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陆大强猛地从窗边跳了起来，一边吼一边提起旁边的木棍就冲下楼。
“爸，等我！他往后屋跑了！”陆佳怡一边大喊，一边操起手电筒和铁锹，紧随其后。
院子里那黑影被炸得一个踉跄，显然没想到门槛下头埋了火帽子，整个人摔了个狗吃屎，但他反应也快，立刻爬起身撒腿就跑。
“哎哟！”一声尖叫，是陆红梅在楼上喊，“他往鸡圈那边去了！快堵他！”
“你从前门兜过去，我拦后头！”陆佳怡边跑边喊，脚下的布鞋蹬得飞快，夜风里呼呼作响。
那贼没想到屋里早就埋了伏，慌不择路，一路撞翻了水缸、踩烂了萝卜缸盖子，最后转身想往后窗翻出去，结果一扑上去才发现——锁死的！
“妈的！”那人低声骂了一句，咬咬牙往侧院一窜，却不料脚下一绊，连人带身子撞上了水井边上的石墩。
“砰！”一声闷响，他脑袋磕在石头上，整个人晃了一下。
“别跑！”陆大强冲上来一棍子砸在他背上。
那人吃痛之下怒吼一声，回身挥起个铁钩子就要砸过去，黑灯瞎火里却不曾看清陆佳怡也到了，只听“当”的一声，铁钩子砸在了陆佳怡铁锹上，两人顿时错开身。
“你这个狗东西，偷完还敢打人！”陆佳怡怒喝，“看我不砸断你腿！”
那人知道形势不妙，转头又往厨房钻，却正撞上端着铁锅的陆红梅。
“找死是吧！”陆红梅抡起锅盖就砸，“我就当打狗！”
“哎哟！”那贼终于吃不住，跪倒在地，双手抱头，嘴里连叫：“别打了别打了！我是孙大牛！是我！别打了——”
“孙大牛？”陆大强一听，顿时怒火更旺了，“隔壁孙家湾的那个？你小子凭什么来偷咱家的？”
“我……我就是想拿点鱼干……”孙大牛脸上血迹斑斑，嘴角破了个口子，嗫嚅着道。
“鱼干？”陆佳怡冷笑，“那你拿铁钩子做啥？这还不是惯偷？”
“别废话！”陆红梅上来就是一脚，“今儿你要是不说清楚，看老娘不拿猪绳把你捆起来送公社！”
孙大牛痛得脸都扭曲了，抱头蹲在地上，嘴里嘀嘀咕咕：“我就是一时糊涂……那天看到你们家大船回来……我就……就眼红了，想着上回你们炖那一锅大黄鱼，我在外墙蹲了半宿才闻着味睡着……”
“呸！”陆大强气得一脚踹翻水桶，“你们孙家湾平时看咱不顺眼，说咱家发船走狗屎运，现在倒成了偷鸡摸狗的了？！”
“我真不是故意的……”孙大牛还想狡辩，却被陆佳怡一脚踩住肩膀，“你是第一次偷吗？你敢说你上礼拜晚上没来过？”
“我……”孙大牛一滞，眼珠子乱转。
“你不说，我来帮你说。”
陆佳怡冷着脸，“那晚我妈丢了一袋虾干，二楼后窗也被撬过痕迹，你是不是以为没人看见你那晚穿的蓝背心？那是我小时候扔在你家晒谷场的旧衣裳，还能认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