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越坐在自家后院的藤椅上，手里捏着一片干枯的树叶。阳光照在脸上，他却一点睡意都没有。脑子里全是今天早上的事——那些官员围着他，把他说秃头的话当成圣旨，还当场改起了科举制度。
他越想越憋屈，干脆站起来来回走动。
“我就说了句别考太多，谁让你们当真的？”他低声嘀咕，“我又不是教育专家，我连自己毕业证都找不着了。”
正说着，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小厮模样的人匆匆跑进来，气喘吁吁：“老爷，宫里传消息了！守旧派那帮人联合上奏，说您妖言惑众，动摇国本，要罢您的官！”
林越一愣，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啥？罢我官？就因为我怕掉头发？”
小厮点头：“听说周太傅带头写的折子，说您把天音当儿戏，拿懒惰之语冒充天意，败坏士林风气，必须严惩。”
林越站在原地，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
这些人怎么就不明白呢？他根本没想搞改革，更不想当天道代言人。他只想安安稳稳地躺着，领工资不打卡，上班时间刷剧睡觉，结果现在倒好，一句话能掀起朝堂风暴。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声音发虚：“我不是……我没……我就随便说说啊。”
话出口的时候，他自己都没在意。语气很轻，像在安慰自己，又像在抱怨命运。
但这句话，瞬间触发了体内那个从不休息的系统。
【检测到强烈认知失调情绪】
【生成箴言：改革大势，不可逆也】
与此同时，紫宸殿内，百官列班。
周太傅手持玉笏，脸色铁青：“陛下！林越身为朝廷重臣，竟以荒唐之语蛊惑圣心，说什么‘别考那么多会秃头’，此等言论毫无礼法纲常，岂能作为治国依据？若任其胡言乱语，今后学子皆效仿懒惰之风，国家何谈栋梁？科举何存尊严？臣请革去其职，以正视听！”
他话音刚落，其他守旧派官员纷纷附和。
“此风不可长！”
“林越不过侥幸得天音垂顾，实则德不配位！”
“若纵容其妄言，祖宗成法将毁于一旦！”
女帝赵灵阳坐在龙椅上，指尖轻轻敲着扶手，眼神平静。她还没开口，忽然间，一道低沉而清晰的声音在整个大殿回荡开来——
“改革大势，不可逆也。”
声音落下，满殿寂静。
所有官员僵在原地，连呼吸都放轻了。
周太傅张着嘴，手里的玉笏差点掉地上。他瞪大眼睛环顾四周，没人说话，也没人动作。这声音不是从某个人嘴里出来的，而是凭空出现，仿佛天地之间自有意志在宣告。
几息之后，礼部尚书陈崇文猛地抬头，激动得满脸通红：“天音！又是天音！陛下，您听到了吗？‘改革大势，不可逆也’！这是天道明示，支持新政推行！林大人所言，乃顺应时势之举！”
旁边一位年轻官员立刻接话：“原来如此！林大人并非随意发言，而是感知到了变革之机！他是在用最朴素的语言揭示真理！”
“高明！”另一人拍腿感叹，“这才是大道至简！我们之前竟然怀疑，真是愚昧无知！”
守旧派一群人面面相觑，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弹劾队伍，此刻像是被泼了一盆冰水。
有人低头不语，有人悄悄往后退了半步，还有人开始默默卷起奏折，生怕被人看见自己写了什么。
女帝微微一笑，目光扫过全场：“诸位爱卿，天意已明。既然连天道都说‘不可逆’，那咱们就别逆着来了。科举改革的事，继续议吧。”
她说完，站起身来，转身进了偏殿。
留下一群守旧派官员站在原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周太傅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最终只挤出一句：“这……这哪是天音……分明是……是他胡说八道引来的邪音！”
可没人理他。
革新派已经开始讨论如何落实“减负养才”政策，有人提议缩短考试时间，有人建议设立考生心理疏导司，甚至还有人提出要在考场外建个茶摊，专门供应提神醒脑的酸梅汤。
而在城南的一处宅院里，林越还不知道朝堂刚刚经历了一场精神地震。
他正蹲在藤椅旁边，双手抱着头，一脸绝望。
“我就说了句‘随便说说’……怎么又响了？”
他盯着空中浮现的系统提示，整个人都不好了。
【任务进度更新：混吃等死·终极版 → 完成度86%】
“86%？”他喃喃道，“我现在是不是已经成了朝廷专用语音输入法？你说我还能不能清闲两天？”
他抬头看天，太阳依旧明亮，院子里也没起风。一切都很平静，可他知道，这种平静撑不了多久。
果不其然，不到半个时辰，裴砚就扛着图纸冲进了他家大门。
“林兄！好消息！”裴砚满脸兴奋，“守旧派弹劾失败了！天音再次降临，宣布‘改革大势，不可逆也’！现在整个工部都在加班设计新考场，我要建十个带暖炉的独立隔间，还要装隔音墙！你来看看这个模型！”
林越看着他手里展开的图纸，上面画着一排排小屋子，每个门口还标了个“禁止催交卷”的牌子。
他没说话，只是缓缓闭上了眼。
裴砚以为他在沉思，连忙补充：“对了，户部已经批了首批预算，沈姑娘那边也答应赞助一批靠枕和毛毯，说是让学生们考得舒服点。”
林越睁开眼，声音沙哑：“我不是……我不想当这个改革总设计师。”
裴砚拍拍他的肩：“别谦虚了，全天下都知道你是天选之人。你要不做，这事办不成。”
说完，他又急匆匆跑了，说要去监工第一批考场建材运输。
林越一个人坐在院子里，风吹动树叶，发出轻微的响声。
他低头看了看腰间的《五年摸鱼三年退休》，书皮已经磨得发白。他曾以为这本书是人生指南，现在才发现，它更像是讽刺文学。
他叹了口气，小声嘟囔：“我只是想躺平而已。”
话刚说完，眼前界面一闪。
【检测到深层愿望共鸣】
【生成箴言：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使其不得清闲】
林越猛地抬头，盯着那行字看了足足十秒。
然后他慢慢把书塞进袖子里，站起身，走向屋内。
他知道，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太平。守旧派不会善罢甘休，革新派还会来找他“取经”，女帝说不定又要召见，而那个该死的系统，依然会在他每一次吐槽时，把他的牢骚变成国家政策。
他走到桌前，拿起笔，在纸上写下三个字：请假条。
刚写完标题，门外又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他停下笔，眼皮跳了一下。
门被推开，一个陌生小太监探头进来：“林大人，陛下口谕，请您即刻入宫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