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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都市言情 > 原罪君王在东京 > 「Chapter 147 极道集结与暴雨前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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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47 极道集结与暴雨前兆」

……

柴田刚手中那部老旧的、黑色塑料外壳甚至有些泛黄开裂的功能机,与他此刻所在的、充斥着汗臭与失败气息的现代化大学道场背景,显得格格不入,透着一股刻意为之的隐秘与不祥。

它没有智能操作系统,没有花哨的应用游戏,屏幕是单调的绿光字符,信号标识更是时常在令人不安的「圏外」(无服务)状态徘徊。

没有通讯录,没有缓存,每一次使用后,内存都会被物理清除。

但这正是它存在的唯一意义——

一部专门用于进行某些绝不能见光的、「非常规通讯」的幽灵工具,难以追踪,来源不明,如同它的主人此刻的内心。

他粗壮得像胡萝卜般的手指,带着一种近乎狰狞的力度,在冰冷的塑料按键上缓慢而用力地按下了一串长长的、毫无规律可言的号码。

每一个数字键的按下,都发出沉闷的「哒」声,在这死寂的道场里清晰可闻,仿佛带着某种沉重而黑暗的决意。

电话拨出,听筒里传来一阵奇怪的、并非正常忙音的、如同电流穿过沙子的沙沙声,持续了大约十几秒后,自动挂断。

没有对话,没有留言,甚至没有接通提示。

这本身就是一个信号,一个只有特定人群、在特定语境下才能理解的、来自黑暗深处的集结令。简洁,高效,且安全。

做完这一切,柴田刚如同彻底耗尽了所有表情的石像般,深深陷回教练席的阴影里,只有那双在昏暗中疯狂闪烁的凶光,表明他内心的暴戾并未因这通无声的电话而有丝毫平息,反而在死寂的等待中愈演愈烈,如同闷烧的炭火。

他在等待回应,等待那些游荡在夜色中的鬣狗,嗅到这血腥的讯息。

时间一分一秒地在压抑中流逝。

窗外的都市霓虹依旧不知疲倦地闪烁,构成一片虚假繁荣的光海,遥远的车流声如同背景噪音般隐约传来,却与他内心翻腾的黑暗风暴毫无关联,仿佛是两个隔绝的世界。

大约一个多小时后,就在这令人窒息的等待几乎要达到极限时——

道场那扇并未从内部完全锁死的、厚重的后门,被人以一种极其专业而小心的方式,无声地推开了一条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缝隙。

门上的灰尘被震落少许,在微弱的光线下飞舞。

一个身影如同习惯了阴影的幽灵般,悄无声息地闪了进来。

他穿着一身毫不起眼的深灰色运动服,拉链拉到最高,帽檐压得极低,遮住了大半张脸。

但在他快速扫视环境、脖颈转动的那一瞬间,以及他扶住门框的手背上,却能隐约看到蔓延的、狰狞的青色般若纹身痕迹,那是暴力和归属的烙印。

他动作轻捷如猫,目光锐利而警惕地扫过昏暗道场的每一个角落,最终如同定位仪般,精准地定格在阴影里如同雕塑般的柴田刚身上。

他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随后便沉默地靠在墙边,仿佛融入了黑暗。

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

如同收到无形讯号的鬣狗,在浓重夜色的掩护下,从这座庞大城市的各个阴暗角落——

可能是烟雾缭绕的低级麻将馆后巷,可能是停业的弹子球场门口,也可能是某个廉价租赁仓库的阴影里——

悄然蠕动而出,向着这个共同的巢穴汇聚而来。

他们大多沉默寡言,穿着普通甚至略显破旧,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是城市的背景板。

但那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打量环境时如同评估猎物般的眼神,那放松状态下依旧隐含戒备的走路姿态,以及身上那股即使用廉价香水也难以完全掩盖的、混合了烟草、酒精和暴戾的气息,却清晰地标示着他们共同的身份——

游离于法治社会边缘,依赖灰色地带生存,甚至深陷其中的极道之徒。

他们是城市的暗疮,是规则的破坏者。

短短不到半小时内,原本空旷死寂的道场内,已然如同鬼影幢幢,聚集了超过十条身影。

他们或抱臂靠墙而立,或蹲在角落,彼此之间并无多少言语交流,只是用眼神和细微的下巴动作简单示意,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心照不宣的、压抑而危险的沉默。

柴田刚甚至没有回头清点人数,他能从气息和脚步声中判断出来了多少人。

这些人,大多都是柴田刚当年在关东某中型极道组织里一手带出来的「兄弟」,或者说是跟他一样,早已习惯了用暴力和恐吓解决问题、无法适应普通社会的旧部。

即便如今那个组织或因打击而式微,或他们各自「独立」经营着些见不得光的营生,但柴田刚这位前「若头补佐」(组织高层干部)、以能打和凶狠着称的「红棍」的紧急召集,他们依然会下意识地响应。

这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地下秩序,一种对更强暴力的服从。

柴田刚终于缓缓抬起头,浑浊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扫过这些熟悉而又因时间流逝变得有些陌生的面孔。

他没有一句寒暄,没有任何铺垫,直接切入那血腥的主题,声音因压抑的怒火而显得异常沙哑冰冷:

「今日…俺は、そしてお前たちの‘名’と‘面目’は、东大の小僧共に、彻底的に踏みにじられ、汚された。」

(今天…我,还有你们大家的‘名声’和‘脸面’,被东大的小鬼们,彻底地践踏、玷污了。)

他用最简略、却最煽动性的方式,将白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语气刻意保持着平静,但任谁都能听出那平静冰层之下翻涌的、足以熔毁一切的滔天怒火与屈辱。

他刻意强调了国枝弘一如何「用卑鄙阴险的花招」击败了力量远超他的柴崎,媒体和大众如何将他们渲染成无能的小丑和该死的反派(虽然从某种角度看这并没说错)。

哈哈,你不就是现在输不起了,在这恼羞成怒吗?

「东大の小僧…国枝弘一。」

(东大的那个小鬼…国枝弘一。)

此时此刻,柴田刚念出这个名字时,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仿佛在咀嚼着沾血的玻璃碴,每一个音节都浸透着恨意:

「あのガキが全ての元凶だ。あの小贤しい顔と、伪善者のように振る舞う剣道が…俺の目に、蝿のようにまとわりつく。」

(那小鬼是一切的原罪。那张耍小聪明的脸,和那虚伪者般的剑道…像苍蝇一样缠着我的眼睛。)

「连中の夸りだとか、正义だとか…あんな绮丽事を、俺たちの屍と耻の上に筑き上げやがった。」

(他们的骄傲啊,正义啊…那种漂亮话,是建立在我们的尸体和耻辱之上的。)

「あの小僧…消えてもらう必要がある。尘のように、迹形もなく。」

(那个小鬼…有必要让他消失。像灰尘一样,不留痕迹。)

他巧妙地隐去了九条阵的存在,将所有的恨意和焦点都集中在了更具体、也似乎更容易对付、更能激发这群人戾气的目标上。

对付警察风险太大,但对付一个「得意忘形」的大学生?这是他们最「擅长」的业务。

他的话,如同烧红的烙铁,猛地捅进了装满火药和汽油的木桶。

这群本就崇尚暴力、漠视规则、对社会精英抱有天然敌视的极道分子,立刻被点燃了同仇敌忾的凶猛情绪。

羞辱柴田刚,就是羞辱他们这个群体,否定他们的生存方式。

「ふざけんな…东大的ガキにここまで顔をつぶされるとは…舐められすぎだ。」

(开什么玩笑…被东大的小鬼把脸面丢到这种地步…太被小看了。)

「柴田兄贵の言う通りだ。あのような生意気な奴は、早めに根から始末しなければ、すぐ调子に乗るだけだ。」

(柴田大哥说得对。那种嚣张的家伙,不早点从根上处理掉,只会越来越得意。)

「顔も性格もムカつく奴だな。やってやろうじゃねえか。久しぶりに血でも騒がせてやる。」

(那小子看着就让人火大。干了他吧。好久没让血热闹一下了。)

他们纷纷低声附和,脸上露出残忍而兴奋的神情。

除掉他,既是帮柴田刚报仇雪恨,也是维护他们那套扭曲的、「力量即真理」的街头尊严,甚至带给他们一种扭曲的「替天行道」的快感。

「よし。」(好。)

柴田刚对于部下们(在他心中依然是)的反应很满意,脸上肌肉抽动,露出一个扭曲而残忍的笑容,

「明日から动き始めろ。あの小僧の动向を彻底的に调べ上げろ。学校、道场、帰り道…いつ、どこで、谁といるのか。スケジュール、癖、全てだ。隙は必ずある。」

(明天就开始行动。把那小鬼的动向彻底调查清楚。学校、道场、回家的路…什么时候,在哪里,和谁在一起。日程、习惯,所有一切。肯定有空子可钻。)

「场所と时间を见极めたら…後は、俺たち流で、きれいに、静かに片付けるだけだ。騒ぎになるな。」

(一旦确定了地点和时间…剩下的,就用我们的方式,干净利落地、安静地解决掉。别搞出大动静。)

其中一人下意识地拍了拍腰间,那里有一个不易察觉的、硬质的鼓起,脸上露出冰冷的狞笑:

「もちろんさ。‘本物’で、あの竹刀游びを永远に终わらせてやる。鉄の味を思い知らせてやる。」

(当然。用‘真家伙’,永远结束他那竹刀过家家。让他尝尝钢铁的滋味。)

其他人也纷纷露出心照不宣的、跃跃欲试的狞笑。

他们身上,显然都藏着开了刃的、闪烁着危险幽光的、绝非用于体育竞技的真刀——这可是他们最趁手也最熟悉的老伙计,比任何话语都更有说服力。

又简单商议了一些跟踪、盯梢、以及事后处理的细节后——用他们熟悉的黑话和隐语——这群如同从阴间暂时征召而来的恶客,又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陆续散去,如同水滴融入大海,重新没入城市庞大而复杂的夜色脉络之中,仿佛从未在此聚集过。

道场内再次只剩下柴田刚一人,以及那愈发浓重的黑暗和杀意。

他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望着外面那片依旧灯红酒绿、却冰冷陌生的世界,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着,形成一个恐怖的笑容。

【国枝弘一…お前の命运は…もう决まった。ゆっくりと、死へのカウントダウンを楽しめ。】

(国枝弘一…你的命运…已经决定了。慢慢享受,通往死亡的倒计时吧。)

……

与此同时,城市的另一隅,「世道」洋装店二楼。

水野姐妹已经洗漱完毕,换上了干净的睡衣,准备就寝。

她们共用一间不大的卧室,虽然陈设简朴,却被凉子用心收拾得干净整洁,透着一股与「世道」店铺神秘氛围截然不同的、属于家的温馨与安宁。

「お姉ちゃん、もう寝ようか。今日は…疲れた。」

(姐姐,我们睡吧。今天…好累。)

千鹤钻进被窝,小声说道,白天经历的兴奋与紧张过后,留下的深深的疲惫。

「うん、おやすみ、千鹤。よく眠れるよ。」

(嗯,晚安,千鹤。好好睡吧。)

凉子温柔地笑了笑,摸了摸妹妹的头发,正准备伸手关掉床头那盏温暖的台灯。

就在这时——

轰隆!!!!!

一声沉闷至极、仿佛直接在头顶楼板炸开、连灵魂都要为之震颤的惊雷猛然响起!巨大的声浪甚至让窗户玻璃都发出了嗡嗡的共振!

「きゃっ!」(咿呀!)

千鹤吓得惊叫一声,猛地像受惊的小动物般缩进被子里,瑟瑟发抖。

凉子也被这毫无预兆、近乎天罚般的雷声吓得浑身一颤,心脏瞬间揪紧,怦怦狂跳,几乎要跃出胸腔。

她下意识地猛地看向窗户。

几乎在那撼动心魄的雷声余韵还未完全消散的瞬间,哗啦啦——!!!

密集得毫无间隙、如同亿万颗石子同时砸落的暴雨点,便疯狂地倾泻而下,猛烈地撞击窗户的玻璃上,发出震耳欲聋、几乎要淹没一切的恐怖声响!

转眼之间,窗外已是一片混沌模糊的暴雨世界。

漆黑的夜色被一道道骤然亮起、惨白刺眼、如同天穹裂痕般的闪电不断撕裂,瞬间照亮屋内又瞬间归于黑暗。

雨水早已不是滴落,而是如同天河彻底决堤般狂暴地倾泻而下,仿佛带着某种疯狂的意志,要将整个城市彻底冲刷、甚至淹没。

「すごい…凄まじい雨…」(好厉害…好可怕的雨…)

凉子下意识地喃喃道,一种莫名而强烈的不安感,如同窗外冰冷刺骨的雨水般,悄无声息地渗透过玻璃,蔓延进房间,紧紧攫住了她的心底。

这暴雨来得太突然,太猛烈,太不自然,带着一种几乎令人窒息的、不祥的压迫感,仿佛要强行冲刷掉什么,却又不可避免地带来更深重、更潮湿的黑暗与寒意。

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白天那场惊心动魄、光明与黑暗对决的比赛,想起了国枝弘一学长那帅气而正直、最终闪耀胜利光芒的身影,也隐约想起了百桥那些人,尤其是那个柴田师范失败时,那双隐藏在阴影里、充满了几乎要溢出来的怨毒与不甘的眼睛…

【なんだか…とても嫌な予感がする…胸がざわざわして…】

(总觉得…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心里七上八下的…)

她抱紧了双臂,明明关紧了窗户,却感觉有一股冰冷的、粘稠的寒意无视物理的阻隔,丝丝缕缕地缠绕上来,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お姉ちゃん…怖い…雷も雨も…」

(姐姐…我害怕…打雷还有下雨都…)

千鹤从被子里探出头,小脸煞白,大眼睛里充满了恐惧,显然也被这可怕的雷暴雨和姐姐身上散发出的不安情绪所深深感染。

「大丈夫よ…すぐ止むから…ただの雨だから…」

(没事的…很快就会停的…只是下雨而已…)

凉子连忙压下心中的悸动,努力挤出一个安抚的笑容,自己也钻进了被窝,轻轻搂住千鹤微微颤抖的、冰凉的小身体,试图用自己的体温驱散妹妹的恐惧。

但她自己的目光,却依旧不由自主地飘向那被狂暴雨幕彻底笼罩、不断被闪电照亮的窗户。

心中的那丝隐忧,非但没有减弱,反而如同窗外的黑暗一般,随着雷声雨声而愈发膨胀,挥之不去。

雷声在云层深处隆隆滚动,仿佛巨兽的咆哮,暴雨倾盆,疯狂敲打着世间万物,要将其碾碎。

这个夜晚,注定有许多人,因各种原因,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