让她心口愈发抽痛的专注。

她该说什么?

说伤她最重的,是他当年堕魔时失控的一击?说那贯穿心脉、几乎令她神魂消散的痛楚,至今仍在无数个深夜啃噬她的神识?说他那决绝踏入深渊的背影,是她心伤至今未愈的根源?

这些话,在喉间翻滚,却如同被冰封,无法吐出。

记忆是混乱的,心伤是溃烂的。面对这个熟悉又陌生、强大到令人绝望的青澜,她连理清自己思绪的能力都显得匮乏。

时间在沉默中一点点流逝,远处的夕阳将天边染成一片凄艳的橘红,也给青澜冷硬的侧脸镀上了一层虚幻的暖色,却丝毫融化不了他周身那实质般的冰冷。

胡月躲在远处一块巨大的焦黑岩石后面,只露出半个脑袋和一双滴溜溜转的狐狸眼,紧张地关注着这边的动静。她看着自家师尊僵直的背影,看着那煞星雕塑般的站立姿态,急得尾巴尖都快拧成了麻花。

“说话啊师尊!随便说点啥!骂他也行啊!这么干站着算怎么回事?比定力吗?您也定不过他啊!” 胡月内心疯狂呐喊,恨不得自己能冲上去替师尊回答——比如“是你是你就是你!伤我最深的就是你这个逆徒!”——但她不敢。那口吹没玄狼王的龙息还历历在目,她可不想变成烤狐狸。

清虚真人站在更远处,拂尘搭在臂弯,眉头紧锁。他能感觉到那方天地气机的凝滞,那是一种极致压抑下的平衡,仿佛随时都可能被打破,引发不可预料的后果。他暗自运转灵力,随时准备……好吧,他也不知道准备能干嘛,或许是在那煞星暴走时,能带着胡月和其他人跑得快一点?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僵持中,一阵微弱的、与周遭焦土格格不入的清新气息,随着晚风悄然飘来。

那是一株侥幸未被大战彻底摧毁的海棠树,孤零零地立在数十丈外的一片斜坡上。树身焦黑了一半,但仍有几根枝条顽强地抽出新绿,枝头点缀着几朵将开未开的淡粉色花苞。风过处,一片残缺的、焦黑边缘的花瓣,打着旋儿,飘飘悠悠,竟恰好落在了灼璃微微散落的银发间。

那一点柔嫩的粉,点缀在霜雪般的银丝上,在这荒芜死寂的战场背景下,显得格外突兀,又莫名刺眼。

青澜那始终锁定在灼璃脸上的目光,似乎被这抹突如其来的色彩牵动了一瞬。他的视线,极细微地偏移了些许,落在了那片花瓣上。

熔金色的竖瞳里,冰冷依旧,却似乎有什么极其久远的、被深埋的东西,极其轻微地闪烁了一下。快得如同错觉。

他甚至没有思考,几乎是本能地,抬起了手。

那只骨节分明、萦绕着暗金电芒、刚刚才“吹”灭了一位魔王的手,朝着灼璃的发丝缓缓探去。目标,是那片不合时宜的海棠花瓣。

灼璃在他抬手的那一刻,身体骤然绷紧,下意识地就想后退,却再次被那无形的气机锁定,动弹不得。她能感觉到他指尖带来的、如同深渊般的寒意,越来越近。

他要做什么?

毁掉这碍眼的花瓣?还是……

她的心跳,在那一瞬间漏跳了一拍。

然而,青澜的手指,在即将触碰到那片花瓣,甚至即将触碰到她发丝的前一刹那,再次停滞了。

就那样悬停在半空,距离她的发丝,仅有毫厘之遥。

他周身的冰冷气息似乎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紊乱。那双向来只有漠然与毁灭的金瞳深处,竟飞快地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像是一种想要触碰的渴望,又像是一种害怕将其玷污或摧毁的迟疑,更深处,还翻涌着被魔性强行压制的、属于过往的什么……

这短暂的停顿,这细微的挣扎,比任何直接的触碰,都更让灼璃心神剧震。

她怔怔地看着他近在咫尺的手,看着他指尖那危险与克制并存的颤抖(或许只是她的错觉),看着他金瞳中那瞬息万变的复杂波澜……

这一刻,她无比清晰地认识到,站在她面前的,不完全是那个冷酷无情、只知毁灭的深渊妖龙。

在那冰冷坚硬的外壳之下,似乎还囚禁着某个……她会为之痛心的影子。

青澜悬停的手,最终还是没有落下。

他缓缓收回了手,紧握成拳,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周身那瞬间紊乱的气息也迅速平复,重新被深沉的冰冷与漠然覆盖。

仿佛刚才那瞬间的动摇,从未发生。

他的目光,重新聚焦在灼璃的眼睛上,摒弃了所有“杂念”,只剩下最初那个冰冷而执拗的问题:

“根源。”

他重复道,声音比之前更加低沉,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仿佛在提醒自己,也像是在逼迫她。

灼璃闭上了眼,长睫剧烈颤抖着,那片落在她发间的海棠花瓣,随着她的动作,轻轻飘落,坠入焦土。

依旧,无言以对。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极长,交织在荒芜的战场上,冰冷,尴尬,却又纠缠不休。

胡月在岩石后捂住了眼睛,没眼看。

完了,这死循环,怕是解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