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裕有些羞愧地低着头，“阿鸡，对不起……”
他突然意识到一个条件：通过吸食异能者血肉能够短暂性地获得目标异能者的能力；输入异能者的血液就算是正常人类都能获得异能者的能力。
在这种条件下的话，阿鸡说自己持有十种异能，是通过输血？
“你现在是至少输给自己十个异能者的血液了吗……”木裕感到一阵寒意。
他顿了顿，继续道：“而且，输血是有风险的。不是所有人的血液都能完美融合，排异反应……“
阿鸡似乎看穿了木裕的恐惧与震惊，他缓缓呼出一口气，指尖再次跳跃起一丝微弱的电弧。
“拥有十种能力……是什么感觉？”木裕忍不住追问，声音干涩。
“感觉？”他沉默了几秒，仿佛在仔细感知体内那汹涌而驳杂的力量洪流，“就像身体里住着十个陌生的灵魂，它们时而争吵，时而沉睡。很吵，也很强大。”
木裕伸向口袋中装有老李血液的细管。
脑海中不断地思考着，这么做是否真的值得？
“阿鸡，你的异能在组织里面有记录，如果根据你说的情况，我没判断错误的话，你的异能是【侵略】。”木裕缓缓呼出一口气，“你是在侵犯异能的主权，让他处于你的统治，你不是真正的掌握了它。阿鸡，如果我没说错的话，停止这种行为吧。安全最重要。”
“如果不变的强大，安全没有保障。”
阿鸡的背影僵硬了一瞬，一种极其复杂的表情，混杂着惊讶、被看穿后的恼怒，以及一丝难以察觉的动摇。
“【侵略】？”阿鸡重复着这个词，声音低沉了下去，带着一种审视的味道。
周围陷入了寂静，阿鸡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烟，动作娴熟而迅速，随着打火机的响声，一口烟雾吐出，他需要香烟来恢复平静情绪。
“陪一根。”
沉重的气氛像是被针扎破的气球，倏地一下泄了个干净。木裕那句关于安全的警告还悬在半空，就被阿鸡一句莫名其妙的陪一根打断了。
木裕愣了一下，看着阿鸡那突然变得贼兮兮的笑容，下意识地也伸出了手。
阿鸡熟练地给他递上烟，又凑过来帮他点上。
阿鸡嘿嘿笑着，“我们家阿鱼不是不抽烟的吗？”
木裕有样学样，虽然不是第一次，但不熟练的动作，忍不住地被烟呛了，猛地咳了几声，“卧槽，你这烟能不能买好一点。”
“操！你浪费我的烟，我都没说你，你好意思在这哔哔赖赖。”
劣质烟草的烟雾浓烈而呛人，却奇异地驱散了几分刚才那几乎令人窒息的紧张和对峙。
只是此刻，他们选择用这种方式，暂时将那些惊世骇俗的秘密和分歧，混着尼古丁一起，压进肺里，再缓缓吐出。
木裕看着烟灰一点点变长，终于还是低声开口，语气却不再是之前的劝诫和警告，而是带着一种复杂的疲惫：“妈的……我也很烦恼啊。”
阿鸡嘿嘿一笑，用力吸完最后一口，将烟屁股精准地弹进远处的黑暗里。
“烦恼个屁，”他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能活到那时候再烦恼吧。”
“阿鸡，你刚才说的接触到规则的异能是什么意思？我从卜先生那里得到过解释，但是我还是有点模糊不清，也怪我自己，对这个异能，了解的程度不深。而且，你对异能者组织的态度，还有异能者组织的记录文档，矛盾都很大。”木裕把烟头扔在脚边，踩灭。
“卜卓总是会有意无意地掩盖一些事情，你听得糊里糊涂也很正常。”阿鸡指着木裕，眼神开始认真了起来，“异能的名字不仅仅是异能的表象，更是异能的意义。”
“那他的名字不也是人为修改的吗？意义何在。”木裕提了个确实有些让人找不到标准答案的问题。
只是阿鸡似乎早就料到了他的问题一样，开始解释：“这个话题得从旧世界说起，战争带来的基因改造人类的后代，出现异能的情况，我们在生物角度来说，称之为：基因突变。但是这种玄学的力量源于何处？你先尝试回答一下，我们的聪明小哥。”
如果是基因改造，那么人体并没有改变，基本特征没有改变，能力从何而来这个问题，自然形成了一个悖论。
如果是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那么异能的存在本就是虚无缥缈的，但是它本质上确实存在。
那些可视化的能量又从何而来。
回答精神力么？这个回答十分接近了吧，所以觉醒异能的人类会因为异能觉醒时精神力失控导致暴走？不对，精神力在科学的角度上解答是没有证明的。
基因改造离不开科学，那就从科学的角度去解答这个问题——
“大脑！”
“牛逼！回答正确！”阿鸡忍不住给木裕鼓掌，“真聪明啊，我是真羡慕嫉妒恨！”
木裕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没有没有，我一开始只是考虑到精神力这个回答，从科学角度看，精神力是大脑的一种高级功能，而不是一种独立的能量。但是在我们使用异能的时候，身上总是会伴随着各色能量，所以会不会就是精神力的具象化。所以才回答大脑。”
阿鸡猛地握紧了拳头，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人类的统治世界并非依靠体力、速度或尖牙利爪，而是依靠大脑所产生的高级认知能力。可以说，人类文明的一切成就，都是大脑的外部投影。从农业革命、工业革命、信息革命一路走来，都对人类文明乃至整个世界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与大脑有最直接、最根本的关系。异能也诞生于此，所谓规则级，也是在这个基础上建立的认知——所以异能的名字是规则的含义。”
“那是谁给这些异能命名的呢？”木裕感到后背一凉。
“不好意思啊，阿鱼，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
阿鸡点上第二根烟，这回很顺手地递上一根送到木裕面前。